2002年09月11日

　　9·11世纪震撼□唐贤兴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9·11”事件的确是在多个方面影响着国际关系进程的重大事件。“9·11”事件在多大 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的世界？要在事件刚过去一周年这么短的时间里作出判断，实事求是地说，是很困难的。但是，我国有为数 不少的分析家和观察家甚至在更早一些时候就总结说，“9·11”事件“使得整个国际关系格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得 出这样的结论，在我看来过于轻率。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只是我们的一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格局演变是渐进过程“9·11 ”事件的重要性是不可能与历史上的一些战争和重要事件相比拟的。比如，拿破仑战争结束后迎来了一个维也纳均势体系，两 极体系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直接产物，而前苏联和东欧的剧变更宣告了冷战的结束和两极体系的瓦解。从国际关系格局的历 史演变角度来看，“9·11”事件作为一个独立的、突发性的事件和因素，根本没有也不可能起到“根本性”地改变国际关 系格局的作用。格局的演变，既不是瞬间的现象，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也不是单一因素推动的，而是多种力量综合作用的结 果。如果说“9·11”事件之后国际关系的确出现了一些重要的变化，我们也应该这么说，这些变化也是此前国际社会长期 演变所积累的能量的结果。美国强化单边主义“9·11”事件之后，大国关系所进行的调整和变化能否与国际关系格局的根 本性变化相等同？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两极格局解体、冷战结束后的国际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格局，目前还在争论。一种看法 是多极化格局正在或已经到来，另一种看法认为是美国主导的单极格局，介于两者之间的折衷看法是“一超多强”格局。其实 ，十多年时间过去了，世界形成了什么样的国际关系格局，到目前也还不是很清楚，甚至还看不出明显的发展轨迹来，可以说 ，目前还处于形成一种新的格局的过渡时期。突然发生的“9·11”事件，又怎能根本性地改变世界的格局呢？它迎来的又 是什么样的格局呢？美国遭受重大的恐怖打击后，国际社会表现出了深深的同情，传统的大国，包括美、俄、中以及欧盟，纷 纷调整外交政策和彼此之间的关系，一些重大分歧被暂时搁置一边，大国之间矛盾和利害冲突加剧的趋势也暂时有所缓解，在 打击国际恐怖主义问题上，美国谋求与各大国的合作，各大国也给与了尽可能的支持，并达成了某些合作的共识。然而，我们 必须看到：第一，这些方面的发展趋势的确是为“9·11”事件所推动的，但更是全球化时代国家间相互依存、相互合作以 解决全球性问题的需要。第二，这些传统的大国在反国际恐怖主义问题的合作与共识，不能被认为是美国单极格局的瓦解和多 极化格局的产生。冷战结束后，美国独大的单边主义结构在过去十多年里没有受到根本性的挑战；而在反国际恐怖主义事业远 未完成的今天，美国依然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单边主义，比如不顾全世界反对单方面退出“反导条约”、一意孤行准备军事打击 伊拉克、视中俄等7国为其实施核打击的敌人，等等。这说明，美国没有把“9·11”事件看作建立有效的多边协作机制的 机会，反而强化了它的单边主义倾向。各国需要真诚合作“9·11”事件带给人们的一个严重的教训是，像打击国际恐怖主 义，还有国际环境保护问题、打击国际犯罪问题等这样的全球性问题，是超越一国国界的、各国共同面临的问题，它们的解决 需要建立有效的全球性多边机制，需要各国真诚合作。然而，透过“9·11”事件，人们发现，很多国家并没有认真地从“ 9·11”事件中吸取教训。到今天为止，美国保持惟一超级大国地位、防止任何一极政治力量中心可能对美国挑战的基本战 略没有发生变化。与此同时，“9·11”事件促进了一些重大的双边关系的变化，但总体上，这些变化都围绕一个逻辑：谁 都不想得罪美国，都想从发展与美国的关系中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但是，各国在自己的发展中所面临的问题是不同的，它 们对国际恐怖主义的谴责和对美国的同情，既出于国际道义责任，也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样，所有这些国家在解决全球性 问题上的合作是有限度、有条件的。当然，从不能形成有效的国际多边协作机制来解决全球性问题这一点来看，最应该承担主 要责任的是美国及其单边主义政策。“9·11”事件已经成为历史，虽然我们不能忘记它，但对于它对国际关系所产生的影 响，我们不能评价过高，因为它只是部分地使国际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夸大这一作用，不利于多边国际机制的建立和国际合 作，而这恰恰是全球化时代最需要的。作者系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政治学博士，俄罗斯与东欧研究中心研究员图 片说明：“9·11”事件后，美国在外交上更倾向于实力政治。霸权心态的抬头，“先发制人”等理论的出笼，就是其集中 的体现。本报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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