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晚11点30分,一辆载有炸弹的汽车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的“萨里夜总会”门口爆炸,强烈的炸弹把游客密聚的迪斯科舞厅夷为平地,夺走189条人命,将有素有天堂美誉的巴厘岛拖入了地狱。事件发生后,人们发现这个旅游胜地不再安全,恐怖气氛笼罩着整个印尼,甚至弥漫到整个东南亚。那么这起血案与去年美国“9·11”事件有什么关联?与最近在世界范围发生的爆炸案有什么关联?它的国内外深层次原因又是什么?
上篇:印尼的安全,纸糊的窗
曾经日日灯红酒绿、人声沸腾的巴厘岛里根街,一夜间变得死寂。
10月13日晚间10时,这条原本挤满外国人的酒吧区,除了一家OK便利店的灯还亮着,整个区域一片漆黑了,空气中弥漫着焦味、化学药水及尸臭味。
在距离爆炸酒吧现场500米处,警方早已封锁现场,但封锁线外仍可见到满地的碎玻璃,甚至疑似尸块的不明物。
里根街禁止所有车辆进入,出租车司机说,这他是第一次发现“里根街这么宽”。
12日晚11点30分,一辆载有炸弹的汽车在“萨里夜总会”门口爆炸,强烈的炸弹把游客密聚的迪斯科舞厅夷为平地,夺走189条人命,将美丽的天堂巴厘岛拖入了地狱。
四度鬼门关
在恐怖事件发生后不久,当地媒体找到了一个名叫莫哈末·达兰的新加坡男子(29岁),一名四度鬼门关而大难不死的幸运儿。
莫哈末是在10月11日抵达巴厘岛的,并与朋友约好12日晚上到夜总会狂欢。夜总会爆炸时,他原本准备到发生爆炸的夜总会狂欢,却因为肚子饿,便到距离夜总会大约50米的餐馆吃东西,因此逃过一劫。
正当他在等待食物上桌时,他听到第一声爆炸声。当时,他们以为是黑帮在驳火或人家在燃放烟火。几秒钟后,爆炸声再度响起,他整个人从椅子上被震落到地面。莫哈末说:“我看到很多人跑回酒店拿东西,我也跟着人家跑。”
莫哈末拿了东西后,赶紧跑到库塔海滩避难,猛然想起心爱的滑板没有拿出来,于是便折返酒店拿滑板。回到海滩时,又猛然想起忘了拿护照,于是又奔回。当他第三度来到酒店时,酒店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借手机的灯光来认路。在奔回海滩不久,他从别处得知酒店竟在他离开不久后倒塌了。
谁是制造爆炸案的魔鬼
10月15日,从印尼警察总部传来消息说,用于巴厘岛爆炸案的炸弹是用C4炸药制成,印尼本身并未生产过这种炸药的化学原料RDX。以C4制成的炸弹威力强大,除了爆炸现场被炸得支离破碎外,附近的人也无法逃避爆炸发出的火焰。警方已断定巴厘岛爆炸案使用的炸弹不是小型土制炸弹,而是外国造的炸弹。
印尼国家警察发言人陆军准将沙夫已经表示,经过警方证实,恐怖分子在此次爆炸事件中确实使用了军方的C4炸弹,爆发力足以炸毁整条街道的商店和建筑。
印尼《KoranTempo》报道说,大约8名职业爆炸者乘坐两辆多用途货车制造了这起印尼历史上最严重的恐怖袭击。他们的爆炸手段非常专业,可能是通过遥控引爆炸弹的。
这家报纸还说,这两辆车一前一后先停在当地知名的“萨里”夜总会门前,引起车后街道上一阵交通堵塞,前面的路段车辆比较稀少。之后,后面车上的袭击者走下来,进入前面的车辆,然后他们驾车逃走。不一会儿,后面的车就发生了爆炸。
该报援引印尼国家情报局BIN的消息说,7名印尼人在1名中东人的带领下制造了此次爆炸。
印尼警方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车内安装有定时炸弹,第二种可能是犯罪分子通过遥控器远程操纵了这起爆炸。”
尽管案情还存在各种猜测,但是印度尼西亚还是遭到了很多专家的一致指责——因为其对国内恐怖主义组织采取的放任方式。
美国官员和亚洲专家说,印度尼西亚已经成为恐怖分子发动袭击的最肥沃土地,因为它是不愿意镇压国内同“基地”组织有联系的恐怖集团的少数几个国家之一。随着其他国家搜查“基地”组织成员,恐怖组织不仅把印度尼西亚作为避难之地,也把作为杀害美国和西方人的战场。
宗教组织领袖哈姆札说,愈来愈多宗教极端组织与“基地”合作,因此“基地”成员未必直接参予袭击,主要是在“基地”营地受过训练的支持者执行袭击,其间并获得“基地”指导。
2002年10月16日,美国有线新闻网CNN最近得到一盘在阿富汗发现的“基地”组织录像带,这盘录像带显示“基地”组织曾在印度尼西亚设有一个训练营。此前印尼政府官员一直否认这个训练营的存在。
这盘录像带中大多数的图像都是一些像砍头、截肢这样残忍的画面。在录像带中一名说印尼语的男子还宣称他们是“圣战者”,阿拉伯语旁白称这些“圣战者”正在同异教徒战斗,直到最后时刻。
研究“基地”组织的古纳拉特纳认为,录像带中出现的训练营很有可能是“基地”组织在2000年7月前在印尼苏拉威西省波索建立的训练营。它第一次为人所知是在一名“基地”高层头目被捕后。2001年11月,该训练营的名称在西班牙的一个法院文件中出现。文件显示,这名“基地”头目的小组从欧洲派遣数百名恐怖分子到印尼接受训练。
亚洲各地报刊也纷纷发表评论,指印尼政府掉以轻心,对外国经常促请它提防国内极端恐怖分子的警告置若罔闻。
菲律宾《星报》的社论说,如果宗教祈祷团确实与巴厘岛的爆炸案有关,那么梅加瓦蒂必须负起部分责任。印尼正变成恐怖中心。日本《读卖新闻》发表社论说:“不应当使印尼成为全球反恐战争的一个薄弱环节。”
过去一年来,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澳洲和美国的政府,不断对雅加达发出警告:印尼即将面临灾祸。但印尼政府对这些警告置若罔闻。
《华盛顿邮报》14日发表文章说,自从“9·11”事件一周年以来,美国中央情报局驻世界各地情报站和外国情报机构的合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密切,已经收到威胁美国人的洪水般信息。但那些信息通常都是太笼统,太抽象,无法用来挫败具体恐怖行动。美国一名每天接触情报报告的官员说,“这种信息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人们收到各种攻击的警告。”
经常得到情报官员简报的谢尔比说,世界各地恐怖嫌疑分子最近的通讯水平显示更多袭击活动要发生,包括在美国本土发起大规模袭击活动。他说,印度尼西亚的恐怖袭击活动并不惊奇,“我们知道他们有细胞在那里。”
2002年10月15日,美国《纽约时报》的姊妹刊物《纽约时报杂志》报道说,印尼竟然出现了一个自称比本·拉登还要厉害的人物,贾法尔·乌马尔·塔利布,此人公然宣称,拉登还只是轻量级的,而他要做的事情将大大超过拉登。但在当地某张报纸上刊登过一张照片,竟然是印尼副总统哈姆扎·哈兹和贾法尔亲热地拥抱在一起的镜头。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巴厘岛爆炸事件的发生和越来越多舆论的指责,加上美澳反恐人员已齐集巴厘岛协助印尼展开调查,直指爆炸案和“基地”组织有关,也使印尼政府面临巨大的国际压力,加强了反恐力度。
10月14日,印尼政治统筹部长尤多约诺向记者说,“政府促请所有人不要再发表任何声明,说印尼不存在恐怖分子。”
过去多次否认印尼存在恐怖分子,并且反对政府拟定反恐怖主义法案的印尼副总统哈姆扎·哈兹,昨天在参加内阁会议后改变态度,首次公开承认巴厘岛爆炸案件是恐怖分子所为。
哈兹受记者追问为何以前不承认恐怖分子的存在时答复说:“所谓恐怖分子早就有了,只是没有牵连到激进宗教组织领袖”。哈兹认为“主要问题出在疏于管理”,他责成印尼政治、社会与安全统筹部长苏西洛·班邦·尤多约诺对为何未能提前发现并阻止爆炸发生做出解释。
10月14日,印尼总统梅加瓦蒂称:“炸弹袭击再次警告我们,恐怖主义对国家安全构成真正危险和潜在威胁。在铲除恐怖主义方面,印度尼西亚政府将继续加强与国际社会的合作。”
14日,印尼国防部长贾利勒在内阁会议上表示,印尼政府确信“基地”组织成员已渗透到印尼境内,巴厘岛12日发生的爆炸事件与“基地”组织有关,当地恐怖分子也提供了合作。这是印尼政府首次承认“基地”组织的成员目前正在印尼境内活动。
自“9·11”事件以来,尽管美国不断向印尼施加压力,邻国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也接连发现与“基地”有关的恐怖组织,该国政府却一直坚持认为其境内不存在任何极端主义的威胁。
分析家们认为,这次爆炸事件可能成为印尼反恐斗争中的一个转折点,国内外的压力将迫使印尼总统梅加瓦蒂采取更加严厉的手段打击恐怖主义。
10月16日,印度尼西亚国务秘书班邦·克索沃表示,经历了上周末巴厘岛爆炸事件之后,印尼政府计划尽快实施反恐怖管制。
巴厘岛爆炸事件迫使印尼政府加速推动反恐步伐,总统梅加瓦蒂准备颁布政令,授权当局采取紧急预防措施对抗恐怖分子的攻击,以便填补目前因缺乏反恐怖主义法令所形成的法律漏洞。
印尼国防部长贾里尔14日表示,政府很快就会发布一道政令,以取代一项反颠覆法。这项法律在1998年前总统苏哈托下台后就未再执行。
据报道,这名议员指出,政府已经同立法机构商议此事,由于印尼并没有反恐方面的法律,相信议会也不会反对政府的这项权力。他说:“我们正处于非常紧急的时刻,必须挽救整个国家。政府在采取强制性手段控制恐怖事件发生上面临难题,因为这样的做法缺乏法律支持。”
这名议员还表示,紧急发令的实施是暂时性的,不会像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实行的《内部安全法》那样严厉。此外,印尼政府本月早些时候曾透露,一部单独的反恐议案即将完成,很快就会提交国会进行审议。-记者/顾嘉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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