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名叫莫夫萨尔·巴拉耶夫，今年24岁，长着张娃娃脸。如果走在大街上，大概不会有人将他和恐怖分子联系在一起。但是在大约两个多星期之前，她的儿子却是令全俄罗斯最感到恐怖的恐怖分子——他率领一帮“车臣寡妇军”冲进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劫持了700多名无辜的观众，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剧院人质绑架案。最终，128名人质死于非命，而他自己也当场毙命。

　　作为一个恐怖分子的母亲，她是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恐怖儿子”的？儿子落得如此下场，她又作何感想？日前她接受了英国媒体的独家采访，11月10日的《星期日泰晤士报》对此进行了披露。

　　一人犯事牵连全家

　　11月3日，轴承厂文化宫人质事件结束后的第8天，人质事件主谋、车臣叛军首领莫夫萨尔·巴拉耶夫位于格罗兹尼东部阿岗市的家被俄政府军夷为了平地。毫无疑问，这家人是因为儿子的“壮举”而受到了牵连。

　　在接受记者专访的时候，巴拉耶夫的母亲拉姆塞特·苏雷马诺娃说：“虽然车臣人对生活的艰难早已习以为常，可是我现在的恐惧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全家老小现在无处藏身，莫夫萨尔的媳妇印地拉和她的两个儿子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我们必须将孩子拉扯大，最小的一个还不足1岁。”自打上周家被炸毁之后，苏雷马诺娃便不停地带着儿媳和孙子在亲友们家里东躲西藏，为了避免再次遭到俄军的报复，他们每天都要变换过夜的地方。现在每走进一间房子之前，苏雷马诺娃都要让一位亲友仔细查看一遍。

　　其实，受到文化宫人质事件牵连的车臣家庭又何止苏雷马诺娃一家。在俄军近来对车臣的报复性打击中，18岁的女“人体炸弹”阿塞特·金斯奴卡娅娃家的房子同样也于上周被炸了个灰飞烟灭。金斯奴卡娅娃的家位于距格罗兹尼西南20英里的阿奇克霍伊·马坦，据目击者称，两名身着迷彩服的男子从她家中带走两名妇女和两个孩子之后，她家便被炸弹炸了个底朝天。

　　行动前未通知母亲

　　现年50多岁的苏雷马诺娃戴着一条头巾，她说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是在今年4月，那时他和他的战友在丛林里与俄军激战。此前，俄政府曾两次宣布已将巴拉耶夫击毙，而实际上他正在为莫斯科人质计划悄悄准备着。巴拉耶夫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这个计划成功实施，那将是自车臣闹独立10多年以来对俄罗斯“最沉重的打击”。

　　苏雷马诺娃说，儿子对她从来都推心置腹，可是这回莫斯科惊天大劫持，巴拉耶夫不仅对她保密而且对自己的媳妇也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婆媳俩只是在人质事件发生之后，从电视上知道这一切的。后来的事情，正像大家已经熟知的那样：俄特种部队借助“神秘气体”闪电般攻下了剧院，128名人质死于非命。24岁的巴拉耶夫连同他的40名同伙或中毒身亡或被当场击毙。

　　毕竟还是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儿子，苏雷马诺娃说，“他之所以当时没有告诉我，是怕我知道后会阻拦。当我从电视上看到儿子的镜头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我这样的平民都几乎不能在车臣境内自由行动，他身上带着那么多武器又是如何深入莫斯科心脏的呢？听起来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人质事件结束之后，俄罗斯此间媒体纷纷猜测莫夫萨尔·巴拉耶夫之所以做出这一玩命举动，是因为俄军击毙了他的叔叔阿尔比·巴拉耶夫，后者被认为于1998年绑架了4名Granger公司电信工程师(其中3名是英国人，1名是新西兰人)做人质并将他们全部斩首。可是以苏雷马诺娃对儿子的了解，让巴拉耶夫真正受到刺激的是另一件事：他的另一个叔叔萨姆苏丁之死。2000年春天，在一次围剿车臣叛军的行动中，俄军冲进了萨姆苏丁的家中，将其五花大绑后一阵痛打，之后又把他拖在一辆武装装甲车后面游街示众。在家人支付了赎金将萨姆苏丁抬回家中后没几天，他便咽了气。

　　苏雷马诺娃回忆道，“那件事对莫夫萨尔的震动很大，他说他再也不能睁一眼闭一眼，必须为车臣人做些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其实，莫夫萨尔本来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车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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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拉耶夫叔侄

　　莫夫萨尔·巴拉耶夫是俄罗斯军队黑名单上最重要的恐怖头目之一。俄罗斯媒体曾经多次传出“巴拉耶夫已经被击毙”的消息，最近一次是在今年10月中旬，报道称他已经死于俄空军的轰炸中。巴拉耶夫的叔叔阿尔比·巴拉耶夫是车臣臭名昭著的恐怖头目，号称“车臣第三号头目”，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而著称。他曾经组织过数次大规模恐怖活动，还亲手杀死了162名讲俄语的车臣公民。

　　2001年6月，在俄空军对车臣的轰炸中，阿尔比被炸死。阿尔比的亲信为了逃命，将他的尸体暂时藏在乱砖头堆中，但很快就被俄军的警犬找到。阿尔比死后，巴拉耶夫继承了他的角色，开始继续策划恐怖活动。

　　车臣问题折磨俄罗斯

　　车臣位于高加索山脉北侧，与格鲁吉亚隔山为邻，是俄罗斯联邦的领土。虽然车臣的面积只有1.5万平方公里，1994年未开战时的人口总数也不过120万，但车臣人素来骁勇好战、民族意识极强。车臣人都是穆斯林，与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人无论在种族还是在文化上都有很大不同。1991年11月，车臣在杜达耶夫的领导下宣布独立，遭到了叶利钦政府的拒绝。1994年12月，俄军挥师车臣，打响了第一次车臣战争。但俄军在军事上失利，无功而返。随后，双方开始政治谈判。1997年，车臣选出了新的“总统”马斯哈多夫，随后同莫斯科达成和平协议，决定推迟5年决定车臣政治前途。

　　从1999年开始，车臣分离主义分子屡屡在俄境内制造恐怖事件。10月出任总理的普京号召反恐、强烈主战，俄军再次兵进车臣，开始了直到今天还未彻底结束的“第二次车臣战争”。虽然大规模的军事叛乱已经被俄军打散，但马斯哈多夫仍然拒绝投降，以巴萨耶夫为首的车臣叛乱武装也拒绝缴械。目前，俄军继续在车臣驻扎，他们不断遭到车臣叛乱分子的袭击。如何彻底平息车臣的叛乱，是普京政府面临的最困难的问题。(本报特约记者 麦吉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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