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族被流放仨个只活俩
到了二十世纪,俄国大乱。十月革命后,先是邓尼金的白俄军队在伏尔加流域和高加索地区与红军作战,车臣人痛打
闯入他们家乡的白军,还被莫斯科封了个苏维埃山地自治共和国。斯大林亲自参加了1921年的立国大会。但是蜜月很快结
束。苏联在1929年开始农业合作化运动。俄罗斯贫苦农民是养不起马的,由俄罗斯工人组成的工作队,把有马的车臣人 一
律当“富农”,不但马要没收,而且俄共对富农的政策是肉体消灭。对于车臣部落牧民,马和枪是男人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要抢他的马,他宁愿持枪死战。这一场游击战,一直打到德国入侵。
德军兵败斯大林格勒,终究未能闯入高加索。胜利后的红军,在1944年以十万兵力包围了车臣地区各村庄,自2
月23日至24日,在两天之内,将整个车臣民族四十万人押上闷罐火车,解往哈萨克斯坦。押车的士兵接到命令:车臣人走
离铁轨五米之外,即可将之射杀。这个民族的三分之一人口,死于流放。
索尔仁尼琴在《古拉格群岛》中如此描绘被流放的车臣人在五十年代的生活:“车臣人实在不受周围人的欢迎,他们
粗鲁,凶猛,公开表示讨厌俄罗斯人。”“自从人们背信弃义地把他们赶出故乡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对一切都再也不相信了。
他们盖起一些叫‘萨克利亚’的平顶小房,低矮、黑暗、破破烂烂,像是一脚就可以踢倒似的。他们的‘家当’也如此;只考
虑当天、当月、当年,什么都不积蓄,不贮备,没有任何长远打算。他们只知道吃、喝。年轻人稍微讲究一点衣着。一年年过
去了,他们还是和刚迁来时同样一无所有。”“他们鄙视普及教育的法律和国家学校所教的知识,更不让女孩子去上学,怕在
那里被败坏。男孩子也不是全上学的。他们不让妇女到集体农庄去干活,自己也不愿意在农庄土地上出力。他们大多数人设法
当汽车司机:保养机器不丢脸,况且他们那种高级骑手的性格和爱好也可以在汽车的奔驰中得到某种满足。当司机还可以满足
他们偷窃的愿望。不过,他们也采取直接行动满足这最后一种愿望。是车臣人把‘被偷了’‘被偷光了’这类概念带给了和平
的、朴实的、沉睡的哈萨克斯坦。他们会把成群的家畜赶走,把全家的东西偷光,有时则干脆强抢。”
索尔仁尼琴接着讲了一个血亲复仇的故事。索尔仁尼琴在中学任教时,九年级有个叫阿布杜尔•胡达耶
夫的车臣男孩,他的哥哥酒醉后杀了一个老妇人。“这时他那醉醺醺的头脑才忽然想到:按车臣人的规矩他将会有何下场。于
是他立即跑到民警机关去自首了。他倒是躲到监狱去了。但他还有母亲、弟弟和另一个同宗的车臣老头胡达耶夫(家族中其他
人已死于流放途中),论辈数该是阿布杜尔的叔父。杀人的事很快传遍了科克切列克的车臣人居住区。这时胡达耶夫家族剩下
来的这三个人立即聚集到阿布杜尔家里,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把门窗全部钉死,像躲进堡垒一样躲藏起来。按习俗,被害老
妇人那一家族的车臣人必须杀死胡达耶夫家族中的一个人以报仇;胡达耶夫家族中的人鲜血不流,受害者家族中的人就没有资
格在世上作人。”他们三人被团团围住了,当官的谁都不敢走近车臣人居住区里的胡达耶夫家,“从前在我们眼里一直显得那
么威严可怖的区党委会、区苏维埃执委会、同警备司令部和民警机关一起隐藏在土墙里边的内务部派出机关等等,也都在血的
复仇者的急促呼吸面前望而却步。”这是一群生活在暴政下的暴民。可以想见,这些暴民对害死了他们那么多亲人的暴政,会
有何等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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