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俄罗斯特约记者岳松林

　　80多车臣精英死于爆炸2002年12月27日俄罗斯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兹尼政府大楼发生的爆炸事件导致伤亡人数持续增加，截至12月31日上午记者发稿时止，死亡人数已经达到83人，另有70多人在医院接受治疗，其中30多名重伤员已经用专机送往莫斯科。最引人注目的是，这次爆炸伤亡人员几乎都是车臣人，他们大都受过高等教育，也是车臣战乱10余年来少数有能力治理城市、管理地方，并愿意回乡服务的精英，他们在这次事件中伤亡惨重。俄罗斯媒体指出，由于车臣2003年要举行制宪公投，国家建设百废待举，他们的伤亡对俄罗斯与车臣都是重大损失。

　　“人体炸弹”不是车臣人

　　与此同时，俄罗斯正在对此案进行详细调查。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的突破，但与此案有关的一些线索已经初露端倪。

　　据俄罗斯多家媒体报道，车臣警方已经基本掌握了“人体炸弹”的基本特征。直接参与作案的一共有3名恐怖分子，都是斯拉夫面孔，说比较纯正的俄语，其中两人的头发是浅颜色的。这就基本排除了此前关于“人体炸弹”是车臣人的传说，因为车臣人的特征是黑头发，而且说话时一般带有浓重的高加索口音。

　　除此以外，警方还基本搞清了恐怖分子进城的路线，据说装满炸药的两辆汽车在经过前几道关卡的时候，都停车接受了例行检查，车上3个人都穿着俄罗斯军人的草绿色迷彩服，手里拿着车臣政府和驻车臣俄军颁发的通行证，上面的印章和签字齐全；恐怖分子作案使用的卡车印着军用标志，挂的也是军队的牌照。经过周密的伪装，恐怖分子驾驶这两辆汽车，蒙骗了沿途所有的检查站，路上值勤的军警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没有任何怀疑就放他们过去了。

　　爆炸案刚刚发生的时候，多数媒体说这两辆车是撞倒围栏冲进政府大院的，还有个别媒体声称恐怖分子与大院的警卫事先就串通好了，是一个里应外合的阴谋。现在看来，这些报道与事实都有出入。俄《消息报》网站2002年12月30日刊登文章指出，要不是把守车臣政府大院的俄罗斯内务部队警卫开枪射击，这两辆装满炸药的汽车就会撞向政府大楼，死亡人数至少会增加一倍。

　　据报道，车臣政府大院正门是进入政府大楼的第二道哨卡，在那里站岗的是俄罗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特种警察。自从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以来，俄罗斯各地警察分批到车臣执行任务，这支来自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队伍已经是第八次到车臣值勤。尽管车臣战事不断，可他们却没有人员伤亡，连续3年来一直来去平安。但是，这次爆炸案打破了他们平安的纪录，造成3人牺牲，6人受伤。事发当时，政府大院的大门是关着的，值勤警察对开过来的卡车产生了怀疑，没有放它进去。恐怖分子一看事情已经败露，开足马力向大门撞去，被撞倒的铁门将警卫哈比布林中尉和他的同伴压倒。哈比布林不愧为有经验的警察，忍着伤痛向卡车开了第一枪。就是这一声枪响，使政府大楼的门岗知道院子里出事了，当他们看见两辆汽车正在往大楼里冲的时候，也开始向汽车射击。没多大工夫，两辆车先后发生爆炸，这些警卫也随即倒在血泊之中，哈比布林当场被夺去了生命。

　　阿拉伯雇佣军策划

　　尽管警方发现了“人体炸弹”的一些特征，但要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却非常困难。因为3名凶手被炸得粉身碎骨，复原的可能几乎为零。

　　警方在调查“人体炸弹”的同时，主要把注意力放在追查幕后策划者上面，因为只有找到恐怖事件的组织者和策划者，才有可能避免下一次劫难。俄罗斯驻北高加索地区反恐部队发言人伊利亚·沙巴尔金透露：据他们掌握的情报，就在这次案件发生之前不久，车臣反政府武装和一些阿拉伯人多次秘密会面，商量着要在首府格罗兹尼和车臣其他地方进行自杀性爆炸行动。就在车臣政府大楼被炸的前一天，俄罗斯特种部队在格罗兹尼以南30公里处消灭了一名阿拉伯恐怖分子，还当场击毙了一个车臣恐怖小组的头目阿布·塔利克。沙巴尔金说，自杀性爆炸袭击事件就是由车臣反政府武装和阿拉伯雇佣军策划的。沙巴尔金认为车臣叛乱分子已经开始使用新的恐怖手段，即“自杀性爆炸者在人口密集地区引爆炸弹”。沙巴尔金说，这些恐怖分子得到了一些阿拉伯国家的援助，但他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些国家。他说，俄罗斯军警最近为预防恐怖活动采取了多次行动，也取得了一些战果，但还是没有彻底铲除躲在暗处的恐怖组织头目，因而未能制止这次爆炸案的发生。

　　还有一种说法称，车臣匪首巴萨耶夫和一个叫阿布·阿里·瓦利德的阿拉伯恐怖分子前些日子曾经见过面。阿布·阿里·瓦利德不仅是2002年5月被俄罗斯特工除掉的车臣头号恐怖分子哈塔卜的“战友”，而且还是车臣反政府武装的主要资助人，这次发生在格罗兹尼的爆炸案，很有可能就是他和巴萨耶夫合伙干的。除此以外，也有人怀疑车臣前“总统”马斯哈多夫可能参与了这起恐怖活动，因为有传闻说他在不久前曾经下达一个命令，要手下杀掉那些与俄罗斯合作的车臣人。

　　一定要追究法律责任

　　爆炸案发生以后，俄罗斯联邦和车臣地方领导人不止一次地提到有关人员玩忽职守。俄罗斯总统驻南部联邦区全权代表卡赞采夫在事发当天就说：“从这个事件中可以看出，在车臣这个地方从下到上那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俄罗斯副总检察长弗里丁斯基12月29日在接受俄罗斯“独立”电视台采访时宣布，检察机关将追究这起恐怖爆炸案中的违法人员，他特别提到了没有阻拦危险车辆进入政府大楼区域的值勤军警。弗里丁斯基还说，调查结果表明，位于格罗兹尼的车臣政府大楼的保卫工作和防御设施违反了法律要求，因此他向北高加索集团军司令递交了有关报告，提出解除格罗兹尼市卫戍司令和政府大楼警备司令职务的问题。车臣行政长官卡德罗夫12月30日也表示，负责政府大楼警卫第一道防线的3个警察，将要因职务犯罪而被起诉。

　　卡德罗夫同日签署命令，宣布2002年的最后两天和2003年的第一天为车臣的哀悼日。俄罗斯总理卡西亚诺夫在政府会议上表示，俄罗斯联邦政府已经作出决定，从联邦财政中拨专款为爆炸案的死难者家属和伤员提供经济补助：遇难者家属10万卢布，重伤者5万卢布。

　　2002年12月30日，俄总统普京在2002年度最后一次政府例会上专门就车臣问题发表讲话。他说，车臣恐怖分子的行径，是他们又一次企图破坏政治解决车臣问题的见证。恐怖分子企图用最残酷的办法达到他们的目的，其中也包括杀害他们本民族的同胞。但是，破坏车臣和解进程的图谋是不会得逞的，俄罗斯将继续推进政治解决车臣问题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