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在给里根总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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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彭增军

　　戴安娜·沃克尔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了解白宫的人之一。作为美国《时代》周刊常驻白宫的摄影记者,她的相机追随过从卡特到克林顿的五任美国总统,她是绝无仅有的给五任美国总统拍过照片的摄影界元老。她的镜头记录了白宫主人们作为世界头号强国总统的历史瞬间和作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其作品多次获得美国及世界级大奖。

　　最近,她出版了拍摄白宫20年的新闻摄影作品集,里边的大量图片生动地展示了美国总统和第一夫人们鲜为人知的一面。尤为特别的是,多数图片都附有主人公(总统或总统夫人)对那个特定瞬间的回忆和对图片的评论,足见作品主人同白宫主人们的交情之深。

　　半路出家

　　戴安娜出生在华盛顿特区,虽然从小喜欢摄影,却从没想到自己会吃专业摄影这碗饭,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着总统“咔嚓”拍个不停。她大学的专业是戏剧,毕业后在一家时装店工作,一干就是10年。其间,结婚生育,相夫教子,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惟一同总统沾点边的,就是这家时装店离白宫不远。不过,戴安娜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爱好,业余时间常常替别人拍个大头像什么的,也应邀拍过一些图书封面等商业片子,从而也逐渐结识了一些摄影圈里的朋友,并开始帮他们做一些事情。1976年,她在《时代》周刊上发表了第一篇新闻摄影作品。3年后,由于她的不俗表现,《时代》周刊正式聘请她为摄影记者。工作5年后,开始专门负责对白宫的报道。

　　一枝独秀

　　戴安娜能被选派白宫,纯属偶然。由于新闻摄影的特殊性,各报社派出的多是大块头的男记者。因为争取摄影机会不但要用脑子,还需要用肘子。有一次,《时代》周刊要去白宫给里根总统夫人南希拍照,图片编辑突发奇想,觉得派一个女记者也许可以起到奇效,引起白宫新闻官的注意。于是,戴安娜就披挂上阵了。一到现场,戴安娜才知道做个白宫记者是多么不容易,特别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别看平日里那些身高马大的男同行对女士彬彬有礼,但一到摄影目标前,他们个个举着大炮筒争夺最佳位置,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绅士风度?戴安娜只好硬着头皮,在男同行的夹缝中寻找角度和机会,结果却捕捉到了很多别人忽略的东西。她的诀窍就是多观察。她发现,总统正在讲话时往往不怎么有趣,在谈到某个人或者当别人谈论到他的时候,总统的表情和反应反而很值得关注。由于戴安娜的独特视角,她发回的照片不仅受到编辑的赞许,也引起了白宫的注意,并逐渐成为白宫一枝独秀的女记者。

　　此后的20年间,白宫主人你来我往,“驴”进“象”出地换了五任,戴安娜却一直端着她的相机忙碌于白宫与杂志社之间。一般说来,采访白宫的记者由于工作的缘故,受某位总统特别关照和喜欢也是正常的。但令同行佩服的是,戴安娜同五位总统的关系都特别“铁”,常常能够吃到“独食”。通常,白宫的新闻发布会让摄影记者拍照的机会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但是,戴安娜常常可以走到幕后,到总统的办公室或家里去拍照。有一次,她竟然被破例允许跟拍老布什总统整整一天,在周刊上发表了题为《总统的一天》的图片报道。

　　五朝元老

　　从里根到克林顿,戴安娜赢得了白宫主人们的普遍尊重和信任。原因很多,首先是《时代》周刊本身的影响力,其次有资历的因素。当你在白宫的时间超过任何一位总统的时候,不用摆老资格,别人也会对你敬让三分。然而,更重要的是她的敬业精神。她说:“我觉得我应该像贴在墙上的一幅画,在是在,但是不应该扎眼。我不能让他们觉得需要同我招呼啊﹑说话啊什么的。我甚至都不同他们进行目光交流。我明白,我在那里的惟一理由是拍摄总统,而不是我同总统如何。”

　　作为白宫的摄影记者,戴安娜当然有很多机会同总统在一起,也可以听到不少外人听不到的隐秘。但是,她却从来不说三道四。她说:“我是个摄影记者,我的工具是相机。我只需要看,而不是听。我的全部身心都贯注在镜头里了。”白宫记者们常犯一个毛病,那就是:整天同那些政要打交道,一来二去,就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白宫的一员,往往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但是,20年来,戴安娜从来没忘记自己是个摄影记者。不过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戴安娜也犯过摄影记者常犯的低级的错误:“咔嚓”半天,事后才发现忘了装胶卷。

　　在谈到20年来拍摄总统的经历时,她说:“我觉得有意无意才是真。总统不是演员,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故作姿态,他们在私下的表现往往更有魅力。当然,他们也许因为有记者在场而有些掩饰。因此当他们远离麦克风﹑聚光灯﹑人群和记者的时候,比如在办公室﹑家里和汽车里,那时的总统,可以表现出更多真实的东西。这些才是我要寻找的。”她还这样评价那些白宫的主人:“克林顿是个很注意场合的人,平时则非常随意。他和夫人都比较理解我的工作,对于镜头不怎么在意,也不特别拘束。南希是个热心肠,很有人情味,我同她是很好的朋友,直到现在,我们还经常联系。在她接待戈尔巴乔夫总统夫人赖莎的时候,我是惟一被允许在现场拍照的摄影记者。里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健谈而幽默。老布什似乎对镜头总是感到有些别扭,但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变得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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