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来的战场形势表明，美军在伊拉克已经陷入了一场可怖的持久战。在伊拉克纳西里耶以北，美军开始了越战时期挨家挨户搜查式的行动，而这种冒险的入屋搜查将是一场无法预测的陷阱，死神将随时随地降临到他们头上。3月30日，美国《华盛顿邮报》乔纳桑·芬纳从伊拉克南部发回了此报道。

　　美军首次步行巡逻搜查

　　在纳西里耶以北的一个前线村庄，大约40多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小心翼翼地朝着一幢石头垒成的屋子走去。一位穿着长袍、留着胡子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口，好像是表示身上没有武器。他显得很自然。在他的身后，一位披着黑色纱巾、穿着长裙的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屋子两侧的阵地活动，他们的机枪正对着周围的田野。

　　海军预备队员弗兰克·西蒙转身对一位伊拉克翻译说，“问他一下，是否在乎我们搜查这幢屋子。”

　　那个穿长袍的男子用阿拉伯语作了长时间的回答，翻译将他的话翻成英语，“他说，这个地区在伊拉克政府管辖之外，在这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这位经验老到来自加州赫尔莫萨的街头反毒品精英西蒙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我们需要搜查这幢屋子，”他说，“特别是那些前面停有白色皮卡车的屋子尤其需要检查。”伊拉克军人在这个地区往往使用白色皮卡车。

　　向伊拉克北部进军时，美军常常受到夜间伏击的困扰，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正在像上述那样的村子实施正规的步行巡逻，这种村庄位于主干道附近，当然是必查之地。他们在这里发现的战争并非是他们遇到的那种明火执仗地双方交战，这里没有敌军坦克，没有步兵队形，只有屋子和穿着平民服装的伊拉克人，一些人看上去还显得非常好客，还有些人完全是故意装作友善。

　　这是一个越战似的环境，充满了敌对双方高度的紧张感，而且往往是以伏击战告终。美军端着武器穿梭着，既听不懂伊拉克人对他们讲的话又分不清他们谁是军人谁是平民，即使拘留了一些他们自认为第二天晚上会朝他们开枪的人，可又往往无法确信这些人是否就是开枪的人。

　　自从伊拉克战争以来，他率领第7海军陆战团的布拉弗连的第1营的一个排29日已开始了首次的步行巡逻。

　　一波三折的入屋搜查

　　为了搜查这个伊拉克农民的家，10多名海军陆战队员离开了自己的阵地，以散兵队形接近了两个主入口。当他们正准备进入时，那名留着黑胡子、看上去约摸40岁的男子向翻译解释说，他屋里有一把AK-47的冲锋枪。他说，他得用这把枪保护家人和牧畜，包括在院子里行走的鸡鸭之物。

　　“屋里有多少武器？”西蒙问。“一支。”“还有多少人？”“还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站住！”西蒙向那些离门只有几英寸的海军陆战队员高叫道，他们随时准备奉命进入屋子。接着，他对那名伊拉克男子说，“把所有的妇女和孩子都叫出来，我们再进去。”

　　第二名妇女抱着一个孩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在哭泣。通过翻译，西蒙告诉他别害怕，一切都正常。

　　海军陆战队员分成两个小组进入屋子。不久一个小组拿着那名男子提到的AK-47步枪走了出来，将枪靠在墙上。“当我们走时，你再取回这支枪，”西蒙告诉这名男子。伊拉克人拥有这种武器是司空见惯的。“你在附近地区见到了伊拉克军队吗？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西蒙得知在五六天前这个地区曾有士兵，可现在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海军陆战队员激动地大喊，“嘿，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支机枪！”

　　那位农民立即紧张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他告诉翻译，他的孩子因饮水而病倒了。他们没有地方去上学。“告诉他，一旦萨达姆下台，我们就会提供食物、医疗用品和饮用水。”

　　埃里克·斯特劳斯扛着一挺RPK轻型机枪出来，海军陆战队员是在卧室发现用床单裹着的机枪。

　　“他说他没有机枪，”32岁的斯特劳斯说。“他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他有机枪。”

　　“问他是从哪儿得到这挺机枪的，”西蒙说。那个男子说他是花钱买的。

　　“告诉他这对美军来说太危险了，”西蒙说。“我们要收走。”

　　片刻后，来自纽约蒙罗的23岁的托德又扛出一个用于迫击炮瞄准用的乌黑发亮的瞄准装置，这是在那个男人床边的柜子里找到的。在当天早些时候，另一个排的海军陆战队员也曾在附近的田野里发现了一个迫击炮管。

　　“问他是从哪里搞到这些的？”西蒙咬牙切齿地问。那位伊拉克人回答时不停地挥舞着手臂。他说他自1991年以来就拥有那个瞄准仪了，他是用来狩猎的。

　　翻箱倒柜仍无法判断敌友

　　海军陆战队员继续搜查房间。这里的搜查是破坏性的。一位海军陆战队员撕开了盛放谷物的袋子，详细审看里面的东西，另一个掀开了腌菜罐子。

　　西蒙认为，他已经看到了足够的东西，“告诉他，他掌握着重要的情报，我们打算把他带回去向我们的人谈谈，”他指示翻译说。“他可以告诉家人，他几个小时就可回来。”

　　屋子里，搜查仍在进行。一名海军陆战队员在卧室里找到了一支手枪，它藏在一把睡椅下。另一个发现了一把信号枪，几个生锈了的AK-47弹匣和一个盛满现金的帆布袋子。

　　就在那时，屋里传来声音，“长官，我们在这里发现一个RPG，”意指一个火箭驱动榴弹炮。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提着一个看上去像是老式的木制管，管子下配有一个金属装置。“廉价货，但很有效，”他说。“这家伙可以撕毁我们的车辆。”

　　斯特劳斯刚刚下令一组海军陆战队员穿过马路搜查一辆停在院子里的拖车。可是此时他急速回头，重新进入屋子。“我们得在这里再好好地搜查一下，”他大声地向屋子外的海军陆战队员喊道，“我们得把这个地方搜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西蒙把那个长胡子的伊拉克男子带到一辆等待着的运兵车上，海军陆战队员向孩子们分发了黄色的、用塑料布包起来的人道主义口粮。”

　　“我们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友好的，”西蒙说。

　　海军陆战队打算再搜查另几套屋子。

　　最终，他们仍无法相信他们是否找到了伊拉克士兵或者仅仅是乱抄了家，吓坏了那个对他们并没有敌意的男人的家人。他们发现了许多武器，他们相信伊拉克军队几天前曾在这里停留过，向人们分发了武器，而这是无法拒绝的。海军陆战队的所有人员都确信搜完一家后还有一家，没有个穷尽，而死神将随时在等待着他们。

　　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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