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来源：　　美国司法部内部监察机构监察长办公室6月2日发表了一份长达198页的报告，承认司法部在处理因“9·11”事件而被拘留的外国人问题上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很多被关押的人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押，或者长期无法与律师和家人联系，有的人甚至在监狱里遭到殴打或被虐待。1.被拘原因千奇百怪

　　司法部监察长办公室的报告说，“9·11”事件后的几个月里，美国移民局和联邦调查局共拘留了762名涉嫌违反移民法的外国人，其中多数是阿拉伯人。报告承认，如果在以前，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根本不会引起执法部门的注意，但在恐怖袭击后，他们却被视为“9·11”嫌犯。报告还说，有些人被捕并不是因为有证据显示他们与恐怖活动有关，而是因为巧合甚至是因为一些不确凿的证据。

　　报告举例说，2001年9月15日，纽约市警察在曼哈顿区以违反交通规则截住了一辆汽车，并拘捕了车里的3个阿拉伯人。警察在他们的车里发现了一所学校的规划图，尽管第二天这三个人的雇主就出面作证说他们是在那所学校参加施工的人员，拥有规划图也是正常的，但警方还是把这三人当做“9·11”嫌犯关了起来。

　　另一个阿拉伯人更倒霉，他在2001年9月22日莫名其妙地被捕，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电话公司将他给中东老家打的电话错误地登记到了纽约一家机构的电话单上，这家机构认为电话单很“可疑”，遂向警方举报，结果，害得他一直被关到2002年1月9日。还有一位阿拉伯人在2001年9月29日被捕，一直被关押了整整7个月，只是因为一家车行举报他急着买车但下了定金后又没有按时取车。

　　还有一些人被捕是因为房东举报他们“形迹可疑”，有的是被发现拍摄了纽约重要建筑物的照片，有的是因为正好和执法部门的拘捕对象呆在一起。2.罪名不明长期被押

　　除了被无端拘捕外，报告发现，在逮捕被拘留者后，联邦调查局没有尽力区分哪些外国人与恐怖活动有关，哪些被拘留者只是违反了移民法，而这是联邦调查局分内的事。美国移民局一般也应该在72小时之内通知这些人为什么被拘押，可是有些人直到1个多月后也没有收到起诉文件。报告说，这影响了被拘留者请律师及申请保释的权利。

　　更可怕的是，一旦作为“9·11”拘留犯被关押，在被彻底证明无罪前就根本别想被保释，因为司法部高级官员曾口头指示说，所有被拘留的人都必须经联邦调查局审查，在证明他们与恐怖活动无关前不得遣返或释放。可是联邦调查局对每一个人的调查平均需要80天，也就是说，即使这些人无罪，也要至少呆80天才能获得释放。

　　美国媒体报道说，到目前为止，这700多名被拘留的外国人大部分已被遣返或释放，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与恐怖活动有关而被起诉。3.条件恶劣饱受虐待

　　调查报告还发现，“9·11”被拘留者请律师的权利也遭到严重侵犯。在纽约曼哈顿区的拘留中心，管理人员只允许被拘留者每周打一次电话去找律师，很多被拘留者向司法部监察人员抱怨说，拘留中心提供的律师电话有的是错号根本无法接通，有的打通了但却是留言状态或者电话占线，那么也算他们打过电话了。另外，最初的时候，拘留中心没有按规定为被拘留者提供免费电话，而是要求他们打对方付费的电话，结果这导致一些律师拒绝接听电话。调查还发现，拘留中心所谓每周允许被拘留者打一个电话的说法也靠不住，他们经常很多天根本就不对被拘留者提打电话的事儿，最长的一次居然间隔有28天。

　　更可笑的是，拘留中心一名管理人员问被拘留者是不是需要打电话时居然问：“你怎么样？”（Are you Okay？），如果回答是“Okay”，那么，他就认为这个被拘留者不需要打电话。一些被拘留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回答“Okay”使他们丧失了打电话的宝贵机会。对此，那名管理人员承认他确实是这么问的。

　　调查报告还说，有证据显示纽约布鲁克林区的拘留中心存在殴打和辱骂被拘留者的现象。一些被拘留者抱怨警卫把他们往墙上撞，将手铐铐得特别紧，还故意踩他们的脚镣。一名被拘留者说，他被转移牢房时拒绝打扫曾经住过的牢房，于是，警卫们就殴打他，并把他的衣服剥光关在一间牢房里，不给他毯子。被拘留者说，警卫们骂他们是“小拉登”，并威胁他们说：“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或“你会死在这儿！”，等等。

　　面对调查，大部分警卫都予以否认，一名最初承认虐待过被拘留者的警卫后来也改了口。但是，调查发现，拘留中心的条件非常恶劣，很多被拘留者经常一天23小时被关在牢房里，偶尔放风也要戴着沉重的脚铐和铁锁链。狭小的牢房里一大一小两个电灯总是亮的，照得被拘留者们无法入睡，以致产生极度疲劳、精神紧张，体重及视力下降、心跳加快、突发恐慌等症状。

　　布鲁克林区拘留中心的人员却辩解说，夜里开着灯是为了操作监控摄像机，而且大小两个灯是由同一个开关控制着，无法单独开关。但调查人员发现，在2001年11月，拘留中心的电线线路已进行了改造，完全可以在被拘留者们睡觉时关掉大灯。4.后效如何有待观察

　　其实，自“9·11”事件发生、美国联邦调查局等机构开始大规模甄别外国人以来，一些民权组织和媒体一直指责美国政府在调查外国人方面滥用权力，这份来自司法部内部的调查报告证实了他们的担心，也引起了人们对美执法部门采取极端措施的反思。

　　司法部监察长办公室的报告最后建议司法部认真对待报告里提出的问题，加快审查在押人员、改善关押条件、加强对管理人员的培训，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这份报告虽然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但报告主要涉及的司法部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司法部女发言人康斯托克发表正式声明表示，司法部的所有行动都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司法部“不会改变采取一切法律手段保护美国免遭新的恐怖袭击的决定”。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美国记者　李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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