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 雯

　　在脍炙人口的《小王子》中，作者圣埃克苏佩里借小王子之口无限爱怜地提到自己星球上的玫瑰：“玫瑰是那么天真，那么弱小，只有四根刺来保护自己.……”。现实生活中“玫瑰”的原型康素爱萝·德·圣埃克苏佩里又是如何回应的呢？康素爱萝在致丈夫的信中这样写到：“我是国王的玫瑰，我与众不同，因为国王亲自照料我，维护我的生命，呼吸我的芬芳……我将再生，我的香气会漫及四周，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国王那神圣的、真正的、美丽的玫瑰，你的玫瑰。”

　　在《玫瑰信札》（中信出版社，2003年4月版）中，曾经被刻意遗忘和排斥的“玫瑰”终于散发出自己的芬芳。这些写于周末的情书，从圣埃克苏佩里前往北非参战开始，在1944年他被宣布去世后中断，1951年起又恢复写作。在封存箱底半个世纪后，终于得以与世人相见。可惜的是，康素爱萝已于1979年过世，她和圣埃克苏佩里的书信、文件、随手画的小玩意、《小王子》的插图以及她自己的图画、明信片、手稿都一直沉睡在巴黎她所在公寓的地下室中。当所有关于圣埃克苏佩里的正式纪念会都忽视她的存在，当圣埃克苏佩里被人们美化乃至神化时，康素爱萝始终保持着沉默。直至1999年，为了纪念圣埃克苏佩里百年诞辰，他们的继承人决定把这些价值不可估量的资料公之于众，“玫瑰”和“小王子”之间的爱情才浮出水面。

　　像所有的情书一样，康素爱萝在信中追忆和爱人在一起时的浓情蜜意，坦露爱人离开后自己孤独寂寥的心情。然而，它们又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情书。除两封曾寄出外，它们中的绝大部分始终未离开康素爱萝的案头。它们是康素爱萝“模拟状态下的生活”，它们是对想象中爱人的精神之恋。圣埃克苏佩里曾因“不忠、反复无常、不确定的离别，飞行事故以及最后的消失让康素爱萝陷入无尽的等待”，但是如果不是知道这一事实，我们在康素爱萝的字里行间几乎发现不了这一切。没有嗔怨，即使提到某些令人不快的往事，也是若无其事的平铺直叙。掩卷沉思，笔者久久无法理解这些情书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来自萨尔瓦多的康素爱萝是活跃在当代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中的一位美丽女性。她的绘画作品色彩艳丽、雕塑作品则质朴粗犷；米罗、达利、迪尚……这些伟大艺术家经常出入她在纽约的居所。他们曾这样赞美她：“无论内心、外表都具有旷野的美，她的艺术作品都显出她别具一格。”1927年，圣埃克苏佩里与康素爱萝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相遇，像大男孩一样的飞行员马上被这位优雅、善良、倔强的萨尔瓦多女郎所吸引，两人最终于1931年走进婚姻的殿堂。圣埃克苏佩里的第一部作品《南方邮航》发表于1929年；1931年，他的《夜航》获得法国有威望的费米娜奖；1939年，《人的大地》获得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1943年，他生前发表的最后一部佳作《小王子》问世。然而，在目睹了圣埃克苏佩里的成功后，有着“魔术师和讲故事能手”之称的康素爱萝，在圣埃克苏佩里创作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却一直不为人们所认可。相反，关于两人感情不睦的猜测倒是充斥在她的四周。

　　《玫瑰信札》一书揭开了蒙在历史真相上的迷雾，《玫瑰信札》也唤起人们对圣埃克苏佩里夫妇更多的好奇心。大作家通常是“深不可测”，“令人眩目”的。在康素爱萝那些写给“小王子”的情书中，也显然没有准备为其他人做什么解释。那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爱情，与其他人无关的爱情，可以保持沉默的爱情”。

　　在康素爱萝的遗物中还有一本回忆录——《玫瑰的回忆》。它的中文版已于早些时候在国内出版。关心“玫瑰”与“小王子”爱情的人不妨到那里再去探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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