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图卢兹爆出性丑闻案情涉及各级政府官员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19日11:23 新华网

　　涉案关键人物、系列杀人犯阿莱格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主演的好莱坞电影《大开眼界》曾引起一场激烈的争论。人们对该片反映的所谓“上流社会的无耻和下流”莫辨真伪。然而最近法国惊爆一桩同样真伪难辨的性丑闻。系列杀人、集体性派对、性虐待……且涉及地区和国家高官，其情节甚至比好莱坞电影更为复杂、曲折。

　　昨天，多年来一直主持目前已经众人关注的“系列凶杀31号专案组”侦查、并揭出这桩重大丑闻的警官米歇尔·鲁塞尔被部分禁止继续调查此案。此间媒体质疑此举是为了保护某些身居高位的官员，特别是前图卢兹市市长、目前担任法国国家最高视听委员会主席的多米尼克·博蒂斯。但与此同时亦有舆论认为这是一桩历史上空前的“大阴谋”，所谓“性丑闻”纯粹是无中生有……博蒂斯在上周六接受《世界报》采访时直截了当地指控《南方电讯快报》总裁让——米歇尔·贝雷是这一阴谋的幕后策划者。

　　究竟真相如何，看来还有待调查。

　　谣言四起

　　近几个月来，在法国南部大城市图卢兹，一些耸人听闻的谣言在四处流传。如同影片《大开眼界》里所描述的那样，谣言声称在图卢兹市郊外的一座大城堡——属于图卢兹市政府所有的阿尔帕斯城堡内，不时地举行“性派对”和“性虐待聚会”，参加者都是图卢兹上层人士，不仅有富人，而且包括许多政界人物。他们在这些聚会上干下了种种非法勾当，包括强奸幼女、性虐待、吸毒、甚至洗钱……谣言愈传愈烈，直至图卢兹乃至法国全国上上下下尽人皆知，而且谣言也变得越来越具体化了……

　　缘起系列杀人案

　　一切都要从一个名叫帕特里斯·阿莱格的系列杀人犯讲起。1997年9月5日，29岁的阿莱格被法国南部大城市图卢兹市警方逮捕，罪名是在1989年至1990年间强奸和杀害了三至五名妓女。阿莱格是一个强壮、残忍的人，生就一副好莱坞电影中反派角色的长相，尤其是那对闪着凶光的灰眼睛。当时在图卢兹发生了好几起妓女和变性人被害案件。图卢兹警方经过调查，逐渐将线索引向皮条客阿莱格。阿莱格表面上过着正常的社会生活。他到处做一些小工，如酒吧调酒师、电台唱片节目播放员、或者在饭店里担当专门驱逐醉汉或妨碍营业者的保安等。然而在私底下，阿莱格却是一个毒贩子和皮条客。调查人员发现阿莱格具有非常明显的双重性格。一方面他能够轻易激发女性对他产生好感，他也会对她们温情脉脉；而另一方面他却会翻脸变成一个恶魔，会非常残忍地殴打、虐待、强奸并扼死被他引上钩的姑娘。在21岁那年，阿莱格杀死了一个妓女。此后，阿莱格便成为法国最恐怖的系列杀人犯。一位名叫米歇尔·鲁塞尔的警官参与了对阿莱格罪行的调查。经过周密调查，鲁塞尔掌握了大量有关阿莱格的材料。阿莱格也正是向他招供了自己的一部分罪行。经过十多次与阿莱格面对面的审讯之后，鲁塞尔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他确信阿莱格犯下的罪行比他自己所承认的要多得多，深得多。于是，在阿莱格被捕一年后，一个专案组宣告成立：“系列凶杀31号专案组”，鲁塞尔主持这个小组的工作。他的任务是查清阿莱格到底一共犯下了多少桩杀人案。这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工作将会使法国揭出何等的一桩大丑闻。

　　警方保护阿莱格

　　2002年2月21日，阿莱格以强奸六人、并杀害其中五人的罪名被判刑。但专案组并没有因此而被解散，相反继续侦查下去。鲁塞尔发现，在阿莱格的卷宗里，在两桩杀人案之间，有长达七年的时间里是一片空白。而当时在图卢兹一共有二十多名卖淫者被害或失踪。图卢兹警方曾经怀疑其中至少有部分案件是阿莱格的“手笔”，因而曾多次逮捕阿莱格，但因“缺乏证据”而又一再将其释放。鲁塞尔在咨询犯罪心理专家时获悉，一个系列杀人犯不太可能会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放下屠刀”。更何况这些被害人大多与阿莱格有一定的关联，而且都没有破案。阿莱格的嫌疑实在是非常大。鲁塞尔坚持对与阿莱格有过关系的妓女们进行调查。到今年4月1日，《南方电讯快报》和《费加罗报》登出惊人新闻：阿莱格案情出现突破，一名退休妓女披露，阿莱格在1992年还曾杀死另外一位名叫莉娜·加尔巴蒂的妓女，但因阿莱格受到图卢兹警方的“保护”而没有被追查。这一消息在法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图卢兹警方一时成为“千夫所指”。人们已经开始议论，如果阿莱格有警方作为后盾的话，那么警方又为什么要保护阿莱格呢？

　　上流社会的“性派对”

　　两周后，一场“针对阿莱格和其他人”的有关“强奸、合谋强奸”和“有组织地进行淫乱活动”的司法侦查正式展开。惊人的消息一点点地被披露出来。消息称阿莱格其实是一个为图卢兹上流社会提供“性派对”妓女的皮条客，因此他获得图卢兹上层的保护。

　　这一“上层”不仅包括警方，甚至包括法官和当时的市政府。此时，有关阿莱格案件的“谣言”已经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图卢兹前任市长多米尼克·博蒂斯。博蒂斯是法国政坛的一位重量级人物，在政坛上纵横驰骋。多年来他担任过各种各样的重要职务。在出任法国国家视听委员会主席一职之前，他曾担任了多年图卢兹市市长。在图卢兹可谓名副其实的政治强人。国家视听委员会相当于法国电视、电台等视听媒体领域的“宪法委员会”，专门对法国各大视听媒体进行监控。比如在总统大选或其他选举中，就是这一委员会来监视各大电视对候选人或政党所用的报道时间是否平衡，是否遵守法律和各项规则，是否有违规甚至违法之处等。与此同时这一委员会也对电视、电台节目中是否有违宪或违法现象、以及违反社会公德的现象进行裁决。最近一段时间内，正是博蒂斯领导下，国家视听委员会正在发起一场大规模削减电视中播放成人色情节目时间的运动。

　　早在今年三月份，博蒂斯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图卢兹乃至巴黎的各个沙龙里流传，并涉及性丑闻。但博蒂斯至此依然毫发无损。只要阿莱格不松口，博蒂斯就安然无恙。阿莱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博蒂斯的“保险丝”。5月12日，警方组织了一场对质。面对两名妓女法妮和帕特莉茜娅的指控，阿莱格仅承认曾与图卢兹某法官“喝过一杯咖啡”。但他否认了曾为图卢兹上流社会组织过“性派对”或“性虐待聚会”，更否认博蒂斯与他有任何形式的关联。

　　博蒂斯自爆涉案消息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博蒂斯自己将自己涉案的消息公布出来，从而形成真正的“原子弹效应”。5月18日，博蒂斯突然出现在法国电视一台的晚间新闻上，公开承认“谣言”所传自己被指控出现在阿莱格组织性派对聚会的名单上确有其事，并声称自己是无辜的，是一场大阴谋的牺牲品，是法国色情业对他的“诬陷”和对他打击色情电视的报复。紧接着，好几位图卢兹高官——包括检察长、法官等在内——均声明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所谓“性派对”的名单上，也是这一阴谋的牺牲品。应该说博蒂斯的这一“反攻为守”的策略取得了成功，一时间，舆论开始产生动摇，不知到底应该相信哪一边。几天后，一名变性妓女因作伪证而被警方逮捕，使案情更加扑朔迷离。民意调查证明，相信博蒂斯的“阴谋论”者，要超过相信“性派对”丑闻者。

　　阿莱格翻供

　　到了5月30日，案情又突然急转直下：阿莱格突然向法国电视四台的一名做所谓“真正的新闻”的记者卡尔·泽罗写了一封信，声称自己是“奉命杀人”的。他指控四个人涉案，其中包括图卢兹市高官、法官、警察等名流。翌日，阿莱格向法官也做出同样的供诉，承认法妮和帕特莉茜娅所言是真实的，承认自己于1992年杀害了一位变性妓女玛蒂纳兹，并且指控命令他犯下此桩谋杀案的人就是多米尼克·博蒂斯。这一下，舆论大哗。阿莱格系列杀人案也就演变成为法国第五共和国历史上最骇人听闻的“性丑闻”。阿莱格的这一翻供，使整个案件出现了新的转向。博蒂斯等人已经实际上被放在了被告席上。最近一段时期以来，法国报刊和电视的主要国内新闻，除了反对政府退休制度改革的大规模社会罢工运动外，就是这桩令人难以置信的社会新闻。大批披露这一案件种种细节的文章纷纷刊出，成为今年夏季法国公众度假时阅读的“热点”。

　　博蒂斯反击

　　目前双方都在进行着下一步斗争的准备。图卢兹最高法官让·沃尔夫因为未能及时向法国全国最高司法机构提供有关这一极其敏感的案件的报告而被暂停职务。博蒂斯也遭到强大的要求他辞职的压力。但博蒂斯属于法国势力强大的那类政治家，在政界支持者众多。熟知内情者透露，除非总统希拉克进行干预，否则博蒂斯将继续稳坐钓鱼台。与此同时，博蒂斯也在作出种种反击。他的律师主动要求司法部门对博蒂斯提出公诉，这样博蒂斯就有权正式阅读案宗，进而组织反驳。在上周末接受《世界报》采访时，博蒂斯也忿而攻击他的后任、现任图卢兹市市长杜斯特－布拉齐在幕后做小动作反对他，并直接指控首先披露此事的《南方电讯快报》总裁让－米歇尔·贝雷策划了这一切。据法国国家视听委员会工作人员透露，博蒂斯甚至动用手中的权力，下令收集电视新闻上所有有关这一事件的报道，以供其研究和参考。据透露，他准备动用“平衡原则”——即新闻报道应对有争议的双方提供同样的时间——来打击攻击他的人。他还曾下令删除提供给委员会工作人员的报刊中所有有关他的报道。最后是在工会的抗议下，博蒂斯才被迫放弃了上述一系列非法的做法。

　　而博蒂斯在图卢兹遗留下来的强大势力也在进行着种种动作。当地司法机构已经透出风声，鲁塞尔“自己要求调动工作”，离开他已经调查了十年的阿莱格案件。而他在“31号小组”的副手也在博蒂斯上电视台后不久便被远调到法国海外省一个闲职去了。这无疑将会对调查的深入下去造成不利的影响。

　　后果严重

　　目前这一案件的调查仍在继续。如果这一“性丑闻”最终被披露是真实的，其影响将远远超越图卢兹市，而成为法国第五共和国史上最大的丑闻，后果将是极其深远的。它不仅仅将彻底损害法国政坛的形象，使公众对政治家的信任感受到沉重打击，而且将毁坏法国政治人物与公众之间的关系。它还将使公众失去对司法和警察的信任。因为司法和警方竟在十多年时间里，隐瞒、包庇了一个最为残忍的系列杀人犯，甚至成为指令这个杀人犯进行犯罪的主凶。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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