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日前发表长篇文章，披露了“基地”组织在东南亚的活动情况以及巴厘岛爆炸案的来龙去脉。文章摘要如下：

　　“基地”这个恐怖主义的幽灵，在从东非到中亚及东南亚的“弧形地带”上耐心地徘徊，它披着慈善的外衣，利用各地司法力量的薄弱、政治腐败，不断向好战分子组织渗透，伺机制造像印尼巴厘岛造成202人死亡之类的轰动性事件，企图实现其在世界范围内建立宗教政权的野心。

　　“基地”如何勾搭印尼好战分子组织

　　闪电式联姻

　　从过了18岁生日那天起，阿格斯提娜就进入了一座封闭的伊斯兰寄宿学校，因此在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吃惊不小。他在电话里说：“回家来吧，有人想娶你。”

　　她套上那件黑色的有点像帐篷一样的衣服（父亲哈里斯?法蒂拉早就吩咐她在公开场合应当这样打扮），又打点了一个小包，坐12小时的汽车赶回西爪哇岛的茂物。次日清晨回到家中时，她被介绍给了穆罕默德-阿瑟格夫，一名有着阿拉伯人特征的男子。21岁的阿格斯提娜当天就和他成了亲。

　　今年4月，在她那未做多少装饰的家里，阿格斯提娜一边逗弄着她的小不点孩子，一边说：“我爸肯定是彻底相信我丈夫，要不他不会同意让他娶我的。”

　　美国和印尼的调查者们也这样认为。他们说，阿格斯提娜在1999年7月的这场婚姻，帮助缔结了印尼好战分子和“基地”之间的联盟。这种联盟最终导致了2002年巴厘岛大爆炸案。

　　这一背景显示了“基地”在1990年代掌握的一整套渗透模式：在从非洲索马里到阿富汗，再到菲律宾南部的“弧形地带”上，耐心地寻找机会，然后利用各地执法力量的薄弱、政治腐败，将各地的好战武装分子，在条件成熟时转化成无疆域恐怖组织成员。

　　阿格斯提娜的丈夫和爆炸案并无直接联系，在爆炸之前约5个月，他就被印尼警方逮捕。但调查者们说，他和其他几个人通过煽动性的宣传和大肆招募，为这类袭击开辟了道路。他们以马鲁古省穆斯林和基督徒间的冲突为跳板，让当地的武装分子队伍急剧膨胀，最终酿成自“9?11”以来最大的恐怖袭击案。

　　追寻从马鲁古战争到巴厘岛爆炸的轨迹，人们可以吸取的一条教训就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冲突”，到底是如何演变成未来恐怖活动温床的。当地人内心中的不公平感不断恶化，最后滚雪球般变成恐怖主义，即使是在伊斯兰极端分子看来很少能落地生根的那些地方也是如此。三名泰国穆斯林上周被指控属于“伊斯兰祈祷团”，并在谋划爆炸袭击。这个佛教徒占主宰地位的国家的南部，是穆斯林少数派的家园，他们一直抱怨受到政府的歧视。

　　穿梭渗透

　　尽管阿格斯提娜的男人至少有七个化名，但美国官员们说他的真名是奥马尔-法鲁克。他们指控说，这名32岁的男子，是“基地”在东南亚的首要联络人。四年间，他在印尼各群岛间穿梭，在“基地”、“伊斯兰祈祷团”和其他当地武装分子间建立联系。

　　这一基本策略来源于阿布?祖拜达。这名沙特裔巴勒斯坦人是拉登的亲信，曾在阿富汗边境活动10年以上，后来爬升到负责“基地”的外部行动。实际上，在20世纪80年代苏联入侵阿富汗前后，来自12个国家的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就是在他引荐下，进入了“基地”的训练营。

　　祖拜达的众多任务之一，就是渗入各类伊斯兰慈善组织。他差遣的人常常披上一层合法的慈善外衣。

　　祖拜达的使者常常遵循着阿富汗战争时建立的联系，恢复与以前的老朋友的关系，确认那些在意识形态上和行动上“最具合作前景”的本土组织。法鲁克对他的讯问者们交代说，他来印尼后，曾和“艾尔?哈纳梅尼”密切合作，美国国务院一直指控说，这家慈善机构有时会充当“基地”组织的前哨。

　　有时，行动人员会通过联姻，与当地的武装分子家庭巩固联系，正如法鲁克在印尼所做的那样；他的岳父法蒂拉，就是武装势力领导人。行动人员通常并不单独动作，另外还有人前来负责训练潜在的武装分子，向他们提供援手。

　　可以预见的是，基地未来还会这样故伎重施。反恐怖专家罗汗?古那纳特纳说：“基地分子是机会主义者，他们利用本地人的不满情绪，说服其参加更大范围的斗争。他们就是在那些无法无天的地方浑水摸鱼。”

　　寻找突破口

　　对于在阿富汗的“基地”战略家们来说，印尼在苏哈托1998年垮台后的混乱局面，恰如敲响了“进餐铃”。那里改变的不仅是政治气候，而且普遍的冲突和各地的武装组织都在急剧膨胀。

　　从美国对法鲁克的审讯所提供的总体情报来看，他就是祖拜达所指望能利用这一局面的人。1991年和1992年，他曾在阿富汗训练营接受战术和爆炸培训；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在东南亚活动。

　　法鲁克最初的角色，是在穆斯林占大多数的菲律宾南部充当各武装组织之间的联络人。苏哈托下台后，法鲁克将自己的焦点转移到了印尼，首先渗入了正在马鲁古省首府安汶酝酿的宗教战争。

　　印尼的调查者们说，法鲁克1999年的大部分时间，就花在了会见各式各样的武装势力未来的领导人上。他既会见武装分子，也约见拥护伊斯兰法律的和平人士，和他们一起喝咖啡，扩充自己的联络名单。他伪装成兜售珍珠、咖啡和香木的小商人，往来于各地。

　　法鲁克利用穆斯林对在马鲁古省进行的争斗的愤怒，在印尼国内煽动说，穆斯林应当拿起武器。1999年1月以来，由于争夺权力和财富，首府安汶的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已爆发暴力冲突。

　　尽管穆斯林在印尼占多数，但马鲁古两大宗教间的人口数大致相近。那里进行的争吵，滚雪球般发展成全面枪战。军方和政府认为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冲突，最后会自行熄灭，因而很少采取什么行动。

　　最后，有5000人死于冲突，约10万人流离失所。在马鲁古战争和武装穆斯林方面出过好几本书的艾科?普纳西提奥说：“我们的政治领导人，并不明白马鲁古的战争到底有多危险。战斗造就了一大批有着技巧和思想动机的骨干，他们将从事恐怖活动。”

　　这些政治上的失算，为法鲁克及其盟友打开了一个口子。尽管印尼是一个世俗政权，但其2.2亿人口中，约90%是穆斯林。

　　由基督教人口占绝大多数的东帝汶，在联合国的主持下签署独立协议后，许多人认为，这代表着西方试图在印尼内部建立一个基督教共和国，尽管这种想法实际上很荒谬。

　　在战斗的初期，当地的基督教民兵组织卷入了针对穆斯林的暴行，正如本地的穆斯林对他们一样。但随着战争不断升温，穆斯林战士从外面涌入马鲁古，基督教势力因此大败。MMI（“印尼圣战委员会”）也曾向马鲁古派出准军事人员，其领导人伊尔凡?奥瓦斯说：“基督徒先行动手，因此我们不得不保卫自己的兄弟们。”从那时起，MMI的许多头目和“伊斯兰祈祷团”连接到了一块，而后者被指控谋划了巴厘岛惨案。

　　渗入老巢

　　穆斯林的怒火，没有在马克萨尔更根深蒂固。它是南苏拉威西省的首府，也是马鲁古省的贸易与文化门户。贸易和航海传统，使得当地人遍布于印尼群岛各地。

　　从1999年初开始，和该城有家族联系的穆斯林难民，开始一波波回归。有些人热切地提出了基督教“大屠杀”的指控，然后这些指控又出现在当地和全国的媒体上。

　　在苏哈托之后，马克萨尔也成了伊斯兰激进主义的温床，数十个组织平地冒起，试图在该省引入伊斯兰法律。本地商人阿格斯?德维卡尔纳，是这场运动的一名领导人。而根据法鲁克的招供，德维卡尔纳恰巧是他在印尼的省级联络人。

　　马克萨尔的一名移民官员说，在德维卡尔纳的引荐下，法鲁克获得了印尼护照。而在2000年底移往马克萨尔后，法鲁克还在安汶得到了一张出生证明，证明他是马鲁古省的本地居民。

　　对于法鲁克在后来暴力活动中的直接作用，不能过分夸大。在苏哈托垮台之后，有数十人和各地恐怖组织有牵连，其中许多曾在阿富汗受训，有些还和“基地”有直接联系。

　　但是，法鲁克的活动，可以说明“基地”怎样利用当地的不安宁形势的。“国际危机组织印尼分部”主任西德尼?琼斯说：“这一事例表明，中东的恐怖组织是如何与东南亚的同类勾结上的。从联姻、假身份证，到在该地区四处活动，所有这一切都是同一种模式的体现。”

　　尽管法鲁克已在2002年6月被捕，但他的暴力遗产还在。马鲁古省的战斗从那时起已降温，但它造就了数百名深谙暴力的老兵，其中一些不久将转向恐怖活动。

　　“基地”如何进行蛊惑人心宣传

　　宣传战

　　由摄像机拍摄的图片在闪烁着，渐渐对准了一群非正规武装分子，他们肩扛土造步枪，穿着T恤和凉鞋。屏幕字幕说明，他们正前往对基督徒发动“圣战”。

　　镜头然后对准了一名着黑色T恤的微笑着的男子。当他转身挥手时，字幕上打出了“烈士阿布-德扎尔”，他于2000年10月死于与基督徒的冲突。

　　阿布-德扎尔是哈里斯?法蒂拉的化名，他是“拉斯卡圣战”组织领导人。该组织1999年挑起了与基督徒在马鲁古省的战争，这场战争影响了印尼整整一代好战分子。

　　法蒂拉还是法鲁克的岳父。他们和其他数十人一道，通过精心组织的宣传战争，以马鲁古的暴力冲突为引线，在印尼招募了大量好战分子。这些动作最终导致了巴厘岛惨案。

　　这盘长达半小时的录像带，揭开了一场行之有效的宣传战的面纱。这种本土制造的带子，配上引人注目的画面，鼓动着武装分子将目光从自己家中转移，转向关注这场冲突。

　　这些影像资料从印尼到马来西亚再到菲律宾南部，传遍了整个东南亚。它们频频出现在“伊斯兰祈祷团”的非正式布道会上，那些到场的年轻人，无不为他们耳闻目睹的这一切热血沸腾，然后还被告知如何参与圣战。

　　参与调查“伊斯兰祈祷团”活动的一名印尼官员说：“马鲁古战争让印尼的许多武装组织走到了一起，并让许多年轻人走向极端，而宣传战被利用来发布这一信息。”

　　德维卡尔纳作为法鲁克的省级联络人，为拍摄活动提供了资助。

　　德维卡尔纳来自破破烂烂、拥挤不堪的马克萨尔，但他具有“远大的政治抱负”：将印尼变成一个伊斯兰政权。他还拥有一个起源于其激进的大学时代的联系网络。

　　专门诱导“问题”年轻人

　　他的妻子苏尔亚尼说，德维卡尔纳对那些“问题”年轻人尤其感兴趣，他们中的许多人和当地的帮派有联系。她说：“他常和年轻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能带来最重大的变革。他们一道踢足球，然后讨论教义。”

　　德维卡尔纳的言论，常常聚焦于在印尼采取更为激进行为的必要性，以此反击其所谓的基督教对政治的混乱影响。他赞成女性穿着沙特式样的服装，主张用伊斯兰法代替世俗法，并且不信任中央集权政府。

　　在马鲁古省1999年战争爆发后，他还频频前往该地区首府安汶。2000年年中，苏拉威西地区的波索，又爆发了基督徒与穆斯林的战争，德维卡尔纳又开始前往那里，回到马克萨尔后，就开始向那些曾一道工作的年轻人布道，宣扬马鲁古穆斯林身受的痛苦，阐述保护他们的必要性。同年，德维卡尔纳成立了一个新的组织——“真主军”，他担任司令。“真主军”从此深深地卷入了波索的战斗。

　　2001年，德维卡尔纳在波索附近建立了军队形式的训练营。2001年和2002年，他的朋友法鲁克和“真主军”成员一道，在临近的加里曼丹省的一家伊斯兰寄宿学校里，指导训练。这些未来的战士还被派遣到菲律宾南部，和那里的穆斯林武装分子一起操练。菲律宾政府称，该地区也成了枪支走私和爆炸的发源地。　（未完待续）石志宏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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