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国退役老兵，从沉没在菲律宾海域的中国古代商船里打捞出上万件中国古代陶瓷器皿，运回美国准备今年9月由拍卖行公开拍卖。这些古老的中国陶瓷制品很多是明朝甚至宋朝出产的，还有一些被确认为汉唐时期的制品。目前，美国的拍卖行还在评估这批古瓷，其全部价值尚无法确定。而菲律宾国家博物馆和司法部也在调查这个美国人是怎样把如此大批量价值连城的中国古代陶瓷器运送出境的。

　　中国古瓷价值连城

　　菲尔·格雷科是个退役的美国老兵，曾在越战中获得两枚紫心勋章。格雷科原先住在纽约，越战中的经历使他开始对亚洲文化产生兴趣，后来他成立了一家总部设在香港的“斯泰林搜寻公司”，近十几年来一直在菲律宾海域打捞中国沉船。

　　在菲律宾中南部海域的中国商船残骸中，格雷科打捞起了10000多件十六世纪的中国陶瓷器。有机会目睹这批宝物的几位专家无不叹为观止。

　　埃默里·克里斯托夫是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资深摄影家，也是一名海底探险家。他见到这些宝贝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它们把我吓了一大跳。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么多的宝贝！有一万多件！这些古老的中国陶器和瓷器就堆在洛杉矶郊区的一间极普通的屋子里。这些陶瓷器一层层地堆放得老高，似乎轻轻一碰就要倒塌。一些陶瓷器的表面还有珊瑚硬壳，显然说明它们在海底呆了好几个世纪。”

　　纽约曼哈顿东边的格恩西拍卖行行长埃廷格说，这些陶瓷制品的年代在500年以上，很多是明朝和宋朝出产的。他说，这批中国古代陶瓷器从最小的药粉罐到1．5米高的花瓶，形形色色，应有尽有，令人叹为观止，很多陶瓷器依然保存完好。他说，其中包括明代出品的青花瓷和其他陶瓷器，颜色有本色、棕色、深橙黄色、从淡绿到深绿的各种绿色等。

　　加利福尼亚州奥罗拉国际美术馆馆长维多利亚·约翰逊—坎贝尔说，她在格雷科家见过这批陶瓷制品，确实与众不同。她说：“这批陶瓷器非常出色。它使我们对中国瓷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一些陶瓷器的样式很少见，是以前从未见过的。还有一些红色瓷器也很少见。”

　　这批陶瓷器皿包括盘、碗和各种型号的罐子和花瓶等。其中一些还被确认是汉唐时期的陶瓷制品。格雷科为这批沉船宝物投保2000万美元。埃廷格说，拍卖行还在继续评估这批陶瓷制品，这些财宝的全部价值目前还无法确定。

　　古船多为中国商船

　　格雷科说，沉船一般位于菲律宾中南部海域岛屿附近的珊瑚礁周围。他雇了几百个当地人，在菲律宾外海进行打捞作业。他说：“在过去的六七年里，我们打捞了16个地方。”在其中的3个地方，他们发现了大量古董。

　　格雷科表示，他能成功是因为他和住在班乃岛、棉兰老岛和布桑加岛附近的偏僻村庄里的菲律宾人关系很好。他说：“我和当地渔民住在一起，我们是好朋友，他们领我们去这些地方。”

　　格雷科说，这些古船多为中国的商船，可能是前往中国在菲律宾的贸易站的途中沉没的。——根据专家的说法，暴风雨、海盗和船只本身的原因都可能导致船只沉没在菲律宾外海。

　　目前格雷科的潜水员还在继续进行打捞。

　　格雷科说，他对公开打捞物品感到担忧，所以一向对打捞行动保持低调，甚至在申请获得菲律宾国家博物馆和其他有关机构的批准时也不例外。他说：“我们从来不告诉别人我们在干什么。因为一旦有关国家发现这些东西的价值，知道有人对它们感兴趣，再要打捞就没那么容易了。”

　　考古专家的担忧

　　目前，即将拍卖的这些中国古陶瓷器皿的一些样品照片已经放在拍卖行的网站上供人们浏览。许多看到这些照片的考古学家开始为这些文物的前途担忧。

　　得克萨斯农业和机械大学海事考古研究所所长、沉船古物保存专家多尼·汉密尔顿说，考古学家对私人打捞具有潜在重要意义的海底遗址深感不安。他说：“他们只会打捞有市场价值的物件，其他材料被忽略或留在海底了，这样你只能根据这些打捞物了解陶瓷制品交易的情况，却无法了解船上人的生活情况—譬如说，他们吃什么，玩什么，使用什么武器等等。”

　　更令他对捞宝事件感到不安的是，“这里我们只看到了一小部分物品，如果打捞方法和记录更妥善，我们可以从这个海底遗址获得更多的资料。”

　　事实正是如此，格雷科承认自己的打捞计划中并没有包括对这些物品进行科学地登记分类等研究性质的工作。

　　古瓷归属起争议

　　在得知菲尔·格雷科即将拍卖这些从菲律宾海域打捞出来的财宝的消息后，很多菲裔美国人都表示对古瓷被盗卖感到痛心。《南旧金山周报》报道说，很多菲裔美国人要求格恩西拍卖行取消这次拍卖活动。

　　菲律宾国家博物馆和司法部正在努力调查格雷科有何种神通，竟然将如此大批量的价值连城的中国明朝和宋朝的陶瓷器运送出菲律宾的。

　　格恩西拍卖行说，格雷科送来拍卖的每一件陶瓷器皿都有一个菲律宾国家博物馆的登记证明，上面还加盖着博物馆的印章。这些文物都得到了菲律宾的出口许可，是通过美国海关进口的，绝对具有一切正规手续。但菲律宾驻美国大使阿尔伯特·罗萨里奥表示，将珍贵文物运送出境是菲律宾法律严格禁止的。菲律宾参议员劳伦·莱格达说：“格雷科的行为就是一种掠夺。”

　　格雷科对于上述种种批评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拥有对这些财宝的支配权。如今，格雷科正把这批中国古代陶瓷器从他在洛杉矶谢尔曼奥克斯区的家里装运到东部，准备在今年的秋天拍卖。这批古董将于今年9月在纽约曼哈顿东边的格恩西拍卖行公开标售。

　　专家访谈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中国国际法学会副会长刘楠来认为，海底沉船上的财宝归属问题是比较复杂的，目前尚无各国统一遵守的成果分配法则。此问题涉及到“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1970年在巴黎签订的“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和转移文化财产所有权的方法和公约”，另外还涉及到一些国家的海事法的规定。处理此类问题的两个关键，一是弄清文物的物主，二是沿海国家的管辖权。

　　国际上，若能弄清物主是谁，一般来讲都承认物主的权益。对于在沿海国的领海范围内发现的无主物，则属于沿海国所有。这次在菲律宾海域发现的中国文物涉及到菲律宾、格雷科和中国三方。中国需要提出证据证明商船属于中国国家或中国某个商人所有，而且没有放弃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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