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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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27日12:38 长沙晚报 | ||
麦琪 老公口味窄,又图省事,总是买猪肉,加青豆、四季豆、扁豆之类同炒。我总是炒不好肉,比不上餐馆的软和嫩,除了功力不济,也因为是自己吃,心不狠,怕不熟多翻两下,就炒老了。 老吃肉,有些烦。我想吃一只鸭。想念在家时妈妈炖的鸭汤。 鸡鸭在菜场外。鸡关在笼子里,鸭乖,都在空地上伏着。右边那摊两口子说他们杀鸭只收一块钱,把我哄过去称了一只麻花鸭。这些鸡鸭贩子永远不肯诚实爽快,非要等你复过秤再来找他罗唣。差二两五,一块多钱,我说零头算了,那一块钱正好杀鸭。那汉子不语,他老婆倒厉害,对我圆睁怪眼,李逵一样喝道:“杀鸭两块!” 鸭在我手里时并不晓得怕,翘着扁扁的嘴,褐色的瞳仁安详地看我。那汉子从我手中接过去,把鸭头望后一扳,横刀只一抹,就手扔进一只大瓮里。那瓮的边沿净是新的陈的血和羽毛,密集着许多苍蝇。想开点,什么东西不脏?隔一会,汉子伸手进去捞它出来,已垂颈不动了,毛上沾着血。扔它进沸水浸一阵,提出来拔毛。他老婆在那边给火炉加柴,烟熏过来,令人呛咳。炉上煮着松香,黑漆漆地涂到拔过毛的鸭身上去,褪净它的细绒毛。有相熟人家走过,甩一句:“你们每天在这里杀生!”那汉子老婆倒幽默起来,笑道:“我们坏,杀它;你们好,吃它。” 宰好的鸭我提回去洗净切块。我最喜欢煲汤了,汤给人精心发挥的余地,因为精心,就不厌其烦。把鸭块、姜丝、蒜瓣放入砂锅,加水猛火煮沸。洒两匙食醋,改文火慢熬,香气逐渐四溢。至九成熟,加入冬瓜,不加调料,取其原味。鸭肥,炖出的汤面上浮一层黄油,整锅汤呈淡黄清盈。白色冬瓜熟了,变得晶莹透明。末了洒上切碎的香菜和葱,青翠的碎绿聚散漂浮。好一锅靓汤——汤是最家常的菜,令人想起家,和贤惠的妻。 亦舒说:“女人若是煲得一锅好汤,不愁没有出路。”其实大多数女人都是有了“出路”之后才学会煲汤的。做女孩儿时,有几个不是饭来张口的!嫁做新妇,洗手做羹汤。一锅汤,要经过奔波、采集、受气、算计,许多的腌臜、油腻、烦琐,以及爱意,才成。汤是主妇的艺术,而不仅仅是技术。三餐菜式,日日更换,操持几十年——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汤好饭熟,华灯初上。碗箸上桌,二人围桌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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