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达性暴力犯罪令人触目惊心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3日10:10 法制日报

　　巴格达性暴力犯罪令人触目惊心

　　杨孝文

　　萨达姆被美英联军赶下了台，但巴格达人仍然没有安全感，妇女们更是无政府主义的最大受害者，性暴力犯罪越来越猖獗，有些歹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女人大发兽欲。古老

的巴格达正在上演一幕令人触目惊心的人间悲剧———

　　她在梦里大喊“放开我”

　　穿着黑色裙子，头上别着金色发夹，脚上拖着一双紫色拖鞋，萨娜里娅在她家的起居室里蹦来蹦去。乍看上去，她和巴格达其他9岁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萨娜里娅喜欢看书，希望长大后当一名教师，请她的白色玩具熊“迈克”作她的助手。

　　多么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然而，5月22日下午4时，厄运降临到她的头上。她独自坐在楼梯上，一名持枪歹徒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惊慌失措的她拖进邻近一座废弃的建筑物里。邻居们听到萨娜里娅的哭喊声后，想去救她。那个歹徒竟敢开了枪，然后逃之夭夭。

　　萨娜里娅的家人在事发后3天带她去了看医生，因为她的下体一直血流不止。姐姐法丁骗家人说，医院给萨娜里娅做了处女膜恢复手术。但后来，她哥哥发现了真相，就想杀死萨娜里娅。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萨娜里娅仍未走出阴影：“我很害怕，晚上我根本睡不着。”自那以后，萨娜里娅的妈妈就禁止她迈出家门一步。小萨娜里娅像变了一个人，每天晚上都在恶梦中惊醒，而且经常莫名其妙地发烧。她的28岁的姐姐法丁流着泪说，小小年纪的萨娜里娅经常在梦里大喊：“放开我！”

　　她在自家的走廊里接受《纽约时报》记者的采访。她低声说：“那个歹徒让我怕极了，我老梦见他，感觉他要杀我似的。我每天都做这样的噩梦。”

　　“名誉杀人”同样可怕

　　美英联军把萨达姆赶下了台，但巴格达人并没有因此过上和平安宁的生活，无政府主义状态四处蔓延，歹徒们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最倒霉的要数巴格达妇女和儿童了，被诱拐和强奸的女人越来越多。过去，伊拉克极少报道性侵犯之类的案件，现在，妇女们人人自危，小道消息满天飞。

　　到底有多少妇女遭遇过性暴力，谁也说不清楚。但毫无疑问，强奸和诱拐案件越来越多却是每个巴格达市民都能感觉出来的，而很多医生、执法官员以及受害者家属更用铁的事实证实了这一点。一个人权组织对70多名执法官员、受害者以及她们的家人、医务人员等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自战争爆发到现在，光公开报道过的诱拐和性暴力案件就多达25起。而巴格达人相信，真实数字肯定要多得多，因为巴格达正处在转型期，谁也不知道妇女们将来的社会地位究竟如何，如果承认自己被诱拐或被强暴的事实，有可能对自己以后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活产生重大影响，所以，很多受害妇女干脆把苦水咽进肚子里。

　　对大多数诱拐和强暴案的受害者来说，向医院和警方寻求援助是一个很羞辱的过程，传统的名誉观念使得巴格达人的羞辱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许多受害者的家人不仅不安慰她们，支持她们，反而一个劲儿地指责她们。

　　萨娜里娅的姐姐法丁透露，即使像萨娜里娅这么小的孩子，被别人糟蹋了，她的4个哥哥不仅没有加倍地心疼她，反而每天都用她父亲使用的竹板子打她。其实，萨娜里娅已经算幸运的了，因为毕竟她活了下来。而有些被诱拐的妇女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回到家中，却让自己感到没脸见人的亲人活活打死。这种“名誉杀人”事件在巴格达并不少见，医院太平间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妇女尸体就是明证。

　　一位名叫尼达尔·侯赛因的护士表示，最令人义愤的是，有些妇女虽然被诱拐了，但并未失身，可她们的家人仍认为丢尽了家人的脸，照样把她们活活打死。库鲁德·尤尼斯是阿尔维亚妇女医院的一名妇科医生，她表示：“即使这些妇女侥幸活下来，羞辱也会伴她终生。”

　　家人守在校门口

　　在巴格达，你不难看到汽车在女子学校外面排起长龙的情景，女学生们的家长是如此担心女儿的安全，只好放下自己的事，亲自接送女儿。有的家长或家人干脆一直呆在校门口，直到女儿放学。

　　一位中东女性问题研究专家指出，现在的巴格达妇女生活在恐惧之中，她们中的许多人既不上学，也不工作，甚至连找工作的念头都没有。美国一直在说巴格达重建，如果伊拉克妇女将在战后的巴格达社会扮演角色的话，如何保护她们不受侵害将是一个十分紧迫的需要优先考虑的问题。

　　在这方面，血的教训不胜枚举。今年5月22日早上，17岁的女孩拜达·萨迪克作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决定：去上学。可是，她一去无回，直到现在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人一直在寻找，都快急死了。他们几乎找到每一个在巴达格的国际组织、伊拉克警方以及美国政府驻伊拉克的代表。令人遗憾的是，关于拜达的下落，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29岁的哥哥菲拉斯将巴格达周围地区都跑遍了，还去了设在伊拉克南部巴士拉的太平间。仍然没有找到妹妹。他的熟人说，在阿马拉和?墒怖镆桓龊芟癜荽锏呐ⅰＳ谑牵评褂峙艿秸庑┑胤窖罢遥峁故橇钏0荽锏穆杪柙藓炝搜郏压厮担骸拔抑幌胝业剿还芩撬朗腔睢！?

　　有一名23岁的女青年在陪妈妈、姐姐在大街上遛弯儿，几名歹徒窜出来，将她拖到车上，扬长而去。她被歹徒蹂躏了一晚上。还有一位更惨的15岁小女孩，她和两个姐姐都被架到巴格达郊区一座房子里。被歹徒折磨了整整一个月后，这个小女孩找到了逃生的机会，总算逃出了魔掌。让她气愤的是，她报了警，但警察根本不管，还说她是离家出走。

　　治安系统形同虚设

　　巴格达的一些警察承认，在目前的形势下，他们对于妇女被诱拐和强暴的案件几乎无能为力。战争结束后，各个警察所都被洗劫一空。尽管美国政府许诺，将尽快帮助伊拉克重建警察系统，但现在他们仍然紧缺服装、武器、通讯器材、电脑设备以及巡逻用车。亚迪米亚区一名高级警官无奈地表示：“战前，我们都是在自己的辖区实施24小时巡视，现在，根本没人巡逻，犯罪分子对此十分清楚，所以，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有时候，受害妇女想向警方报告，或者家人请警方帮助他们查找被诱拐的妇女，值班警察会以种种借口把他们打发走。甚至有些执法人员坚持说，巴格达发生的诱拐和强暴案并没有增加。但其他官员和许多医务人员却是另一种说法。

　　比纳德·基里克曾是纽约市警官，目前是美国内务部顾问。他透露，最近他将一名区警长炒了鱿鱼，原因是有人向他报告16岁的女儿失踪，而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基里克表示：“问题的关键是伊拉克的文化，它鼓励人们忍气吞声。”

　　如果一名遭到性侵犯的伊拉克妇女想报案，那么，她不得不在各个部门跑来跑去。首先，她要去警察局接受笔录，然后接受法医检查。一个由3名男医生组成的委员会具体进行妇科检查，以确定受害者是否真的受到了性虐待。医生上班时间是从上午8点半到下午1点半，如果受害者来早了或者来晚了，对不起，再来一趟。到这个时候，不用说证据，连黄花菜都凉了。

　　何时走出黑暗

　　受害妇女如果去看医生的话，情况更糟，因为巴格达各医院的条件只能检查外伤。尤尼斯医生表示，就她所见，战后被强暴的妇女人数明显多于战争前。如果一名妇女来医院治外伤，十有八九她是被强暴了。当然，这些妇女不会承认，她们会说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曾有一名妇女带着自己6岁的女儿到医院治伤，声称自己被汽车撞了，她请求医生在写医疗报告时一定要写她女儿处女膜破坏是因为她跌落到尖锐物体上所致。尤尼斯表示，受害者的家人一般都选择这样的谎言，而羞辱和害怕是谎言盛行的原因。如果一位妇女被强暴，她的父亲和哥哥就觉得杀死她是他们的责任，这是部族传统，而通过这样的借口杀人，最多蹲半年的监狱。

　　巴格达性暴力犯罪越来越猖獗，有些歹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发兽欲。为了给自己留条生路，很多妇女选择了将自己关在家里的做法。巴格达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主要是由于萨达姆倒台后出现了安全真空。巴格达警察资源有限，医疗设施匮乏。有人建议美国向巴格达派出特别部队，帮助警察维护社会治安。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美军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维持治安。黑暗中的巴格达妇女不知何时才会迎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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