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昀

　　就在数星期前，美国总统布什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康多莉扎·赖斯，为推动中东和平进程对该地区进行了一次重要访问。人们当时预计，她很可能成为科林·鲍威尔的接班人，在布什明年连任成功的情况下出任下任国务卿。在共和党内部，也有不少人希望她能成为加利福尼亚州的州长，甚至有朝一日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黑人女总统。

　　然而，此后愈演愈烈的“伊拉克门”事件无疑给赖斯原本良好的形象和远大前程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信任她”

　　在伊拉克战争前，赖斯常常提到，美国担心萨达姆可能发展出核武器，以为美英开战寻找借口。但时至今日，美英在伊仍未找到任何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白宫也被来自各方的指责搞得焦头烂额，民主党人更是借机大肆攻击布什政府，以图在2004年总统竞选中扳倒对手。

　　在此情况下，当初站在强硬的主战派立场上的赖斯自然难辞其咎，逐渐成为众矢之的，因为她作为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必须对白宫的外交政策承担责任，并且也是决定总统及其助手如何向公众公布情报信息的主管官员。虽然一些曾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过的人承认，那里的工作十分繁重，有时甚至到了“不人道”的地步，但他们也认为，像国情咨文这样重要的总统讲话应当成为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首要关注问题，而一份事关战争的重要情报评估报告则更是不容忽视。无论怎么看，赖斯都不应当对此敷衍了事。

　　自“伊拉克门”事件以来，布什的助手多次明确表示，赖斯在总统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一情报错误是由于事先对国情咨文内容的核实不够系统所造成，属于程序性错误，责任不应当完全归咎于某一人。但民主党人对赖斯显然没有那么宽容。民主党众议员亨利·A·韦克斯曼说：“如果她知道并无视这一警告，从而蓄意误导我们国家，那性质将更为严重……无论如何，很难想象总统和公众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信任她。”

　　“如果她不知真相，就是不称职”

　　《华盛顿邮报》27日指出，尽管赖斯的同事竭力为她开脱，多次强调她当初对那些虚假情报的实质并不清楚，但她在伊拉克情报问题上发表过的一些声明后来被证明存在明显错误，却是不争的事实。在此情况下，人们只能得出两个对赖斯而言同样不妙的结论：她要么就是疏于职守，对情报部门数次要求从国情咨文中删除有关虚假情报的警告置若罔闻；要么就是把明知错误的信息告诉给了民众。

　　在赖斯就“伊拉克门”问题的众多表态之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她声称白宫从未听到过中央情报局对“伊拉克从非洲购买铀矿”这一情报的质疑之声。但事实上，她主管的国家安全委员会曾收到过中情局对此说法表示怀疑的两个备忘录，中情局局长特尼特本人在国情咨文发表前数月也曾就此事专门打电话给国家安全委员会。除此之外，在赖斯的讲话中还可发现不少类似疑点。“如果康多莉扎不知道萨达姆核计划情报的真相……那她就是不称职。”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问题专家迈克尔·E·奥汉隆说，“这是布什政府去年夏天所面临的头号外交政策问题，因此那种应当由别人来替她完成家庭作业的说法无法令人信服。”赖斯本人拒绝就此事接受《华盛顿邮报》的采访，但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人员坚持声称，赖斯公开发表的每一份声明的内容都是准确无误的。尽管如此，一名接近赖斯的人士透露说，她已因“伊拉克门”而令布什感到失望，“她知道，他（布什）认为她干砸了，而他也知道她清楚这一点”。

　　失去诚信在政坛上将是致命伤

　　7月11日，赖斯在从南非飞往乌干达途中，在“空军一号”上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她说，中情局和白宫曾就布什国情咨文中有关伊拉克从非洲购买铀矿的内容进行过讨论，“一些有关（铀矿）数量和（购买铀矿的）地点的具体内容被删除”。当被问及文中语句具体作了什么改动时，她回答说：“我正要把这件事说说清楚。在总统的讲话中，那个句子被修改了，是吧？在那句话修改过后，讲话稿就通过了。如果该局（中情局）曾要求把那句话去掉，那早就去掉了。该局当时没有说他们希望把那句话从讲话中删除。他们通过了这个讲话稿。国情咨文是一个重要演讲，（因这个演讲）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真的没有因为所发生的事而责怪任何人。”

　　赖斯在这样间接承认曾知道这一情报可能存在问题之后似乎很快又后悔了。7月14日，时任白宫发言人阿里·弗莱舍说，赖斯告诉他，她在11日讲话中所指的不是国情咨文，而是布什去年10月发表的那次演讲。但这一解释存在明显漏洞：有关伊拉克购买铀矿的情报事先已被从10月的演讲稿中删除了，并没有向民众公开。而且，7月16日中情局一名官员在国会参议院情报特别委员会作证时，也再次证实了赖斯7月11日的说法。这名名叫艾伦·福利的官员说，他曾告诉国家安全委员会官员罗伯特·约瑟夫，中情局反对在国情咨文中明确地说伊拉克是企图从尼日尔购买铀矿以及购买的具体数量。他当时对约瑟夫说，中情局对于从英国获得的这一情报的可靠性还存在疑虑，因此建议国情咨文中只含糊地提到伊拉克从非洲某国购买铀矿。但白宫负责新闻联络的主任丹·巴特利特7月21日说，福利的证词完全是一套“阴谋理论”，并坚持声称约瑟夫从没有收到过中情局方面的这一警告。

　　不论国会两院调查和民主共和两党争论的结果如何，也不管赖斯究竟在这一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原本诚实可信的形象已经受到了影响，而这在斗争激烈的美国政坛上将是一个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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