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洪涛

　　25年前的8月12日，中日双方缔结了《中日和平友好条约》，和去年中日邦交正常化30周年的庆祝活动相比，今年的“25周年”似乎冷清许多。虽然中国外长李肇星表示将于8月10日至13日访日，但日本随后传出消息，3位内阁大臣将在8月13日参拜靖国神社。

　　相比之下，日本人更感兴趣的是中国京沪铁路价值数百亿美元的合同。日本国土交通大臣扇千景前脚离开北京，又一位日本高官本周将至。为把新干线技术推销到中国，日本政商两界使出浑身解术，利用各种机会做中国人的工作。目的无非一个，京沪铁路不要用磁悬浮技术，要用轨道技术；用轨道技术不要选法、德公司，而要用日本的“子弹头”。

　　但是，日本高官的推销活动似乎并不成功。在扇千景抵京的欢迎晚宴上，一位消息人士向笔者透露，由于京沪铁路方案即将确定，所以日本加大了对华公关力度，但是中日关系的现状使这种强势公关大打折扣。值得注意的是，互联网上几个著名的中日论坛中，反对采用新干线技术的网友留言铺天盖地，个别论坛还出现了反对派网友大联名，签名者竟达数万之多。这些来自中国民间的声音反映了一个事实，日本人的工作重点放在了政府层面，而忽视了中国强大的民意。可以说，日本在华的民间外交并不成功，至少在新干线的推销上存在战略失误。

　　有意思的是，中国国内很少有针对德、法公司的反对言论，为什么偏偏只有日本遭遇如此强大的民意反对？不妨这样认为，在新干线问题上存在两个标准：一是技术标准，这需要技术专家和商业决策者来论证；而另一个则是情感标准，这需要千千万万普通的中国老百姓来把关。日本在技术标准上可能不是问题，却恰恰在感情标准上遭遇了麻烦，日本显然不合格。

　　笔者仔细分析了网上反对使用新干线的言论，综合起来主要有4方面内容：第一，日本在历史问题上的暧昧和军国主义倾向的加强，中国不得不防；第二，如果采纳新干线，受益最多的是日本三菱重工虽然主要是东日本铁路公司承办，但三菱重工肯定是主要承包方，三菱重工为日本自卫队生产武器，也是日本老牌的军火供应商，在日军侵华时曾出过大力，也是日本右翼团体主要的资助方，这样的背景让中国人在感情上接受不了；第三，日本目前正在逼人民币升值，插手中俄石油交易，这些行径破坏了中日商业合作的气氛，日本人不能左手扇了中国耳光，右手还想占便宜；第四，日本专为新干线技术提供的优惠贷款，会附带一些苛刻条件，中国的铁路命脉很可能会受控于人。

　　中国人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问题症结在于日本并未通过实际行动来消除这种顾虑。新干线再快，怕也越不过中国人感情这道坎。海内外的很多战略家呼吁，把京沪铁路的订单交给日本可以，但是必须换来日本在俄罗斯石油管线问题上的让步，日本必须停止插手这一交易，不能把“铁路”让给日本，而“油路”也被它抢去。反过来，如果日本没有得到合同，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在其他方面给中国“晓以颜色”。对华援助问题很可能就是日本下一步要走的棋。因为此前日本首相小泉已经表态，给中国的经济援助中国人不知道，也不领情，让日本人伤心了。其实，中国并不是日本最大的经援国。他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被认为是在暗示中国，可能会将京沪铁路建设权与日本给中国的经援捆绑到一起。

　　中日两国地理位置很近，但人民的情感距离却很远。两国建交后确曾经历过一段蜜月期，但从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人对日本的看法开始转变。1993年到1994年日本国内政局进行重大改组之后，日本的政局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进入了自民党化整为零的阶段，主要反对党社会党名存实亡，最终被迫改称社会民主党。1993年后日本政坛的一大特色就是“总保守化”。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兴风作浪的日本“右翼”虽然还是那么“一小撮”，但由于日本国内已丧失原有的制衡力量，其影响力也就非同小可。在这样的条件下，日本领导人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参拜靖国神社，并畅所欲言，毫无顾忌。之后，日本模糊历史是非的宣传攻势愈演愈烈。首先，定下不许谈历史的基调。1996年，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在他生日（7月29日）当天参拜靖国神社，目的无非是试探国内外的反应。小泉上台后又三度参拜，向包括甲级战犯在内的所谓“军神”致敬。这说明日本不让别人谈历史，自己却在用行动谈历史。而别国只要一谈历史就会被扣上破坏中日友好、破坏亚洲和平、甚至民族主义的帽子。一方面误导本国青年，为侵略历史粉饰；另一方面又压制他国谈论历史，积极推销“新思维”。这样的手段中国百姓并不买账。

　　如果日本朝这个方向继续走下去，亚洲邻国特别是中韩两国人民的心结只会越结越紧，而日本在亚洲也只会越来越孤独。新干线问题便是个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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