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在搬运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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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报驻联合国记者张松

　　纽约向来号称“世界金融之都”，寸土寸金的华尔街更是世界级金融公司云集之地。纽约证交所每年的交易量数以千亿美元，但那都是纸面交易，要论纽约何处财富最多，当然是离华尔街数步之遥的纽约联储银行金库。按目前的市价计算，这里存放的黄金至少价值700亿美元以上，占全球黄金存量的四分之一左右。

　　日前，本报记者前往采访，一睹世界第一金库的风采。

　　华尔街上的旧楼

　　金库所在的纽约联储银行是美国联邦储备系统(相当于中央银行)12个地区分行之一，其总部是一座12层的意大利风格建筑，占据了华尔街以东整整一个街区。虽然与周围的摩天大楼相比，色彩灰暗的这座大楼显得有点陈旧，但那用整块巨石砌成的墙面和高大厚重的铜制大门却给人稳健和踏实的感觉。

　　每年2万人参观

　　虽然深藏巨富，但记者来到门前时，却发现周围没有一名警察在巡逻，走进大楼，空旷的大厅里，只有两名警卫在负责安检。发给记者的资料说，每年有两万名游客到这里参观，在纽约并不算旅游热点。与记者一起参观的还有一些看起来从外州赶到这里的学生。

　　模拟做“联储主席”

　　美联储责任重大，这里也没忘了给自己做宣传。一层展室的计算机上，正在演示着“请你当联储主席”的游戏。好奇的记者立即坐了下来，计算机上写着：“祝贺你，美国总统决定提名你担任本届联储主席！”接下来，我的“任职”相继得到“众议院”和“参议院”的批准，正式上任。屏幕告诉我，作为联储主席，我可以运用利率和政府持有的有价证券对市场进行调控。很快，“实战”开始了，我必须在50秒钟内，用鼠标控制利率，使美国的GDP、失业率、物价指数等都处在理想状态。结果记者连续操作了5次，系统都显示“由于失业率过高等原因，总统决定在你任职48个月之后不再继续提名你为下届联储主席”，周围的游客们在当了几次“联储主席”之后也无不摇头。看来，格林斯潘这个美国经济大管家的日子不好过。

　　花岗岩充铁将军

　　当工作人员来带领大家前往金库时，记者才发现其管理之严。不仅照相机、手机等必须留在一层，就连笔记本也不能带进去。唯一通往金库的通道是由工作人员远程控制的一部电梯。联储银行公关部的琳达说，金库位于地下250多米，比海平面低150余米，比纽约地铁系统低100米左右。资料显示，这座金库实际上位于曼哈顿地下巨大的花岗岩层之上，所以根本不必担心劫匪会打个地洞钻进金库。果然，这座金库建成近80年来，还从没有遭到过抢劫。

　　半分钟之后，我们来到金库层。除了周围都是厚厚的石头墙壁，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些工作人员在忙碌地做着案头工作。琳达指着不起眼的一处通道说，这里面就是存放黄金之处了。原来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金库根本就没有门，上下前后都是花岗岩，唯一的入口则是一座直径7米多，重达90余吨的钢制圆柱体。遇有访客或检查黄金储备，工作人员就将“过道”打开90度。一旦“过道”封闭之后，系统会将其自动下沉几厘米，这样无论水火都根本无法进入金库之内。别看它沉重，但遇到紧急情况时反应却十分迅速。“9·11”事件发生之后，这座“通道”在28秒钟之内关闭，数天之内没有打开过。

　　警卫个个是神枪手

　　金库由联储银行自己所拥有的武装警察保卫，据称其警力保卫一座中小型城市绰绰有余。警卫个个都是神枪手，他们都是在联邦储备局自己的内部射击场训练的，还要精通其它武器。这些安全人员要定期将自己的手枪接受检查与测试，以保证其处于良好状态。此外，金库的电视监控系统和电子监视系统直接连到中央控制室，如果金库门被非法打开或关闭，中央控制室会立即做出反应。如果接到紧急警报，中央控制室可以在半分钟内关闭所有安全区域和出口。据介绍，金库的保安系统可以在发生火警之后数十秒钟内将氧气完全抽尽，从而起到灭火的作用。

　　这里黄金值700亿

　　过了“通道”，大家终于见到了价值连城的黄金世界，触目可见，全是数不清的金块。虽然保安措施极其复杂先进，但金库之内除了黄金之外，就只有水泥墙面，简陋得可以。有意思的是，这里的金块不是堆在一起，而是隔成许多储藏间分别堆放。工作人员说，这里共有122个储藏间，其中最大的一间可以存放近11万块金锭，价值近200亿美元，堆起来有3米高、3米宽、5米多长。整个金库存放的黄金共约2亿盎斯(合5580余吨)，市场价值近700亿美元。

　　属60多国家和组织

　　虽然储存在纽约联储的金库，但这些黄金中只有约5%为美国政府所有，其余归60余个国家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机构所有。一般来说，每个国家或国际组织使用一间储藏间，但也有几个国家使用同一个“公共储藏间”的。在储藏间的门上，记者没有发现任何标记，主人说，这些金块的归属都是绝密，纽约联储银行数千名工作人员中，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真正主人。每个储藏间都要锁上三道锁，并由会计单独贴上封条。

　　虽然黄金身价“高贵”，但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说，在这里，金块们被像建筑工地上的砖块一样，齐齐地码在木制货架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每当有金块进入金库，一般都由全副武装的警卫护送，由专用电梯进入地下五层的金库，而电梯则由专门的工作人员远程遥控，警卫本身操纵不了电梯。而一旦进入金库，其安全就由银行工作人员负责，通常存放和转移金块的工作由银行的三名工作人员同时完成，他们分别是会计人员、金库服务人员和保安人员。每个部门的成员在移动或任何人进入金库时都必须在场。所有进入金库的金块都要在这里再称一遍。在早已进入信息时代的今天，很难想象这里居然用着完全手动的一人多高的天平。别看外表笨重，天平却极其精确，据说能精确到千分之一盎司。在工作人员称好了重量、序列号和纯度之后，金块就被放到一个个储藏间里。

　　搬一块黄金付1.5美元

　　与价值数百亿美元的黄金在一起工作是件“迷人的工作”，但移动黄金却是件苦差事。美联储不向外国收取储存黄金的费用，但如果要转移黄金，则要支付每块1.5美元的费用。这样一来，如果欧洲一家中央银行要求向其他国家支付数千万美元的话，工作人员就得将上千块金砖搬到另一个国家的金库里去，这得动用金库三个班次的工人连续好几天才能完成。为了保卫工作人员的脚不被这些价值连城但也颇为沉重的金块所伤，搬运工人们都穿上重量轻但极为坚固的镁铝合金制的保护鞋，据说这种鞋每双价值高达500美元。

　　不存在100%纯金

　　尽管都是黄金，但金库中的金块无论从外形还是来历都不一样。1986年以前，美国制的金块通常是7英寸长、3又5/8英寸宽、1又5/8英寸厚的长方体。不过到了近几年，美国产的金块都变成了梯形的。此外，美国丹佛产的金块角是圆形的，而产于纽约州和旧金山市的金块的角则是方形的。有意思的是，虽然绝大部分金块的大小都一样，但也有少部分金块看上去要小得多。工作人员说，这些金块往往是一批黄金生产中最后出炉的，由于黄金不够，只好制成小些的金块。

　　这里的金块都是金黄色的，但由于所含其他金属的不同，黄金的颜色也不尽相同。但没有一块金块是100%纯金的，不过所有金块中的银、铜等金属的含量都不超过0.5个百分点。

　　一块金砖重13公斤

　　记者2001年访问美国时，也曾访问过这家金库。记得当时热情的主人邀请我们感觉一下“财富的重量”，记者随手拎起一块金砖，却发现非常沉。主人介绍说，每块金砖重量不完全一致，但大多约重13公斤，价值13万美元左右。而这次再度访问，却被主人以“安全原因”为由，拦在了门外，显然是受“9·11”之后安全局势的影响。

　　美国黄金不在纽约

　　虽然纽约联储保存着世界上四分之一的黄金储备，但美国政府的黄金储备并不在这里。由美国政府部门负责保存的黄金储备存放在肯塔基州的诺克斯堡和纽约州的西点。美国政府拥有的其余少量黄金则存放在旧金山市。截至1997年，美国政府拥有的黄金重量为2.62亿盎司，市值900多亿美元，也就是说，平均每个美国人拥有350多美元的黄金储备。

　　新闻资料

　　世界黄金储备美国占29%

　　1924年9月，纽约联储银行金库正式投入使用，当时由外国政府拥有的价值2600万美元的金块被运送到这里保存。到1931年底，这些金块的价值已经飞升至4.58亿美元。在上个世纪30年代初的大萧条中，金价迅速下跌。上个世纪30年代后期，面临战争威胁的欧洲各国政府纷纷将本国的黄金储备运到没有战争之忧的美国。1936年至1939年，当时价值10亿美元的金块由欧洲运到这里。到1945年末，其他国家在纽约联储银行里的黄金储备达到40亿美元。从1947年至1971年美国取消美元与黄金挂钩的政策时止，外国中央银行共在金库中存入了超过100亿美元黄金，从而使金库的总价值达到140亿美元。从那之后，金库内的黄金数量总体平衡并略有减少。

　　今天，世界黄金价格是随行就市，随时浮动的，但在1971年之前，世界黄金价格由美国政府统一规定。在过去200年间，黄金的价格仅变动了4次。1934年的美国黄金储备法将黄金价格定在每盎司35美元，1972年，上升到38美元，而1973年则上升到目前的每盎司42.2222美元。但现在，这一价格早已失去了意义，所有黄金交易一律以市场价格计算。

　　全球绝大多数黄金被开采于20世纪，其中许多是在二战末期开发的。国际货币基金报告说，世界黄金储备大约9亿盎司，美国拥有其中的29%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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