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

　　几天前，美国中情局发布了一条颇引人瞩目的消息：冷战后最大规模的中情局间谍毕业，这些会说阿拉伯语、普什图语、中文等外国语言的间谍新手们将迅速补充到极缺的情报岗位上，迅速填补冷战结束后因不重视人力间谍而出现的空白。

　　这条消息听起来颇让美国政府感到振奋。然而，美国情报界的真正知情人士却没有这么乐观，原因很简单：真正有才华的人仍不愿意加入美国间谍行列，愿意加入美国间谍行列的往往是庸才！8月26日，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记者以《急招：会说阿拉伯语的间谍》为题披露了美国重新组建超级间谍力量所面临的尴尬。

　　让她杀人她干

　　让她陪人上床坚决不做

　　21岁的卡尔利是伯克利大学大四学生，才智品貌俱佳的她决定女承父业———搞情报当间谍。雄心勃勃的她向美国中央情报局提出申请说：“我不想干成天抄抄写写坐办公室的情报分析员，我要真枪实弹地干———当间谍！”

　　还没等中情局对她的申请回话，她老爸的同事、一名资深情报官就给她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说，只要你跨进中情局这道坎，人家先看中你的是你的年轻，你的长相，而不是你外语说得多流利，或者你的成绩多优秀！卡尔利说：“他把话说得很明白，像我这样的人加入中情局的话，他们最有可能让我干的就是让我跟恐怖分子交朋友———说白了就是陪恐怖分子上床睡觉！我是一个爱国者，可我宁愿去暗杀恐怖分子，也断不会陪他们上床！”

　　卡尔利要当间谍的浪漫之梦就这样破灭了，中情局当然也就失去了一个征募才、品、貌俱备的潜质女间谍的机会了。

　　一味依赖高科技不成

　　重启间谍网势在必行

　　“9·11”恐怖袭击发生后，美国政府特别热衷于重建“人力情报”，说穿了就是重招男男女女秘密间谍。然而，美国政府如果还想重建像冷战时期那样遍布全球的间谍精英网真可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现如今的青年男女多像卡尔利那样，想让高素质的人冒生命危险替美国政府当间谍，不容易！

　　美国前军事情报官拉尔夫·彼得感慨地写道：“招间谍真是一项令人沮丧、烦恼不已的任务，因为它可不是像打一份我要招人的广告，立马就会有来之能用的人找上门来。”

　　上个世纪70年代，由于中央情报局和其他的美国情报机构被一个接一个的间谍丑闻所淹没，所以美国的间谍队伍也开始萎缩，甚至几近灭亡。中情局和其他情报机构开始越来越依赖于高科技———间谍卫星、监听站和其他的办法，包括盟国提供的情报。担心己方间谍被杀、害怕自己的间谍卷入海外暗杀、忧虑与有权有污点的方面接触等等，进一步束缚了美国间谍的手脚，美国的间谍行将走向“死亡”！

　　上个世纪90年代末曾任美国国防情报局局长的帕特里克·休斯中将透露说，终于，美国政府又开始复苏即将断气的间谍了，然而，重新招出色的间谍并不容易：“没有出色的间谍政策，就没有世界有名的间谍大师，美国的间谍政策长期以来就是如何规避风险的保守政策，在这种情况下，想出杰出间谍恐怕没戏。”

　　“9·11”事件发生后，绝大多数的国家安全官员们都表示，重建间谍网络势在必行。六名美国前高级情报官在今年7月号的《经济家》杂志上撰文说，“9·11”之前，美国是不是已经掌握了恐怖分子即将来袭的情报呢？当然已经掌握了。然而，这些情报就像海上漂流瓶里装的信息，没有谁将它们联结到一起，没有谁能将它们串起来，因为美国缺少训练有素的情报分析人员。因此，破恐怖阴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入恐怖组织内部”！

　　想干的人素质不成

　　素质好的人不想当间谍

　　然而，重新玩间谍游戏不仅仅是意愿的问题。前军情官员彼得说：“培养、训练、成熟、使用间谍都需要时间。尽管在某些时候，一名间谍几年后就可以产生效益，但更多时候，培养一名成功的间谍需要20年时间！最让人烦恼的是，现在那些自告奋勇想当秘密间谍的人，却是我们最不想要的人！”

　　这一点在“9·11”恐怖袭击发生之后显露无遗。当时有报道说，整个中情局内部只有十来个会说阿拉伯语的间谍。尽管中情局对此拒绝证实或者评论，可熟悉内情的人说，除了担负监听任务的国家安全局还有会说阿拉伯语的特工外，中情局内会说阿拉伯语的间谍不到6个。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情况还要糟糕，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期间，整个联邦调查局只有两名会说阿拉伯语的翻译！直到去年，美国审计总署还发现，美国联邦调查局、国务院和军方仍在四处寻找会说外语的专家。

　　尽管现在各个部门新增了不少会说流利的阿拉伯语的特工，然而，他们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间谍。曾在包括伊拉克北部库尔德人地区呆过、在中东好几个国家活动过的美国前军事情报官里克·弗雷克纳一针见血地指出：“间谍是什么？间谍是那些能够告诉你恐怖组织内部发生什么，他们正在干什么的人。真正的人力情报或者说间谍可不是拧一下开关，就能掉出来的！一个能可靠及时传回情报的间谍网往往需要几年时间的经营。另外，一个合格的情报官往往也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真正吃透外国文化的精髓，才能具有真正驾驭外国语言的能力。”

　　传统上，美国15个情报机构中只有三个———中央情报局、国防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有权招募、训练和“使用”间谍。美国政府肯定不会透露目前为美国服务的间谍有多少人，但中情局负责行动的副局长吉姆透露说，中情局眼下控制的间谍有数百人。去年，吉姆在给杜克大学法学院学生做演讲时透露说，阿富汗战争中首位倒下的中情局间谍是米切尔·斯潘。

　　有合适的人选才是第一步

　　如何打入还是大问题

　　即使有了间谍人员，能不能让他们成功打入目标内部也是一个大问题。美国政府不久前对美英俄三国特工联手设套，破获一名英国商人走私导弹到美国的大案欢喜不已。然而，有情报专家却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并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因为中套的只是一个爱钱如命的商人，所以他当然相信愿意掏大把钱的间谍是恐怖分子了，可要想让恐怖分子相信我们的间谍是恐怖分子，没有那么容易。”

　　还有，根据美国三家间谍机构在库尔德人区运行间谍机构的情况来看，三个情报机构发展的间谍网根本不相互通气，因为所有的库尔德人都分成不同的派别，派别与派别之间还相互争斗。这么一来的话就会出现可笑的局面：中情局特工的行动五角大楼不知道，国防情报局的情报行动，中情局也无从得知。

　　链接

　　美国情报机构失误多

　　不久前，美国国会公布了一份有关两年前发生的“9·11”恐怖袭击事件的最终调查报告。报告指责美国情报机构虽然在恐怖袭击前已掌握了大量相关线索，但由于情报部门工作中存在的种种失误而使美国失去了阻止“9·11”事件发生的机会。这份报告是由美国国会参众两院情报委员会联合进行调查后发表的，长达近900页。报告批评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和国家安全局三大情报机构“没有分享有关情报；未能确保情报收集分析技术达到最高水平；没有对以外国为基地的恐怖分子袭击美国本土的可能性予以应有重视；没有发展能打入恐怖组织内部的真正间谍。

　　报告对美国政府特别是情报部门提出了19点建议，目的在于改正导致了这次袭击事件发生的一些失败做法。这些建议包括：由一名内阁级官员负责各情报部门之间的协调；对外国政府是否向恐怖组织提供资金进行调查；研究是否扩大有关部门对美国境内的外国恐怖嫌疑分子的监视权限；建立三大中央情报机构新的责任追究制度；对有关情报分类和解密方式的改革等等。

　　美国的两大情报巨头———联邦调查局局长米勒(左)和中央情报局局长特尼特-供图/雨林

　　“9·11”事件中的失误让美国情报机关痛感加强情报工作的必要。图为国会对情报官员进行调查听证时的场景，被调查者隔着玻璃屏风接受调查。-供图/中国图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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