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外高加索记者 关健斌

　　有“中亚瑞士”之称的吉尔吉斯斯坦是位于中亚东北部的内陆国，这里堪称阿富汗反恐的“最前线”，至今仍有美国及其盟国的大兵驻扎在此。吉尔吉斯斯坦北部和东北部连接哈萨克斯坦，南邻塔吉克斯坦，西南毗邻乌兹别克斯坦，东南与东部与中国接壤；国土面积为19.85万平方公里，其领土有93％为山地，四分之三以上海拔高于1500米以上。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地形特点，使吉尔吉斯斯坦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不仅美军驻扎在这里，而且俄罗斯也马上要在此启用“坎特”军事基地，因此将形成美、俄两国基地近在咫尺、“贴身紧逼”似地相互提防的态势。前几天，本报记者来到吉尔吉斯斯坦，亲身体验了它与外高加索地区的不同景象。

　　民用机场停着F－16

　　当记者搭乘英航的空中客车从阿塞拜疆首都巴库，飞抵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的马纳斯国际机场时，已是当地时间凌晨4点了。马纳斯机场的名称源于民族英雄———马纳斯。当地有一部口头传诵至今的史诗《马纳斯》，颂扬了马纳斯及其子孙率领吉尔吉斯斯坦人民抗击外来侵略者的英雄事迹，情节完整、风格浑朴，堪称世界史诗宝库中的精品。

　　客机在跑道上徐徐滑行，不经意间，我发现不远处的夜色中还停放着几架F－16战斗机，这使我猛然意识到这里还是阿富汗反恐的“最前线”，马纳斯机场现在一半是民用，一半是军用。2001年12月，美国与吉尔吉斯斯坦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开放马纳斯国际机场”的政府间协议，美军随即于当年12月中旬进驻该机场。根据协议，美国及其盟国的飞机在该机场每起降一次需支付7000美元的费用，仅“起降费”一项就给吉尔吉斯斯坦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马纳斯机场的客流量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稀少。边检大厅里的吉尔吉斯斯坦警察长得已与外高各国的警察完全不同，他们的警服与土库曼斯坦警察的一样，而长相乍一看则有点像中国人。来接我的朋友看到我一脸惊讶的样子，立刻明白地一笑：“怎么样？他们不开口，你还真分不清谁是中国人、谁是本地人。”

　　朋友介绍，如果白天来到机场候机大厅，经常可以看到身着不同军服的美国及其盟国的士兵，趁飞机起降的间歇聚在一起悠闲地叼着香烟、喝着咖啡、打着手机聊天，他们的样子俨然成了马纳斯机场的主人。普通旅客也可透过候机厅玻璃窗看到忙碌的美军技术人员在对战机进行例行检测。

　　比什凯克有条“邓小平街”

　　比什凯克城始建于1825年，吉尔吉斯语中“比什凯克”意为“搅拌马奶酒的棒子”。比什凯克以前被称为“伏龙芝”，苏联时期，人们为纪念曾在这里工作过的苏军著名将领伏龙芝，就用他的名字来命名这个城市，吉尔吉斯斯坦独立后城市的名字改为现名。比什凯克坐落在楚河平原上，面积130平方公里，人口76.6万。虽然面积不大，但绿化很好，人均拥有绿地72平方米，是中亚有名的“绿色之城”。

　　初到比什凯克，总体感觉是悠闲和宁静。从巴库出发前，许多使馆的朋友都嘱咐我到了比什凯克要多加小心，因为那里警力不足，官方对社会治安的控制能力有限。由于“反恐前线”的特殊地位，如今中亚各国的战略地位陡升，成了各媒体关注的热点。同时，这里也是恐怖分子偏爱之地，许多带有恐怖色彩的刑事案件至今仍未告破。

　　自中亚各国独立后，许多中国人来到这里来寻找商机，比什凯克街头的中国话与中国字也随之多了起来。在遍布市区的各货币兑换点，外汇牌价表上人民币与美元、欧元并列。中心百货商场的商品大都是“中国制造”，“丝绸之路”大街上的中国商品城颇具规模。据说，吉教育部门决定，除在大学逐步增加中文教学课程外，2003年将在吉首都两所、地方3所11年制中小学，开设中文课程。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个中亚的城市中有一条著名的“邓小平大街”。这里的人们认为，中国20多年来在改革开放中取得的巨大成就是举世瞩目的。为纪念邓小平、弘扬吉中人民的友好情谊，1997年6月比什凯克市西南部一条长约5公里的宽阔大街被改名为“邓小平大街”。在街口处，有一座一人多高的红色花岗岩纪念碑，邓小平的浮雕头像雕刻得精致传神，碑身正面用吉、俄、中3种文字雕着“此街以卓越的社会和政治活动家邓小平的名字命名”。记者发现，许多从这里经过的行人都会对这个浮雕充满敬意地看上一眼……

　　俄美军事基地相互对望

　　从比什凯克市向东，我们乘车溯楚河谷东行，朋友要带我去游天山上的“明珠”———伊塞克湖。刚出城，朋友就告诉我公路边的不远处就是俄罗斯的“坎特”军事基地，目前正在紧张的建设之中。去年11月30日，包括3架苏－27型战斗机在内的首批5架俄军机飞抵吉尔吉斯斯坦，降落于离美军在马纳斯的军事基地仅仅35公里的坎特军用机场，拉开了俄罗斯启用该军事基地的序幕。

　　据俄媒体报道，9月22日，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与吉尔吉斯斯坦国防部长托布耶夫在莫斯科签署了“在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俄空军基地的地位与条件协议”。在签字前，俄总统普京指出：“在坎特开辟俄罗斯航空基地是俄罗斯在吉尔吉斯斯坦合法军事存在的第一步。对俄罗斯来讲，中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区，我们知道那里局势稳定，但也并不平静，俄罗斯要在那里有军事存在，独联体国家的伙伴也需要俄罗斯在那里驻军。”

　　据透露，俄罗斯将在坎特空军基地部署苏－27战斗机和苏－25攻击机，以及300名后勤保障人员。协议同时规定要在坎特建立发达的地面基础设施，其中包括建造必要时可保障军用运输航空兵飞机起降的相应跑道。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对坎特基地、马纳斯机场近在咫尺表示并不在意，他说：“两个基地的任务完全不同，马纳斯基地为了保障多国部队完成在阿富汗的具体任务，而坎特基地则主要是保卫整个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成员的利益，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掩护，通过军事力量来保障该地区所有国家的安全与稳定。”

　　朋友边开车边对我说，“俄、美两国的军事基地像在吉尔吉斯斯坦这样相距不足30公里，彼此对望，恐怕在世界上也为数不多吧！”我心想，是啊，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国家里竟纠缠着如此之多的复杂利益。

　　寻找李白的故乡

　　据我国史书记载，楚河曾称“碎叶河”，上有“碎叶城”，便是今天的托克马克市，我国唐代大诗人李白就出生于此。

　　从小便知道大诗人李白出生在“碎叶”，这回有机会去拜谒这位浪漫诗人的出生地，寻访古老的丝绸之路留下的遗迹，我还真有些激动。我们开着车在托克马克转了一大圈，问了许多人都未打听到碎叶古城的具体位置。费了好大周折，在一个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我们的目的地———碎叶古城遗迹。

　　实际上，与其说是遗迹不如说一片光秃秃的土包。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是古城的遗址。登上土堆，我发觉土堆上留有许多被挖掘过的大坑，一些瓦片散落在坑底，此外就是杂草和黄土。认真查看，才发现这第一眼看似大坑的凹陷处实际上是古城的围墙。在残垣断壁中依稀可见砖层、神龛。从遗址的面积和规模上，不难体会到这里曾经的繁荣和喧闹。

　　朋友介绍，其实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碎叶城，当时的碎叶城是戍边大将的府第所在地，商业异常繁荣，后屡遭破坏，如今碎叶城已踪迹全无，而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营而已。带我们来的当地人说，“这里没人照看，有许多日本人来这里找宝贝。有人就在这里挖到了古代的钱币，9世纪的。如果你们肯出钱，我可以找人帮你们挖”。听了这番话，我不禁感到一丝凄凉。那散落在地上的瓦片似乎提醒人们这里的历史存在；那已被风雨腐蚀的、整齐地垒叠着的千年古砖似乎在无言地控诉着那些在它身上添加一道道伤痕的挖宝者。

　　在回比什凯克的途中，朋友向我介绍，2001年11月23日，在比什凯克人文大学，隆重举行了李白诞辰1300周年纪念大会。阿卡耶夫总统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李白出生在楚河河畔的碎叶城，与我是同乡，这是吉尔吉斯斯坦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