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综合报道据10月27日(提前出版)的美国《新闻周刊》报道，在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位于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的总部大楼中，有一间特殊的办公室，那是个大通间，像普通写字楼一样被间隔成一个个的个人小空间，在这里工作的人很多是出生于国外的穆斯林，这个部门在FBI反间谍和反恐任务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的代号CI-19。

　　关键问题：FBI奇缺中东语翻译

　　CI-19内部矛盾激化

　　CI-19的工作人员全都身负重任：翻译FBI的绝密窃听记录，这些记录都是来自那些可疑的恐怖分子或间谍。但是负责反间谍工作的CI-19内部却早已矛盾重重：该部门的大约150名工作人员由于种族和信仰而划分成不同的小团体。一些在美国出生的工作人员控告他们那些在出生于中东地区的同事，称他们做出诽谤或不爱国的注释，或者直接点说，就是“错译”——故意错译那些可能反映他们穆斯林同胞不好的一面的材料。这种紧张状态一次次转化为争吵甚至用手指愤怒地指指点点。一名以前在CI-19工作的波斯语翻译西比尔·埃蒙德说：“还好，FBI不允许翻译人员带枪。”

　　“12小时准则”无人遵守

　　在反恐斗争中，FBI急需大量翻译人员。每天，这里都汇集了数百小时的中东语(阿拉伯语、波斯语等)谈话记录需要翻译。这些从各个渠道窃听来的谈话必须全部翻译成英语——而且要快——否则调查人员就无法阻止还处于萌芽状态的“基地”组织阴谋。不幸的是，9·１1恐怖袭击已经过去两年多了，FBI仍然没找到足够的中东语翻译。FBI的主管罗伯特·穆勒曾宣布他的“12小时准则”：所有从恐怖分子嫌疑犯那里窃听来的重要谈话记录，都要在12小时内被翻译成英语。

　　情报翻译总拖好几个月

　　自从9·１1恐怖袭击后，美国国会被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的可怕警告所刺激，于是向反恐战争斗争战争倾注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用以补充人力，包括外语翻译人员。(看一下在FBI的网站上最新张贴的招聘启事吧：邀请所有的语言专家……为你的国家服务。)FBI也确实取得了一些进展：在9·１1之前，FBI只有40名阿拉伯语翻译和25名波斯语翻译；如今，据官方声明，FBI已经拥有200名阿拉伯语翻译和75名波斯语翻译(其中2／3都是签约聘用)。然而，这仍然不够：据消息人士透露，每周，数百小时的窃听录音带都无奈地锁在柜子里，等待着被翻译，而有些竟要等数月后才能翻译出来。

　　技术先进难敌工作拖沓

　　阿拉伯语翻译的缺乏已经影响到整个情报机构。尽管美国情报部门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间谍卫星、高科技窃听技术和其它先进装置等——去窃听任何可能存在的恐怖分子间的谈话。但情报人员却常常是对他们(恐怖分子)所谈论的内容没有任何概念。9·１1后的国会调查发现，在FBI存在巨大的漏洞，其中有一些在海外截取的非常关键的、清晰的警告，例如，在2001年9月10日，国家安全机构挑选出了一些有关“基地”组织的情报，其中包括“明天是发动进攻的时刻”(Tomorrow is zero hour)。而这些谈话录音带直到9·１1后还没被翻译出来。

　　乌龙事件：情报总要滞后好几个月

　　不知是什么反正很重要

　　自从9·１1之后，FISA(美国国外情报监视机构)有关恐怖威胁的监听记录成3倍地增长，而穆勒依然在努力奋斗，以求跟上进度。对于监听谈话，穆勒一直态度强硬，而且他还要求实行实时监听，这自然是出于反恐调查的需要。但是他却再三地失望。一名FBI官员描述了在穆勒办公室中反复上演的情景：一名高级侦探来到穆勒的办公室，理由是有高度优先事件要处理，这一事件的重要性属于应当被划入每天早上呈报布什总统的事件范围。在陈述事件的过程中，却发现其中有显而易见的缺口。怯懦的侦探最后不得不承认，还有数小时的窃听记录没有被翻译出来。穆勒，这名不讲废话的前海军陆战队成员，只能吞下他的愤怒，向下属下达最简洁的指令：“做得更好些！”

　　人都逃了才去翻译情报

　　那些由于害怕漏掉“冒烟的枪”(针对美国的可怕恐怖袭击)，而终日生活在惶恐中的侦探们，很难解释FBI为什么在解决翻译问题上显得如此无能。有人讲述了一个可怕的故事：一名“基地”嫌疑犯的电话一直被窃听，直到他离开美国。而就在这名嫌疑犯隐藏一段时间，在也门重新露面后，CI-19的翻译人员才抽出时间去听那盘记录着嫌疑犯谈话的CD。经过若干时间，这名嫌疑犯才会被谈起，说他已经离开了美国。(FBI的官员拒绝评论此事，只是说事情比故事讲述得要复杂，总之没有证据证明有嫌疑犯未受拘留。)

　　谁叫得欢先翻译谁的情报

　　总之，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工作人员面临的尴尬境地就是，他们每天都要听有关恐怖分子的情报，然而，大部分情况下他们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在理论上，FBI有处理事物的规定，凡事要分轻重缓急，重要的谈话记录需要优先翻译。但是，这些情报其他地方也获得了吗？讲话者是个“基地”成员吗？有其他情报暗示此事紧急吗？实际上，正如一名情报官员说的那样：“是否能被优先翻译，一切都取决于你在打给总部的电话中吼叫的嗓门有多大。”

　　矛盾根源：FBI不信任外国出生的翻译

　　不是美国人绝对不信任

　　实际上，FBI并不缺少想当翻译的应征者。在9·１1之后的一个月中，就有2000人排队等候受聘。但是当他们了解了那些苛刻呆板的必要条件后，3/4的应征者选择放弃。2001年，FBI发现，自己的一名高级反间谍官员罗伯特·汉森，是俄罗斯的鼹鼠，已经在FBI潜伏了20年。自从这件事情发生后，安全就变成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虑因素，忠诚度测试也就变得非常苛刻。许多来自纽约市布鲁克林区的的阿拉伯语西班牙裔犹太人，都没能获得聘用，因为他们拒绝放弃以色列公民身份。应聘者还必须接受测慌仪测试和背景调查。那些在海外生活多年或在海外出生的应聘者都很难成功。最后，有超过90%的应征者不能获得聘用。

　　阿裔美籍员工受到歧视

　　FBI行动迟缓不是因为缺钱，也不是因为那种可以理解的国家安全顾虑，而是由于令人讨厌的官僚作风。就像批评家们说的那样，本土主义文化的残余在作祟，这一思维导致外国出生的语言学家很难在FBI工作。美国政府部门的官僚作风总是很难改，FBI也不例外，尤其是在科技方面。FBI总部已经开始缓慢地安装一种叫做“蜘蛛网”的在线系统，这个系统可以实现窃听内容被实时传输回总部。(FBI称年底前将在所有分部安装“蜘蛛网”系统。)但是FBI的问题根源可不是在技术层面，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国务院都已经开始教导自己的官员学习外国文化，但FBI的特工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俗气和文化上的偏见。最近，FBI还爆出了两个阿拉伯语谈判代表。其中一个，Gamal Abdel-Hafiz，由于同事不信任他的宗教信仰，而感到“被从背后袭击”，另一个，Bassem Youssef，甚至提起诉讼，控告FBI歧视阿拉伯裔美国人。

　　假如再不改将彻底崩溃

　　一些FBI特工还执迷不悟，一名已经退休的特工约翰·文森特说道：“我们不需要穆斯林特工待在FBI。”FBI华盛顿地区办公室副主管迈克·梅森说：“不论人们来自何方，不论他们属于任何种族，有何种信仰，当他们变成FBI一员时，他就属于FBI这个大家庭。”近日在古巴关塔那摩基地发生的事件，似乎为偏见认识找到了证据。在关塔那摩，3名阿拉伯语翻译人员由于涉嫌泄露机密而被捕，一名反暴行官员甚至称之为“彻底的垮台”。

　　现在，FBI假如还不能更好地了解敌人，尤其是敌人所说的语言，就会大祸临头而不自知，整个情报系统也将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本版编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