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报采访遇难美军家属:士兵家人怕听到敲门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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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03日12:22 扬子晚报 | |
近两个星期,伊拉克局势急剧恶化,针对美军的武装袭击和自杀性爆炸事件一浪高过一浪。昨天,美军一架直升机被击落,15人丧生。而在此前的短短两个星期里,也有22名美军士兵在不同的袭击事件中丧生。这些美军士兵的死亡给他们的家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哀思,他们的家乡不时响起令人心酸的哀乐。11月2日《纽约时报》发表了该报记者采访死亡美军家属的那一个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士兵家属害怕听到敲门声 在美国国内,不断上升的伤亡率正在加快不断举行的葬礼仪式的节奏。挂有政府牌照的灰色汽车驶进了车道,在告示和文件上签字,阅读卡片,折叠旗帜。接着是另一天,另一个镇,另一套葬礼仪式的喇叭在吹响。 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法耶特维尔,少妇约翰逊正在家中洗衣服,这时她听到大声的敲门声。 她正纳闷地问,是谁这样没礼貌的敲门?她从窗子里探出头一望,是位穿着一身绿色制服的军人,顿时她的心紧缩了起来。 约翰逊夫人说,“我简直无法相信。我根本无法相信。我清楚他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约翰逊的丈夫叫保罗·约翰逊,是一名得过勋章的跳伞员。他曾在阿富汗穿着防弹衣、短裤打过一仗,如今却在伊拉克被武装分子打死了。他所在的那个班刚刚于10月20日在费卢杰向学校交付了一笔用品,就在那里,一枚自制的炸弹撕破了他乘坐的悍马车,他的身体烧伤面积高达80%。那名通报噩耗的军官表情严肃地向约翰逊夫人报告说,“我奉陆军部队之命向您阵亡的丈夫表达最深切的惋惜。”这是一种正式的文体,总是站着传授的。 29岁的约翰逊军士想成为一名美国大兵。早在5岁时,他就宣布他打算当兵。8岁时,他就在自家院里挖起了地壕,玩起了模拟战争游戏。 他的母亲帕特里卡·乌本说,“他把这些小小的塑料人当作士兵。”当长成少年时,他已被越战老兵的经历吸引住了,拼命地搜集、打听他们的故事和战斗光环。就在他16岁生日的那天,也就是他第一天刚够合法岁数,就从一架飞机上跳伞了。 当约翰逊夫人告诉她4岁的儿子布赖恩,他的爸爸已经与耶稣一块生活时,少不更事的他把双手放在她的脸庞上说,“这太棒了,妈妈,这太棒了。” 第二天,她收到了3封信。她拿着信件阅读时简直伤心透顶。由于伊拉克邮件的迟缓,她丈夫的信才刚刚陆续来到。 死亡士兵家人梦魇大扫描 在密苏里州的沃兰,这里没有这样诸如“家庭”危机的事情。就在杰米·L·霍金斯的家人得知他在战斗中阵亡的噩耗后,只沉默了几分钟,人口只有50人的沃兰小镇的电话便开始响起。霍金斯家的儿子死了,该是捐款的时候了。 一位叫法伊·韦哈尔的邻居开始大声敲门,设法募集一些煤气钱。 “每个人都认识杰米,每个人的反应几乎都是一样:这是一件可怖的事情。”她说。 韦哈尔太太募集了371美元,大部分都是皱巴巴的钱和一张支票。她把这些送给了霍金斯的家人。他们几个小时后将离开这个废弃煤矿演化成的牧场镇,乘车20个小时前往第82空降师的总部。 26岁的霍金斯是名伞兵。他是10月26日在巴格达的一次巡逻中丧生的。他乘坐的悍马车遭遇了路边一枚炸弹的袭击,这是游击队员们惯用的伎俩。 达尼勒·霍金斯就在前一天还与丈夫通了电话。她问他,“你们为什么仍需要呆在那里?你应当留在家里。”她记得他的回答是,“达尼勒,我们在这里干得不错,我们干得不错。” 在得克萨斯州的霍德堡,安德略·布拉斯菲尔德的丈夫描绘了一幅不同的画面。她说,她曾问过他当地的情况,他告诉我,他们不想看到我们呆在这里。他们朝我们扔石头。他们朝我们开枪。我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究竟干什么。 22岁的专业兵阿蒂默斯·D·布拉斯菲尔德是第4步兵师第66装甲团的一名坦克驾驶员。他10月24日在巴格达以北的萨马拉遭迫击炮袭击后死亡。他的死没有改变他妻子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布拉斯菲尔德太太从战争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她现在仍持反对意见。 在弗吉尼亚州的蒙彼利埃,约翰·R·蒂尔中尉就要回家了。桌子上放着蛋糕和饼干,客厅里摆满了盛开的鲜花,多得不能再多的鲜花。他的父母亲埃米和约瑟夫·蒂尔坐在睡椅上等待着,双手一直在膝盖上交叉摆弄着,透出了不安。 31岁的蒂尔中尉是第4步兵师第2旅的一名士兵,10月23日,他乘坐的一个车队行驶在巴格达东北的巴库巴时不幸压到了地雷,蒂尔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一直与伊拉克市政委员会一起工作。 他的遗体已经从巴格达运到了德国的一个基地,然后再运到里奇蒙德郊外的殡仪馆。部队的官员告诉蒂尔的家人说,他们的儿子“被炸弹炸得面目全非”。 蒂尔夫人说,“我希望他们能把他的身体整容好。” 蒂尔先生立马说,“不,不,不,”他说,“那个棺材里躺的是一块冰冷、潮湿的弹片。” 蒂尔夫人说,“也许他们能掀开一下盖子,这样我就可以握住他的手。” 蒂尔先生大为光火,“亲爱的,别再嚷了好吧!”他说,“这不是他,不是那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那不是约翰·罗伯特!” “好吧,亲爱的,好吧。”她说。 雨水敲打着窗子。居室变成了灰色。蒂尔夫妇开始流泪,小声地哭泣。蒂尔夫人说,“当我听到这个噩耗时,我几乎、几乎觉得,”她停顿了下来,不知道用什么恰当的语言来描述,最终,她吐出了“安慰”两个字。 她在抽泣中解释说,“我每天生活中都在惧怕这个,”她说,“因此,当部队上的人最终来敲门,告诉我J·R死亡时,好像这块悬挂在我心头上的大东西终于挪开了。”王椎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