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和权力的战争：俄罗斯两巨头之间的恩怨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06日09:56 南方都市报

霍多尔科夫斯

普京

　　霍多尔科夫斯基无需谨小慎微，他是俄罗斯最富有的人，资产足有80多亿美元。去年春天，他想改变石油生产法令，就决不允许别人说不。在一次议会辩论中，一位议员的发言被打断，同僚递给他一部手机，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班底在电话中指示他应如何发言。杜马议长后来告知普京此事，普京“极为愤怒”。几个月后，霍多尔科夫斯基就会体会到普京愤怒的力量。

　　普京和霍多尔科夫斯基政见迥异，两人不惜危机最大化也不愿意分享权力。这场争端最终会导致霍氏在明年3月的总统选举中和普京“单挑”。二人之争意味着2000年普京上台时和霍氏等寡头达成的休战协议失效，霍氏突破了普京对商人干政的限制，过去一年半间，屡屡触怒总统。他干预外交政策，计划将原油输送至美国和中国，在腐败问题上公开和普京唱反调，资助反对党派，将普京形容为正在成形的“独裁者”。霍氏最令普京厌恶之处是他试图将俄罗斯改为议会政治体制，由他本人出任总理。霍氏的一个盟友说：“霍氏阵营四处说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普京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霍氏现已身陷囹圄，不过普京也面临执政4年来最大的政治经济危机。

　　石油先生霍氏ＶＳ铁腕总统普京

　　一个是俄罗斯最富有的人，身家80亿美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

　　一个是俄罗斯最有权力的人，铁腕总统普京。

　　两个人的较量自普京2000年上台时就开始了。

　　经过妥协、挑衅、警告和抗命，这场较量迎来了第一个转折点，权力暂时战胜了金钱，霍氏锒铛入狱。

　　《华盛顿邮报》昨日详细报道了“双雄”的政治恩怨。

　　1结怨

　　普京打击寡头政治

　　霍氏拒不买账

　　普京和霍氏结怨可以追溯到2000年7月克里姆林宫的一次茶会上。新上任的总统普京召集了俄罗斯一干寡头开会，在叶利钦时代，这些寡头实际上操纵国家大权，普京决定结束这一切。交易很简单，普京告诉他们，不要干预政治，政府就不会追究他们在上世纪90年代私有化进程中中饱私囊。

　　多数人只得从命，抗命的媒体大亨古辛斯基和金融财阀别列佐夫斯基被迫流亡国外。霍氏则不为所动，尽管在公众场合，他少言寡语，但他却没那么容易被胁迫。霍氏在建立自己的银行、收购国有的尤科斯石油公司时不择手段，当时他受权组织拍卖尤科斯。在发家过程中，他鲸吞小股东，拖欠归还外国贷款，起诉干预其事的议员。霍氏不到40岁身家已有80亿美元，他后来决定“漂白”形象，于是向西方投资者大献殷勤，改变做生意手法，并慷慨为慈善事业捐款。

　　2较量

　　霍氏欲自封总理

　　普京心怀不满

　　霍氏蜚声国际，正如一位分析家所说，他是“俄罗斯石油先生”。在国内，他在政坛呼风唤雨。2002年4月起，他和杜马多个党派领导人接触，承诺在2003年12月杜马选举前为他们的政党注入千万美元资金。杜马最激进的两个党派Ｙａｂｌｏｋｏ和正义力量联盟、普京支持的“统一俄罗斯党”，都获得数百万美元政治献金。

　　霍氏企图组织一个政治集团以在杜马施加影响力。霍氏被捕前认为自己永无可能当选俄罗斯总统，因为他是一个犹太人，所以他试图改变俄罗斯的体制。曾与霍氏交谈过的人说：“他公开谈论自己将在新政治体制中当上总理。他的班底简直疯了，他们竟然公开谈论此事。”

　　事情传到普京耳中，克里姆林宫对此极为重视。今年2月，普京召见霍氏及其他寡头，霍氏根本没有作出温良恭顺的姿态，他反而对普京高谈阔论。他说：“腐败正在国家蔓延。”他还就一桩石油公司收购案质疑普京。国有的Ｒｏｓｎｅｆｔ石油公司以6亿美元收购了Ｓｅｖｅｒｎａｙａ　Ｎｅｆｔ石油公司，霍氏认为，这个价码太高了，他暗示说有人从交易中得到好处。普京罕见地公然表示愤怒，他提醒霍氏，尤科斯从国家得到了巨大的油田，“问题是，他们怎么弄到手的？”普京无疑是指霍氏在1996年私有化拍卖中仅以3亿美元就控股尤科斯公司。

　　接下来的数月，霍氏并未退让，他继续向各政党捐钱，据说，他最钟情的Ｙａｂｌｏｋｏ党的半数财政预算都是由霍氏支付的。据估计，霍氏至少向各党派捐献了1亿美金。克里姆林宫对此心知肚明，但霍氏公然谈论此事，再度打破了不干政的协议。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霍氏开始在国家杜马活动，反对石油生产共享协议，这是有利于外国石油公司的条例，最终杜马改变了这一条例。

　　据霍氏阵营说，普京亲信添油加醋，“制造出霍氏对总统盛气凌人、傲慢不恭、想要分庭抗礼的印象”。

　　3摊牌

　　普京警告不听

　　霍氏锒铛下狱

　　在派系林立的克宫，总统的亲信也卷入争端。消息人士说，在普京的精英中，出现了对国家前途的严肃讨论，克格勃派认为为“普京必须夺权，凌驾于政治、经济精英之上。”这一派很快有了传声筒。克宫政治顾问贝尔可夫斯基今年5月发布轰动性报告，声称俄罗斯寡头阴谋政变，让霍氏当总理。

　　普京利用这一报告发出了信号。在一个月后普京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克里姆林宫官员故意安排首个提问者发问“寡头政变”，普京回答说：“俄罗斯不会允许个别商人为其公司利益影响本国的政治生活。”普京说，反对这一点的人应该看看前车之鉴，他是暗指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

　　霍氏对此信号置之不理，普京政府痛下杀手。7月2日，霍氏的最亲密伙伴、尤科斯的另一个亿万富翁Ｌｅｂｅｄｅｖ被捕，他被控在一桩十几年前的国企私有化交易中有欺诈行为。霍氏的反应是大造舆论，公开对抗。尤科斯公司在全国各地树起大幅广告牌，上书：“我们在一起”。在该公司的网站上，出现了《目标尤科斯》这样的专题。在接受访问时，霍氏对克宫更加刻薄，甚至说过普京可能会重陷独裁的泥沼。

　　霍氏私底下试图讲和，他致电顾问亚历山大·杜布洛文斯叫他和检察官联系试探是否能妥协。杜布洛文斯回忆说，霍氏表示：“如果他们放下所有的牌，我也会放下自己的。”杜布洛文斯找过检察官，但无济于事，“他们不愿放下他们的牌”。

　　霍氏似乎颇为宿命论，他本可像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那样流亡国外逃避法律制裁，但他执意不走。10月11日，他会见了一些私人律师，据说他清楚知道被捕的前景，宣布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他的律师透露说，霍氏说：“糟糕之事有甚于坐牢者。”两周以后，蒙面的俄联邦安全局人员突袭霍氏私人飞机，将他逮捕入狱。

　　据《华盛顿邮报》5日报道

　　编译：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