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国色情大亨反腐引发妓院合法化的争论(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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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09日03:20 信息时报 | |
  初威与他旗下的按摩女郎一起在浴缸內供記者拍照。初威曝光警方向其按摩院索贿，成为泰国近日最热门的新闻人物  本月底，泰国司法部将就妓院是否应该合法化举行公众听证会。这一争论被重新提上议程得归功于一个人——泰国性大亨初威。自今年7月始，本依靠贿赂发家的色情业巨头初威突然成了反腐“急先锋”，上电视、出书、组建新政党，力数十年来警方收受贿金的黑幕，其人也一下子从“黑老大”变成国内“最可爱的人”。泰国警界如被投下一枚“重磅炸弹”，近100名公务员需要接受司法调查。不论初威掀起的风波何时结束，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总理他信正大张旗鼓地进行“反黑倡廉”行动的背景下，这一事件将引发人们重新审视泰国国 恼羞成怒摇身变反腐英雄 位于泰国曼谷著名红灯区拉差达披色路Ratchadaphisek上有一家门匾上写着“哥巴小屋按摩室”的建筑物，从街道外面透过玻璃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里屋的情形。在灯光昏暗的大堂里，有20个穿着性感的美丽女子闲坐在沙发上。这些美其名曰为按摩师的女子“陈列”在那里，正在等待被“顾客”挑选。 每当大堂里进来一个男人，这些女按摩师就会马上殷勤地站起来，面笑如花，极力展现自己最风情的一面。一旦被挑中的女按摩师(有时一次就被选中几个)跟着客人离开大厅后，其余人马上又原形毕露，懒懒地躺回沙发上继续聊天、修指甲，或者呆呆地看着窗外发愣。 但许多这里的熟客都注意到，这段时间按摩室的生意都显得比以往冷清多了。“哥巴小屋”本来可容纳200多个按摩师，但现在只剩下了几十来个。在这里名头最响的按摩小姐都追随她们的老板办其他事去了。 这家按摩室的老板在泰国国内大名鼎鼎，他的名字叫作初威·甘公威。43岁的初威是曼谷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他在过去几十年里依靠色情业发家，经营着至少9家规模不小的浴室和按摩院(最为人所熟知的是“维多利亚的秘密”、“伊曼纽尔”、“檀香山”、“Hi”和“哥巴小屋”，它们全都位于拉差达披色路上)，家财万贯的他，被称为曼谷的“妓院大王”。初威的9间按摩室预计每月纯收入为8000～9000万泰铢，或至少一年10亿泰铢。其个人资产估计超过2亿5000万美元。 初威的社会身份很复杂，由于卖淫在泰国并不合法(但得到社会的默认而繁荣地存在)，因此初威同时也是泰国黑道上的一个名人。虽然他所经营的事业出了名肮脏污秽，不过，在初威的眼里，泰国的警界同样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今年7月7日，初威在国家电视台公开披露警察向他索取巨额黑金的内幕，引起泰国举国哗然。出身黑道的初威也摇身一变而成“反腐英雄”和“媒体宠儿”。其实泰国普通老百姓看惯了受贿、卖淫、绑架这些事，丝毫不会引以为怪。但一个长期依赖于警方“关照”而存活下来的色情业大亨，如今公然站出来揭露泰国警方的腐败，在泰国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奇闻。 10年里每月奉上千万贿金 究竟是什么使得本来是“利益相依”的双方最后会翻脸成仇？事情缘于今年年初，初威看上了曼谷的一处繁华地段，准备在那里投资修建48层高的“塔差玛罕大浴室”，有人说若建成它将是全球最大的妓院。但这一带几十家酒吧业主不同意迁走。初威说那块地皮早就归他所有，只是出租给酒吧业主们经营。 在双方反复交涉未果后，初威于今年1月调集上百名军警，用推土机一夜荡平了那些酒吧，并且不给任何补偿，引起当地酒吧小老板和几百名吧女的激愤。迫于民愤，曼谷警方6月下旬将初威拘捕。被羁押了一个月后，出于怨恨，恼羞成怒的初威出来后，立即在电视台露面公然挑战泰国警方。 由于初威不识时务的讲话，恶意捣毁私人酒吧的案件还没完结，警方又继续找上了初威的茬。他们在按摩室里发现有三名女按摩师的年龄还未满18岁。于是，又一项雇佣未成年少女的指控指向了初威。这使得初威变得越发激怒：“这些人以顾客的身份来到这里，什么都享受完了，然后摇身一变又成了警察，把我们的女孩全部以卖淫的罪名抓回去。”“我不可能检查每一个为我工作的女孩的身份证的真伪。他们(警察)为什么不去捉那些伪造假身份证的人而偏偏找上我？” 7月10日，初威突然人间蒸发了两天。两天过后，一身邋遢狼狈的他在曼谷的城郊处被一个卡车司机发现了。初威力指是警方绑架了他。4个男人把他拽上出租车，并用眼罩蒙起他的眼睛，期间曾被毒打和灌迷魂药。警方马上否认此事，并指控初威捏造绑架虚报案。绑架案在当时传得满城风雨，真假难辨。同时，一名军队首领和另外三人也因为与初威合伙捏造绑架事实的罪名被泰警方逮捕。但警方的两名重要证人后来向英国媒体的记者承认，他们曾被上级施压要求他们对外宣称绑架案是初威无中生有。这回，初威彻底恼火了：“他们(警察)违反了游戏规则。为了保存自己或者增加升官发财的资本，他们把我给卖了。他们丝毫不顾这么多年来，我曾给过他们多少好处。”由于初威势力极大，因此一直在曼谷警界很有影响力。他的生意一直受到无形的保护，作为回报，他私下里也给了警察不少好处。据初威自己声称，在过去10年里，他每个月平均送给警察们1200万泰铢，还有算不清的劳力士手表和欧产轿车。“我们都是一袋袋的钱送给他们，他们却在关键的时候把我牺牲了。”除此以外，初威还花了大约2000万为交通警察修建了75个带空调的交通岗，高级官员们到其俱乐部也是免费玩乐，从不收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似乎双方都各得其所，相处得也非常“融洽”)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7月16日下午，初威到总理府向大批记者展示了一张表格，此表列出37笔收取他贿赂的款项，而收受人的名字一栏空着。他说，这只是众多收取黑金的警署中的一个，该署署长受贿最多，每月收8万铢，其他警官按照职位递减。 他还说，在他经营的大浴室中，也有警方人员的股份，级别最高的是一位警察上将。他当时捧着一尊佛像，发誓说的都是真话，如果哪个警察敢否认，就让他也向佛像发毒誓。尽管批评严厉，但初威还是没有点名道姓。他欲盖弥彰地暗示，受贿的高官中有一个叫检查官T，一个将军S，和一个以字母T开头的高个儿司令官。 色情行业在泰国并非合法化，但是泰国却被公认为人间天堂，因为泰国政府抱着一个理念，就是“只要你愿意、喜欢，这是欲望问题，我看不到就好了”。 拉差达披色路Ratchad-aphisek是泰国著名的“红灯区”，里面有数不清的按摩室一幢接一幢。拉差达披色路位于曼谷市中心，是许多外国游客的必到之地。根据税务部门资料，现在泰国全国大约有180多家按摩室和147家夜总会登记在册，它们分布在全国各地。泰国按摩室的规模很大，一般都有6～9层楼，门面霓虹闪烁，名字五花八门，有“海神”，“Hi”，“伊曼纽尔”等，都极具夜生活情调。而按摩女郎大多一个模式：皮肤白皙的泰国女人，身穿紧身衣服。据泰国的《夜生活》杂志统计，到拉差达披色路Ratchadaphisek上的按摩室里消费的客人大多是从海外慕名而来的游客，其中80%的是来自日本、北美和欧洲的游客。 有个奇怪的现象是，来这里当兼职按摩女郎的其身价比职业按摩师更高。当兼职的部分是想攒钱交学费的女学生，还有一些是过气的女演员和模特儿(她们以前都是当红的封面人物)。兼职按摩师的收费一般是每两小时2500～5000泰铢不等，而职业按摩师则只有1600～2000泰铢，而最次的按摩师则为1200～1700泰铢。性是按摩之外的项目，客人可与按摩师自行磋商，按摩室对此不设限制。 一名熟客如此评价初威的按摩室：“我之所以喜欢光顾‘伊曼纽尔’是因为这里的全套泰式按摩服务非常周到。只要付3000泰铢(约合70美元)，你就可以在VIP房间里享受贵宾式的服务，更不用说这里的女孩都很漂亮。” 近百公务员接受司法调查 初威讲了一个多小时后，便拿出胶条封住自己的嘴，表示以后不再说了，而要将全部材料亲自交给总理。“妓院大王”成为“反腐英雄”后，曾经担任警察的泰国总理他信责令泰国警察总署成立专门的调查委员会，对此事展开详细调查。他信称：“警察部门中的丑行范围如此之大之广，实在令人无法容忍。我们的警察队伍一定要进行大幅度整改，那些败类一定要全部扫地出门。”但他信同时拒绝与初威会面。 自初威公开揭露警方腐败以来，有近100名政府人员被暂停公职，并接受司法调查。至今还没有哪位警察发誓没收过钱，只有少数高级警官声明自己没有在涉案的大浴室参股。丑闻也越爆越多，泰国国家警察局长桑·萨鲁达隆承认自己和别人合伙开办按摩室，并是其中的大股东。 不过在整件事件中，至今还没有一个人遭到检控。两个多月来，只有17名警察被撤职，11名被留职察看，其他人目前却平安无事。要起诉警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说他们不承认，这还需要证据和证人，而且许多女孩也不愿意出来指证。 初威继续对警方实行逐步反击 初威随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先后出版了两本自传，一本名叫《金色浴盆》(The Golden Bath)，另外一本叫《我的自白——有一天我会自杀》(My ConfessionOne Day I Will Commit Suicide)。 初威在第一本书《金色浴盆》中介绍其依靠经营按摩室生存的发迹史。初威曾梦想当警官，却因当时被警官学校拒收，只好另谋发展。大学毕业后，他在一家银行担任行员，不久即感厌倦，于是辞去工作，追求“全职的花花公子生活。” 在自我摸索中，他学习到商业学校并未教授的经商术：利用按摩院经营妓院。尽管如此，他最后还是前往美国，且攻读到商业管理硕士学位。他先从事房地产开发，赚进第一个一亿泰铢。他说，一天他在酒店和友人喝酒谈生意，赫然发现，他最想过的是像“花花公子”杂志发行人海夫纳那样整日有美女围绕的生活。 他迫不及待地想做泰国的海夫纳，当下即向友人买下经营按摩院的执照，这也是他首次知道警界贪污的严重性。 而在《我的自白——有一天我会自杀》中，初威根据他所知的内幕，一点一滴的将警界虚伪、欺骗、贪婪的嘴脸示人。他详细说明按摩院营业执照到手的经过，向谁行贿，及该付多少钱才能打点警方，继续赚他的大钱。两本书出版后都大受欢迎。初威来到曼谷商业中心暹罗广场的“草花书店”，签名出售他赶写出版的《金色浴盆》一书，1万册很快售完。 趁势组建政党欲进军政坛 受此鼓舞，初威再接再厉，决定组建一个新的政党，意欲借助“反腐名人”的光环在政坛大展拳脚。初威9月26日向泰当局递交申请，要求成立一个名为“泰族党”的新党派，并自任党主席。初威称这个政党的主要纲领是打击腐败行为，提出的竞选口号是：“和我一起为社会的公义而战斗！请给我一个机会。” 初威宣布，他将邀请到重量级的政界人士参与泰族党。“当人们看到这份成员名单时，他们一定会感到惊讶的。”初威组建的“泰族党”的成员名单将在12月10公布。初威还称，泰族党的总部办公室将设在离泰国执政党泰爱泰党(他信所在政党)总部50步外的地方。 对于党主席一位，初威说：“这是我们全体成员开会的时候，他们一致推举我担任党领袖一职的。”目前泰族党的经费申报是500万泰铢。初威还大胆地预测自己所领导的“泰族党”将在下届选举中赢得20个议席。但政界人士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认为，初威是得到了不少同情票，但同情票是不会直接转化到选票的。泰国的下届议会选举将在未来18个月内举行。 警方：初威这是“忘恩负义” 在这出“大闹警界”的剧目中，至少在公众的眼里，似乎一直都是初威在唱主角。初威指责警方“过桥抽板”，“用完就丢”，但从警方的角度看，初威则是“忘恩负义”。司法秘书长Wichienshote Sukchoterat曾对记者表示，初威不懂得心存感激。“要知道，他能够把他这半非法半公开的事业经营下去全是因为有警察照看着。”从警方的角度看，警方对按摩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已经还清了初威的人情。“我们并不欠他的。”Wichienshote Sukchoterat还引用了一句泰国的谚语来表示警方和初威之间的相互交换的关系：“你赠我一只猪，我还你一只猫。” 警察局指挥官Damrongsak Nilkhuha也称，警察受贿不应该受到责备，因为接收初威的钱表示了双方之间紧密和忠诚的关系。而从泰国民间的传统习俗和道德标准来看，初威把本来“公开的秘密”从地下拿到台上讲的做法是不合适的，因为这不符合泰国的人情传统。为了惩戒初威的“忘恩负义”，警察处已经下令把由初威捐资建造、遍布曼谷的70多个交通岗的盖顶拆掉，因为它们都是冠初威名的。第一轮较量似乎初威稍占上风，但双方的角逐远没有结束，新一轮的决斗还没开始。 被问是否害怕遭到报复时，初威称毫不担心：“我只是说出了我们这个社会的基本‘法则’而已，那就是——我们必须用钱去买方便。”“我的母亲从小就教导我不要得罪警察。她说一个普通人不应该和当权者较劲。但我现在就是不信这个邪！”但是说归说，尽管初威锲而不舍地在捅警察的娄子，但其经营的按摩室却并未因此受到刁难，每天照旧正常营业。与警方的桌底交易正是初威生意越来越红火的原因，直至他与警方闹翻脸之前。 在泰国总理他信大张旗鼓地进行“反腐”行动之时，初威抛出的黑警内幕无疑是重磅炸弹。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有八成六的民众支持媒体追踪报道，希望政府严惩劣警。国会反对党民主党则出来吹冷风，说政府对此事投鼠忌器，全不像他信总理处理其他事件那样果断。可以预计，不管初威掀起的风波何时结束，泰国的警界必将面临一场动荡。 八问初威 记：你怎么看你所经营的事业？ 初：那只是一个娱乐场所而已。人们来这里喝酒、唱歌、吃东西，当然，这不是全部，里面还有按摩池和桑那浴。这就是两小时内的服务内容。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我的按摩院在曼谷建立了一种新的休闲娱乐方式。 记：按摩只是一种门面招牌吧？ 初：(从不讳言其经营的按摩室实际上就是在从事卖淫活动)我承认她们可能每晚都在出卖自己，但这是社会的需要。现代社会的人每天都在忙碌地工作，我们很需要放松的机会。而且，我所从事的东西并没有谋害过任何人。我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来这里消费或在我这里工作。 记：你认为自己对社会有什么贡献？ (说起色情业，初威的“观点”一套一套的)或许我是一个色情巨头，但我确实帮助了不少穷苦的人。假如他们不为我工作，他们将依靠什么活下去？你希望他们去偷还是去抢？ (按照初威的逻辑，他在这10年里“帮助”了超过20000名妇女) 记：你的按摩室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吗？ 初：多得数不胜数。 记：其中有名人吗？ 初：这是秘密，我不能向你透露。 记：你在过去八年里，一共送给了警察多少钱？ 初：八年接近10亿美元。 记：有多少警察曾经接受过你的钱？有100个？ 初：超过100个。 记：你为此花了这么多钱，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呢？ 初：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了钱，你就能得到一切方便。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互相信任，互相依存。 (此刻的初威完全不像一位反腐英雄) 妓院合法化的争论 初威事件不仅让人们重新审视腐败问题，关于妓院合法化的争论也被提上了议程。泰国政府正在考虑是否要为其国内这项闻名于世的“性产业”正名，但这一提议遭到了人权组织的激烈抗议。就连夜总会老板、妓女也反对卖淫合法化，他们认为，卖淫合法化除了填满政府的口袋外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 泰国司法部已经宣布本月底将就是否让妓院合法化举行公众听证会。人们怀疑，如此改革其真正的出发点是为了改善饱受摧残而无任何法律保障的性工作者的处境，为了增加国家财政，可以从这每年利润甚为可观的行业抽取更多的税收，还是仅仅为了保护那些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并控制着这一行业的寡头？ 致力于为保护泰国20万从事卖淫的妇女权益而成立的授权基金的会长阿比苏认为：“妓院合法化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新意。那些性奴，那些社会的受害者都是妇女。政府以为只要合法化，她们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没有妓女会愿意去登记注册，因为这样做等于在她身上打上烙印，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一辈子也只能做妓女。即使她们愿意登记，也无法解决受贿和腐败的问题。夜总会的老板一样不受控制，利益的分配同样不可能公平。”本版编译小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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