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政府腐败不爱才菲律宾6旬老翁乱枪中毙命(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1日11:09 新华网

比利努维尔和机场控制塔　　近日，菲律宾参议院对控制塔事件进行了第一次听证，再次引起了菲社会对该事件的关注。

　　上控制塔为宣泄不满

　　11月8日凌晨，马尼拉国际机场2号航空站的控制塔内来了两名不速之客———退伍空军中校比利努维尔和退伍海军上尉加查利尔。两人掏出手枪，宣称已接管控制塔，要求所有值班人员撤离，然后将控制塔内灯光全部熄灭。

　　随后，比利努维尔用移动电话拨通了当地一家广播电台的电话，表明身份和所在方位后，便与节目主持人展开了马拉松式的谈话。他称此举目的只为宣泄他们对政府内部严重腐败现象的不满，不是要推翻现政权。主持人问他是否掌握了政府要员贪污的关键证据，他却说“大家看看报纸就可知道”。

　　渐渐地，比利努维尔谈话重心转向自己的怀才不遇。他说自己曾独立设计了一架螺旋桨式战斗机和一架单座小型武装直升机，1998年菲独立百年大庆时，有位马来西亚商人曾有意出数百万美元购买专利，但他婉拒，并声明此成就只属于祖国菲律宾。可是这两架飞机在试飞成功后却被强行拆解报废，理由是他在设计中剽窃其他航空机械学家的成果，没有独立知识产权，因而不予批准专利。不过现代飞行器设计都是在借鉴的基础上不断提高的。他还说自己所占的控制塔是1996年他当航空运输管理局局长时建立、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杀人过程被直播

　　闻讯赶来的警察机动部队迅速包围了控制塔，并派出了谈判代表，但比利努维尔似乎太专注于与主持人的对话，而无暇理会警方喊话。3个小时后，机动部队指挥官失去了耐性，下令攻击。警察丝毫没有遭遇抵抗便迅速接近控制室，这时比利努维尔方才察觉，他对电台主持人说：“有人要谋杀我们。”紧接着便听见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比利努维尔大声呼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但警察仍然开了枪。数秒钟后，收音机里传出了吃力而粗重的喘息声，那是比利努维尔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声音。

　　虽然凌晨3点钟绝大多数马尼拉居民早已进入梦乡，但还有为数不少值夜班的人听到了菲律宾历史上第一次“杀人直播”节目。此后菲律宾各地的电台和电视台反复播放了这段录音，听到的人无不发指。

　　警方解释前后不一

　　事发后，警方一度称这两名退伍军官的行动不是孤立的，他们当时可能在等待援兵，或者妄图以此吸引当局的注意力，而他们的同伙则在其他地方举事。后来警方意识到这样的说法无异于公开承认菲律宾国内形势不稳。

　　几小时后，警方发出了新的解说：这个全菲最繁忙的机场控制塔负责指挥调度全部的进出航班，而比利努维尔长期从事民航工作，完全有可能利用通信设备和机场调度信号误导航班，造成难以估量的生命财产损失以及国际影响。

　　警方的说法引起国会议员的质疑：既然控制塔具有如此重大的战略意义，为何保安工作如此差？而且马尼拉机场总经理承认，占领事件刚发生，机场管理当局就切断了控制塔与外界的联系，同时紧急启用了另一套控制装置。

　　民众同情62岁老翁

　　比利努维尔和他的同伙被击毙的事情在菲社会引起广泛的争议。事发当天，总统阿罗约出面为警察的行动辩解，说自己赞赏比利努维尔的爱国热情，但他的行为超出了法律所许可的范围。但舆论似乎并不买阿罗约的账：老人既未劫持人质，也未引爆炸药，只是打电话到电台发了几句牢骚，罪不当诛。

　　比利努维尔的亲友们对他的死讯深感惊愕，谁也没想到一个如此稳重、博学、一向爱国而又温和可亲的62岁老人就这样在顷刻间死于乱枪之下。

　　比利努维尔的家人在10日的追悼会上向媒体展示了他的遗体：子弹几乎掀掉了他的半张脸，而右臂骨骼已被打得粉碎。这样的做法根本是故意不留活口的。执行突击任务的指挥官后来承认，突击前他们向控制塔喊话，限定上面的人5分钟内投降，但当时比利努维尔显然一直忙于与主持人对话。突击队员们一直高喊，没有听见控制室内武装分子表示投降的话。他的手下没有配备夜视设备，当时控制中心内一片漆黑，突击队员们担心那两人身上绑着炸弹，因此仅停留在入口处，向室内一阵乱枪扫射。

　　而警察总部法医验尸报告表明，比利努维尔身中14枪，当时持有武器的右手及右前臂中7弹，说明突击队员当时能够看清控制室内。

　　今年7月27日，300多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占领了一座大楼并在四周埋设炸药。政府通过谈判最终不到20小时便化解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流血冲突。批评人士认为，既然政府并不缺乏应对此类重大突发事件的经验和机制，为什么这次不愿多花一些时间和平解决，而要对两个只带着手枪的退伍军官痛下杀手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永远是个谜。(艾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