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夏业良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罗伯特·蒙代尔是一位对宏观经济学理论具有重大贡献的当代经济学家，他曾获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他的著述在经济学文献中的高引用率使他成为当之无愧的“欧元之父”。

　　在第一时间获得《蒙代尔经济学文集》，感慨颇深。我重点阅读的是第三卷“国际宏观经济模型”和第五卷“汇率和最优货币区”，因为“国际宏观经济模型”中所收入的8篇论文，与有关最优货币区的论文一起曾被斯德哥尔摩诺贝尔委员会评价为“当代宏观经济学的核心”。

　　蒙代尔教授于1962年发表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内部文集》的文章《固定汇率下货币政策于财政政策的适当运用》提出了切合当时实际的政策组合，该组合在当年末被肯尼迪总统正式宣布采纳。肯尼迪－约翰逊政府的减税政策确保了20世纪60年代长达6年时间的经济扩张与繁荣，从实践上证明了蒙代尔政策组合的有效性。

　　《资本流动与固定汇率和浮动汇率下的稳定政策》一文发表于1963年（载《加拿大经济学与政治科学期刊》第29卷），如今在宏观经济学教科书及货币理论中常见的“蒙代尔－弗莱明模型”就是以这篇文章为基础并且因此而得名的。这篇文章的重要含义之一是，在固定汇率体系下，货币政策是改变外汇储备的工具；在浮动汇率下，财政政策是改变贸易收支的工具，两个政策都不会影响产出和就业水平。与此相关的结论是，在浮动汇率体系下，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对于刺激就业收效甚微，因为财政政策引起的资本流入将引起汇率升值和贸易逆差，我们观察到的乘数效应将为零或者极小。这篇开创性的论文首次分析了开放经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短期效果，将对外贸易和资本流动引入封闭的IS－LM模型，从而证明了稳定政策的效果取决于国际资本流动的程度。蒙代尔证明了汇率制度的深远意义：在浮动汇率下，货币政策强而有力，财政政策无能为力；而在固定汇率下，两个政策的效果恰好相反。

　　第七章集中讨论了浮动汇率与就业政策问题，其中一条重要的结论是，采取浮动汇率的工具应当更多地运用财政金融政策来纠正大规模的失业，制定政策的当局应当完全抛弃这样的幻想——采用限制性的商业政策可能增加就业。读来颇受启发。

　　第五卷中的第2章“最优货币区理论”简要描述了共同货币的优势和劣势。蒙代尔强调劳动力高度流动的重要性，以便通过劳动力流动来抵消不对称冲击或需求变化的影响。他将最优货币区定义为这样一组区域的集合：这些区域之间的移民趋向足够高，从而在某个区域遭遇不对称冲击时，劳动力流动可以确保充分就业。

　　蒙代尔最优货币区的原创性分析在今天显得格外重要。因为世界经济的资本流动程度不断提高，临时的固定汇率制更显脆弱，人们开始怀疑这样的汇率体系。不少专家学者把货币联盟或浮动汇率体系看作是最有可能替代上述汇率体系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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