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获“绝情杀手”――胶州市南关植物园杀人案侦破纪实(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07日17:51 青岛新闻网-青岛晚报

无情男子　　3年前，21岁的周兆刚因为盗窃被判刑10个月，2002年5月被释放，回到原籍胶州市张应镇，在朋友的帮助下，搞起了“摩的”出租载人生意。

　　6月份的一天，他结识了打工妹唐玫。不久，两人就同居在一起。

　　为了生计，周兆刚到胶州城里打工。一次朋友酣聚中，周又认识了家住新城区一带的耿洁。耿洁小他3岁，长得小巧玲珑，十分秀美。两人见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在告别时，竟有些恋恋不舍。不久，二人在城里租了个房子，又厮混到一起。此时，唐玫已怀孕8个月了。新欢淡漠了旧爱，周与耿的私情很快被唐玫察觉，她腼着隆起的肚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周与耿的租房处，见到了昼思梦想的男人，却发现他眼神中早已没有一丝往日缠绵的情义。

　　悲痛与绝望中，唐玫泪水夺眶而出，双腿一软不由跪了下去：“兆刚，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你同那个女人的关系快断了吧！”此时，周兆刚厌恶地从鼻孔里“嗤”了声，冷冷地说：“不可能，该断绝关系的应该是和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我根本就不想要，你还是赶快去打掉算了。”一往情深的唐玫在无奈与极度痛苦中，将即将出世的孩子引产，带着一身疲惫，怀着无尽的伤痛，离开了曾使她有过美好梦想却又令她感到憎恶的男人。唐玫回到了鲁南的家乡，默默舔着爱恋苦果的伤痛。

　　周兆刚摆脱了唐玫的纠缠，感到一身轻松，他与耿洁俨然如一对新婚小夫妻，成双入对，形影不离生活在一起。甚至在大街上，他们都毫不避讳地相拥着同行。而唐玫的事情，耿洁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自以为拥有一个无比爱恋着她的男人，完全陶醉在这种幸福的欢乐中了。

　　背叛新欢

　　耿洁有个长相俊美的女友，叫郑颖颖，从小两人就常在一起玩耍，非常要好，大了以后更加亲密无间，每周都要小聚几次。因此，许多周兆刚去的酒场耿都带着颖颖一道参加。由此，周兆刚认识了郑颖颖。在耿洁面前，周兆刚从不正眼瞧颖颖一眼，甚至连句稍微表示亲密一点的话都没有，一脸拒人千里的模样。有时连耿洁都觉着自己的男友对颖颖太冷淡了。可是，郑颖颖有时在不经意中察觉到周兆刚暗中投来的一瞥，是一种那么火辣辣的、带着那么渴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令她不禁心驰神荡。

　　2003年春夏之交的一天，郑颖颖又参加了周兆刚朋友的一个酒场，不过这次耿洁没有参加。在打给郑颖颖的约请电话中，周兆刚神秘兮兮地向她表白说：“妹妹你知道吗，其实我只对你才有感觉。你务必来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郑颖颖带着一丝不安和莫名的期待参加了周和他朋友的酒场，席间，周一改往日严肃的面孔，热情漾溢而又殷勤地频频向她敬酒，几杯酒下肚，郑颖颖不胜酒力，软软地依偎在周兆刚的肩膀上睡了。郑颖颖被周搀扶着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厂房内。醉眼朦胧中，她感到周兆刚在解她的衣服，半推半就中，她接受了周对她热烈而又非分的爱意，不一会儿，两人就毫无顾忌地滚在了一起。什么恋人，什么女友，对此时的二人来讲，耿洁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周兆刚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去时，酒醒的郑颖颖这才觉得对亲密的女友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并悔恨不已。

　　这一点，单纯而任性的耿洁永远也不可能再知道了。

　　“重情”男友

　　2003年7月13日晚，周兆刚和耿洁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又一同回到耿洁的父母家吃晚饭。晚8时许，耿洁说：“咱们家离峻工不久的新城区广场不远，你何不载着我和咱娘去看看。”周兆刚连声说好，然后备好车，载着恋人和未来的岳母朝新广场驶去。途中，摩托车离合线断了，周将母女2人送到广场后，说去修车，修好后就来接她们。周兆刚在不远处的一修车点修车时，接到了表哥的一个电话，说他们四五个人正在胶州秧歌城广场旁的一家烧烤店喝酒，让他赶去。周修好车后，直奔烧烤店，酒一落肚，早把接送耿洁娘俩回家的事给忘了，直到晚10时30分时，周接到耿洁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这才想起来。

　　电话那头，耿洁一个劲地埋怨他。电话这头，周焦急地说，这车修了大半天了也没修好，你等着，我过会儿就去接你。近晚11点，一伙人酒足饭饱分头回家，周才骑着摩托车赶往耿洁家。不一会，到了耿家，耿母见了他说，耿洁刚出门，她去找你去了，怎么你没碰见她。周听说耿洁找他去了，转身骑车而去。此时是晚上11时10分。

　　当周兆刚独自一人浑身湿淋淋地回到耿洁母亲家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凌晨1时多了。耿母见只有周兆刚一人回来，瓢泼般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便劝慰了他几句，又转身坐下。

　　周兆刚比谁都急，他当着耿洁父母的面，不停地向自己的朋友和耿洁的朋友一个一个询问她的下落。耿洁的父亲问他：“你出去找小洁时，我给你打了四、五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噢，我的手机没电了，放在租房屋里正充电呢，这不，我以为耿洁回了租房那里了，过去一看，不在，于是自己就划数给耿洁算卦，看看她到底上了哪儿，正算着，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就赶了回来。”

　　都凌晨1时多了，这小妮子能去哪儿呢，耿母担心地望了望周，周兆刚马上说，要不我载着你再出去找找。耿母也不顾下着大雨，由周载着冲入雨夜中。到了村前，周对耿母说：“小洁不会到村前植物园那儿吧？”“不会的，她胆子小，不可能一人去那偏僻的地方。”周载耿母沿着正在拓展的马路，围着植物园周边转了一圈，然后直奔租房处，敞开房门，让耿母看清小洁确实不在，又骑车回到了耿家。坐在沙发上，周兆刚非常悲伤，一个劲地自言自语：“洁洁，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呀？”说着说着，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耿洁的母亲本来还没感觉到怎么回事，见他直掉眼泪，不由地泪水也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凌晨4时左右，只在沙发上躺了两个来小时的周兆刚冒着淅淅沥沥的残雨，徙步外出又找耿洁去了，转了一圈仍是独自一人回来。天亮后，他继续打电话四下寻问，几个要好的朋友听说还没找到，纷纷来到了耿家，并帮着分头到村内外找寻。下午两点，耿洁的一名女友在植物园西侧的小路边寻找中，猛然发现了耿洁平日穿的一只布凉鞋，她提着鞋，飞快跑回了耿家。正在等候各路消息的周兆刚一见到耿洁当天穿的那只鞋子，立即失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突然两眼紧闭晕死过去。一朋友连忙上前掐他的仁中，忙活了半天才将他弄醒，谁知醒来又哭，哭了又晕，接连3次，使在场的朋友无不为之动容。直感叹小洁真有福气，找了个多情多义的男友，现如今这种人真是难得。当周兆刚第3次晕死过去后，众人慌了手脚，怕他出人命，慌忙七手八脚将周兆刚抬往医院救治。

　　蛛丝马迹

　　7月14日上午10时，胶州市公安局南关派出所接到了耿洁父亲的电话，说女儿耿洁昨晚11点外出后一直未归。下午2点，耿父又打来电话说，在南关植物园北门附近找到了他女儿的一只鞋子。案情上报到刑警大队，分管大案的副大队长齐学元感到事情蹊跷，立即带领侦察员赶到南关，会同派出所民警前往植物园展开搜查。下午5时，在植物园北门西侧路边一条泥泞的水沟内发现了被杂草遮掩的耿洁的尸体。

　　案情汇报到胶州市公安局，局长谷祖强、政委管恩富、副局长汤龙文以及刑警大队长安振东立即带领技侦人员赶到现场指挥破案，青岛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罗世广也带领技术民警赶来指导和配合。随后胶州市局成立了由刑警大队和南关派出所30余名民警组织的专案组，进行现场勘查和访问。

　　勘查中发现，死者下身赤裸，颈部有卡痕，头部有钝器伤，浑身伤痕累累，上身有明显的咬伤，显然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件。由于案发当夜下过一场暴雨，附近又正在拓宽马路，道路十分泥泞，加上死者亲戚朋友寻找时从现场四周多次走过，现场破坏严重，除死者身体上留有一些痕迹物证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犯罪手段异常残忍，女青年惨遭杀害，案发地又处城区内，在居民中影响极为恶劣。为早日破案，为民除害，胶州市局从治安，经侦大队及中云、阜安派出所等8个单位抽调了16名民警充实到专案组，全力以赴破案。

　　现场四周的饭店、烧烤摊点、小卖部、门头房和当晚喝酒的、身上有伤的、回家洗衣服的男性青年均被列为排查重点，期间共摸排出身上有伤等可疑男青年7人，经调查均被一一排除。

　　调查死者耿洁的恋人周兆刚是情理之中的。访问时，周兆刚主动配合，他多次说在寻找耿洁时，碰到一个男青年在案发现场附近走动，形迹可疑。

　　周给人的印象，包括给死者父母的印象都是对耿洁感情深厚，从未有什么言差语错。案发后，周在接受本案民警询问时，他叙述的案发前后的活动情况与公安机关掌握的情况安全一致，而且，他信手从口袋中掏出耿洁的照片给民警看时，饱含热泪，痛不欲生地说：“我非常爱他，每天都带着她的照片，现在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警察大哥，你们可一定要为耿洁报仇雪恨啊！”

　　可是，在刑警访问耿的父亲时，他表达了一点疑虑：我怎么看兆刚都有点不大对劲。他回到俺家去找小洁的那天晚上，去了那么长时间，我用家里的电话给他打了四五个手机，想问问他寻找的情况，打通了，可就是不接，按理他知道是我们在打电话找他，应该接听啊，再说，他也应该随时随地打电话问问家里小洁回来了没有啊，可他一个电话都没来。回来后，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直抹眼泪，当时我和小洁她娘还没感到怎么的，他倒哭个没完没了。特别在第二天下午，当人们只找到小洁的一只鞋子时，他哭晕过三次，就像见到小洁死了一样，让人心里不舒服。

　　在围绕周的社会关系调查中，他的狐狸尾巴一点点暴露出来。周的犯罪前科、抛弃济宁女友，私下将死者女友灌醉后骗奸的肮脏勾当全都显现于侦察员面前。

　　由此，专案指挥部认为，周兆刚是一个表里不一，极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应加强对他的审讯和调查。

　　真相大??

　　7月16日，专案组决定将周兆刚作为本案的重大嫌疑人留置盘查。

　　讯问重点就是让他讲清楚案发当晚11时10分到次日凌晨1时外出找耿洁的活动情况。这一个半小时多，周具备了充足的作案时间，况且，案发现场又位于死者家和他们暂住处的必经之路上，不能排除周在寻找耿时两人相遇，由争执引发激情杀人的可能。且周被判过刑，有一定的反侦审能力，不排除他有精心策划逃避侦查的企图。

　　但是，在接受讯问中，周兆刚非常自信和镇定，他觉得自己伪装巧妙，没有任何证据落入警察手中，对每一个提问都认真思考后才作回答，或者在关键问题上沉默不语，挖空心思设置障碍，并多次推翻对自己不利的供述。

　　在讯问周兆刚中，审讯人员曾就尸体上身有多处明显咬伤，问他与耿洁同居时对她是否有咬伤的行为，周兆刚对此予以坚决否定。但在青岛刑警支队的鉴定下，对死者尸体伤口上的提取物进行的DNA鉴定则与周的特征相符。这一鉴定结果，使周兆刚的嫌疑骤然上升，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办案人员的信心。

　　从7月18日始，专案指挥部挑选出10名侦审经验丰富的民警，由齐学元副大队长靠前指挥，分3组对周加大审讯力度。

　　在确凿的让据下，7月28日凌晨，历经12个昼夜的艰苦审讯，周兆刚的心理防线最终全部崩溃，彻底交待了犯罪全过程———周兆刚将耿洁卡死后，又伪造了死者被人强暴的现场。他怕耿不死，顺手从路边检起一块砖头朝耿头部猛拍数下。然后移尸至旁边的水沟内，继续惨无人性地伪装强奸杀人的假象，企图转移警方视线。

　　周兆刚讲，耿洁一直不知道他和另外两个女人的事，而且她感觉他对她特别好，除了白天各自在外打工外，下了班便是他们俩的快乐天地，在一起随心所欲，几乎形影不离，连每次赶朋友酒场，耿都一次不落地跟着去，而他却不将这些看做什么甜蜜的事。由于他平日极好女色，因此在耿寸步不离的伴随下，使他没有机会再去接触别的女人，加上耿平时孩子气极浓，一遇不顺心的事就发脾气，叨叨不完，长期以来，周从感情上觉得非常压抑和厌烦，与耿早已貌合神离。案发时，当耿最后一次因失约向他发脾气时，周再也不想听她的叨叨了，于是出手杀死了深深挚爱着他的女友。

　　当周兆刚被捕的消息传出后，许多人还不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