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预算连年亏空 退休基金收不抵支

　　李旭/译

　　24岁的今井厚子是个东京人，以翻译为业，每个月她都会老老实实地缴纳她的国民养老保险金，这是她大学毕业后养成的习惯。但许多同龄人并不像她那么认真。

　　“我认识的很多人一分钱都不交，”她说。“有些人是因为打零工，薪水不多；有些则对养老保险制度已经失去信心。”

　　养老体制出现信心危机

　　据估算，日本至少有330万人没有缴纳基础养老金，多数是学生和自由职业者。这一数字较十年前大约翻了一番。

　　莱曼兄弟投资银行东京分部的经济师保罗·谢尔德指出：“日本的年轻人对自己退休后能否领到钱已经不抱信心，因此他们选择了退出这一社会契约。”

　　养老保险金只是多年来日本悄悄地搁置的许多问题之一，最近它突然一跃成为政治议程中的头等大事。上个月的众议院大选虽然对政治问题大多涉及不深，但对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却详尽得出人意料。日本政府已承诺：在年底之前将提交出改革方案。

　　政府首次削减发放款

　　人们讨论最多的是厚生养老金，这种额外的养老金旨在保证企业员工在退休后，至少能拿到退休前薪水的50％。在1960年代日本养老体系初创时，这种办法还行得通，那时日本人口较年轻，劳动力大军不断壮大，经济成长高速而稳健。

　　现在这些都不再成立了。日本就业人口正在以每年0.6％的速度缩减，照此下去，到2040年60岁以上的人口将和就业者总人数一样多。经济增长在1990年代初便止步不前。由于持续的通货紧缩，自1995年起，日本的GDP数额不断萎缩，加重了未来养老保险体制的负担。与此同时，零利率降低了可用于支付养老金的投资回报。

　　去年日本的养老保险体系首度出现赤字，以上问题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今年日本政府前所未有地削减养老金支付金额，作为对应于通货紧缩的调整。这种养老金数额与物价指数挂钩的做法，在日本物价持续走低近10年中还是第一次。 储备款20年内将告罄

　　DKW投资银行的公共财政政策专家大久枝估计，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目前总额为135万亿日元（12550亿美元）的养老金储备将在2022年用尽，因此他认为，提高养老保险费率、削减养老金支出额显然是不可避免的办法。

　　据政府官员私下称，至少在目前，削减养老金支付额在政治上是不可想象的。于是，提高费率就成了惟一的选择。一项提议是将占工资13.5%的养老保险费每年上调0.345%，直至达到工资的20%。

　　大企业由于必须承担员工养老保险费的一半，自然就强烈反对将养老保险费提高到如此高的比率。它们对于正式退休年龄提高到65岁以上的提议同样不满，因为在日本这个流动性仍然很小的就业市场，这将显著增加企业的固定成本。

　　提高费率将重创内需

　　如果把这些负担加到个人头上，难度就更大了——十多年来，日本政府一直在努力刺激个人的消费需求。

　　但这一努力一直未能奏效，解释之一是：上班族认为政府将无法履行其支付养老 金的义务，原因是多年来政府的预算赤字长期占GDP的8％左右，有可能逐步走向破产。其结果是，人们只敢依靠自己，有钱就多储蓄。

　　正如忧心忡忡的财务省官员所指出，通过削减人们的实得工资来提高养老保险费率的做法，难以鼓励国民增加消费。也就是说，保障养老金制度未来偿付能力的代价，可能是消费需求的急遽下降，而这隐含着灾难性的后果。

　　增税也不是灵丹妙药

　　最后可能出现的妥协是：养老保险费率的增幅将既不至于大到危及日本经济的复苏，但也不足以使公众对这一体系的可靠性放心。大久枝称之为“剪切粘贴式改革”。

　　许多行家都认为，惟一长久的解决之道是，提高目前仅为5％的消费税，并将增收部分专门用于养老金支付。

　　但这样做也有它的问题：日本民众对增税异常的敏感。1997年消费税提高了两个百分点后，日本经济马上就陷入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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