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辉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反常了,早上还有些凉飕飕的,这会儿却让人觉得穿件外套还有些热。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只好把外套脱下来提在手里了。
走到车站正要上车,一摸口袋,坏了!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里面有刚发的工资
还有身份证、银行卡……略微镇定了一会儿,我终于想起来了,钱包一定是刚才脱衣服的时候掉了。连忙回头去找,觉得能找到的概率大概和买彩票中大奖差不多,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而且是在闹市区。然而,我竟然找到了,它安详地鼓鼓囊囊地躺在人行道上,旁边有几个人疑惑地望着它,但都离着有三四步远,仿佛那是颗定时炸弹。我兴奋地捡了起来。“年纪轻轻,傻乎乎的!居然看不出这是个圈套,他要吃亏的!”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嘟囔。上了车,车上照例拥挤不堪。我想今天大概又免不了要挤出一身臭汗了,可是运气似乎出奇的好,在人人前胸贴(别人的)后背的车厢里,我却没有拥挤的感觉,似乎四周还有不小的空间,足可以挤进五六个人。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有臭味啊,昨天才洗的澡。“看看身上东西少了没有?”下车的一瞬间,我听见有人小声地说。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上搭着的外套,原来是它吓着了别人,他们还以为我要用外套做掩护,准备行窃呢。这世界,人与人怎么会这么隔阂,我边想边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你干什么?”防盗门里的小门开了,一对青年男女一脸怒色地望着我。唉,光顾胡思乱想了,少上了一层楼。我连忙向他们解释,然后上了楼。第二天是星期天,睡到十点多才起床。母亲已经买菜回来了,当然也像往常一样带回了马路新闻。“我们小区现在也不安全了,听居委会主任说昨天有人准备撬我们楼下那家的门,被人家发现了,那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慌,还说自己是楼上的邻居,多猖狂啊!以后可得小心!”母亲感慨万千……
《江南时报》 (2003年12月20日 第二十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