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气王国――土库曼斯坦(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3日16:21 扬子晚报

盛装的土库曼姑娘。

土库曼女骑手。

市场的商品上都是总统的画像。

汗血宝马。

地毯节上的小贩。

阿什哈巴德的中立塔。　　“土库曼！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你，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我！”——引自土库曼总统尼亚佐夫作品《鲁赫拉马》

　　在这里，1美元不是用来买一瓶矿泉水，而是可以买25公升汽油：用戈尔·维达的话来说，这里就是“布什-切尼帮梦寐以求的地方”。

　　在土库曼斯坦市场上，100美元可以买到1公斤新鲜里海鱼子酱，200美元，可以买一头骆驼而娶一位部族妻子大约要花2000－5000美元。这块坐落在丰富的自然资源上的沙漠绿洲，现在正处在“终身总统”尼亚佐夫的严格监控之下。然而，也多亏了他，首都阿什哈巴德——或至少是城市中心——是现代化而且清洁的。

　　“土库曼之父”

　　尼亚佐夫喜欢自称为土库曼巴什——“土库曼之父”。有关他的个人雕像、肖像、饰像、海报和教科书到处都是。他的肖像总是微笑着的，从不令人感到威胁。

　　土库曼巴什非常喜欢节日——马节、太阳节、珠宝节、地毯节、瓜节等等。水、电、汽油和盐都提供补贴。普通城市百姓每月工资大约相当于50美元，一套苏联风格的新式公寓只卖5000美元，和一匹高贵的“汗血宝马”价值相当，但国际电话很贵，互联网极慢。

　　“珠宝包裹的武士”

　　餐桌是这个国家“统一的标志和土库曼的誓言。如果你问土库曼人，‘谁是可汗？’他们的回答是‘餐桌’”。“面包几乎被赋予了神圣价值。但最重要的是土库曼民族贡献给世界的“马，地毯，装饰品，布料，纯白麦子和萨亚古云羊”。女权主义者会对土库曼妇女的地位感到满意的，我们这可不是在打比方：“看看土库曼姑娘佩带的珠宝：护着脖子的，护着胸的，腕上还有手镯，衣服前后挂的饰件使枪和箭也伤不了她。假如土库曼姑娘戴上她所有的首饰，她倒更像是一个用珠宝包裹的武士。计算一下她戴的所有金银器，大概总重达36公斤。土库曼斯坦对妇女赞誉很高”。

　　最令人敬畏的轻骑兵

　　令人敬畏的马背武士曾经统治这个沙漠几个世纪——袭击“丝绸之路”上的商队，侵入波斯、阿富汗和俄国去抢夺奴隶。在英俄争夺中亚的大博弈中和他们打过仗的俄国将军，形容他们是“世界上最令人敬畏的轻骑兵”。这不用吃惊，亚历山大大帝本人就骑着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土库曼可能属于24个部落，但政治的领导权由两个最大的部落垄断：铁克和尤木特。

　　梦想中的“新科威特”

　　在1991年从苏联独立出来后，土库曼巴什发誓这里将变成“一个新科威特”。但现实情形几乎完全并非这样：约70%的人靠每天约1美元过着艰难的生活。当地的一位商人说，富裕的一小部分精英包括“阿拉伯人、石油天然气商人和高级官员”。

　　婚姻仪式在这里仍然很隆重，它将传统的游牧生活结合到大都市中来。在古鲁斯坦饭店，就有两个帐篷撑在外面，帐篷挨着一排羊肉串烤炉；戴着成公斤珠宝的妇女和男人分开来坐着和跳舞。同时，在阿什哈巴德的两家五星级酒店，土库曼和俄罗斯女子小贩正竞相说服来访的外国商人，希望能挣上一把外汇。博学的欧洲人普遍很受欢迎。法国的建筑巨头正在建一座新的部委大楼。意大利人在兜售纺织机器。总统的厨师也是个意大利人，掌管着尼亚佐夫儿子的一家五星级饭店。

　　外汇一旦置换成土库曼货币马纳特，就再也无法兑换回来，而马纳特差不多成了一种笑柄。因为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得到硬通货，所以官方的汇率总是1美元兑5200马纳特。但黑市比价实际上是1美元兑22000马纳特。土库曼人以官方汇率买不到美元，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交易所。一种最高币值为1万马纳特的新纸币其价值还不到50美分。纸币过去常由中央银行行长、然后是财政部长签名，但土库曼巴什指责前者贪污，而将后者终身监禁，所以现在由他自己签署。马纳特上是土库曼巴什的肖像——这还能是谁呢。但这里有一个技术上的小问题：在新版1万币值的纸币上，他的头发是灰色的，而在他遍布全国的画像中，他的头发都是黑得发亮的。

　　堪称“中亚市场之母”的托尔库卡，现在是阿什哈巴德郊外“丝绸之路”上的大旅馆，这里到处是集装箱，?皇敲晒耪逝窈投砺匏雇ㄋ赘枨Ｕ饫锞褪切矶嗳搜罢易钌铣说靥旱牡胤健Ｔ谕卸饪ㄓ惺蹦艽油量饴孔骞媚锬抢锫虻阶詈玫牡靥海媚锩桥挪噬乃拷恚┳攀斡兄楸Φ囊路飞虾褪稚夏米拍切┝鞔诵矶嗍兰偷牡靥菏窖5詈玫耐量饴靥夯岱旁诩依铮涸诘靥翰┪锕莺蟮男“旃依铮芾沓隹谛砜傻男〗悴换岣?30年的地毯发放许可证，否则她就会大难临头。俄罗斯族居民讽刺说，想从土库曼出口这三样东西将面临大麻烦：汗血马（但阿拉伯人的钱能打开路子），古代的地毯（而外交官可以在行李里走私），还有土库曼姑娘（而付5万美元给正确的人是可能的）。

　　天然气共和国

　　土库曼巴什很清楚作为战略要冲的土库曼斯坦，是如何从一切打击中生存下来的：从亚历山大大帝到成吉思汗，从帖木儿到嗜血成性的布哈拉埃米尔，从沙皇的保护国体制到斯大林的民族政策。

　　土库曼巴什很有理由为他的天然气共和国自豪，因为土库曼斯坦是世界天然气第三大生产者和第二大出口商。但他也知道，要打破内陆的封闭状态和它对俄国的依赖，需要取道伊朗向南。他和伊朗达成交换协议，伊朗以土库曼斯坦的名义销售从波斯湾开采的天然气，而阿什哈巴德则将天然气出口到伊朗的东北部。

　　但俄国一直保持着压力：莫斯科坚持，土库曼的天然气必须出口给其它的独联体国家，并最终通过俄国的石油管道运往欧洲，但通常只给一点微薄的报偿。由于大多数独联体国家经常付不起钱，阿什哈巴德经常被迫停止供应。

　　土库曼巴什可以在三个主要方案间做出抉择：一条是经伊朗到土耳其和西欧的管道；一条是通过阿富汗到巴基斯坦并最终到达印度；还有一条管道通向中国。1997年12月，开通了从土库曼斯坦的库巴泽到伊朗奎伊的管道。另外，德黑兰已经修建了一条连接土库曼斯坦特泽和伊朗马什哈德的关键铁路，事实上，这是第一条从中亚通向波斯湾和印度洋的出口通道。

　　不持偏见的石油和天然气专家都认为，伊朗在这方面最有竞争力，因为它是连接中亚和全球市场的最佳线路，是任何国家进入中亚各国的最短线路。到中国的铁路距离甚远，建管道的费用也很高。阿富汗则总是处于政治不稳定之中。在中亚，从铁路到管道的所有有利的通讯和交通网，都向北经过俄国，但俄国的铁路系统支离破碎，一团糟。

　　不过形势一直在演变。华盛顿当局会不择手段地阻止修建通过伊朗的新管道。俄国实际上也会竭力阻止通往土耳其的新管道。土库曼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管道，已经在2001年末由尼亚佐夫、卡尔扎伊和穆沙拉夫批准，但大家都知道，正如他们在喀布尔讲的那样，卡尔扎伊甚至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美国的计划是诱使尼亚佐夫接受有争议的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管道路线。俄国和伊朗则在权力所及的范围内，尽一切可能劝阻尼亚佐夫不接受这一建议。

　　俄国对土库曼斯坦的压力首先是经济上的。去年4月，莫斯科和阿什哈巴德当局在莫斯科签署了为期25年的协议，根据协议，到2007年，土库曼斯坦每年都要卖7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每1000立方米俄国只须付44美元。但直到2006年，只有一半是用硬通货购买，另一半是用提供土库曼天然气工业所需设备抵押。

　　中立的对外政策

　　土库曼巴什的对外政策，绝对比我们从主人翁古怪的举止中推断的要理智。它的特点是中立——这在矗立在阿什哈巴德市中央，高达75米的“中立拱门”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在这座白色大理石建筑的顶上，矗立着一座金色的雕像——还能是谁呢——是土库曼巴什，他张开双臂向着群山和人民挥手。拱门的底座有三条腿——这是土库曼巴什的主意，它表现了土库曼传统蒸煮三脚架的弹性。

　　理论上的中立政策，使土库曼斯坦免受俄国的严重干涉，也免得其它的中亚邻居乱管闲事。当塔利班还在阿富汗掌权时，土库曼巴什既和巴基斯坦支持的塔利班，又和伊朗、俄国支持的北方联盟保持关系。凭此妙计，土库曼斯坦的持不同政见者和激进伊斯兰分子，才无法在阿富汗找到藏身之处。如今，政治反对派实际上被放逐到了莫斯科。

　　土库曼巴什之后的生活会怎样呢？在阿什哈巴德，甚至没人敢想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年轻的天然气王国来说，只有土库曼巴什知道如何分配它的新财富，至少现在是如此。齐炜　石志宏编译自《亚洲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