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昀

　　虽然“丝绸之路”旁的巴姆城曾有过一度的辉煌，被誉为卡维尔盐漠中的“翡翠”，令众多电影导演和游客为之着迷，但如今，这一切已成为过去。“这里已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伊朗内政部长拉里27日站在一片瓦砾堆中说。

　　伊朗东南部克尔曼省巴姆城及附近地区26日清晨发生了里氏6．3级强烈地震，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地震带来的破坏难以想像，但国际社会援助灾区的热情空前高涨。就连一向与伊朗为敌的美国和以色列都向伊朗表示了哀悼，并愿提供援助。

　　死亡人数可能高达4万

　　由于受灾面积非常大，地震造成的确切死亡人数一时还难以统计出来。随着救援工作的进行，死亡人数也已从起初公布的2000人提升到两万多人。而克尔曼省首府克尔曼市市长阿拉维27日作出了更为“大胆”的估计，称这场地震可能造成4万人丧生。一支救援队伍的负责人纳杰菲也同意这一判断。他举例说，27日，仅在巴姆城内的一条大街上，1小时内就从废墟下挖出了200具尸体。

　　伊朗内政部长拉里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拥有10万人口的巴姆城70％被毁，2／3的房屋不复存在。”

　　伊斯兰共和国通讯社27日报道说，到目前为止，伊朗和国际社会派出的搜救犬已在废墟下发现了20多名幸存者，救援人员已将这些人成功救出。

　　过去，由于宗教传统的原因，狗在伊朗被视为不洁之物，伊朗国内对于在抗震救灾中要不要使用搜救犬存在很大争议。在1990年一次地震过后，由于伊朗政府不太愿意让携带搜救犬的国际救援人员参与救灾，曾对救援工作造成一定延误。但自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伊朗宗教界有越来越多的人士为用搜救犬拯救人类生命的行动正名。

　　26日，伊朗内政部特别请求国际社会向灾区派遣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动物。

　　找到幸存者希望不大

　　尽管救援队伍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灾区，但伊朗官员和救援人员却指出，随着宝贵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找到幸存者的可能性正变得越来越小。

　　芬兰救援小组负责人瓦基莱宁解释说，巴姆城的绝大多数房屋都是砖坯结构建筑，一旦房屋倒塌，人们将被压在厚厚的土石堆下，废墟中根本没有多少空隙。即使有足够的空隙，人们在瓦砾中生存的极限时间大多也超不过72小时，换言之，现在对救援人员来说只剩下不多的时间来寻找生还者了。

　　除了时间紧迫外，救援设备短缺也是救灾工作面临的一大难题。许多伊朗民众自发地加入救灾工作，但却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徒手工作。此外，目前巴姆城只有30头训练有素的搜救犬，对于数万名受害者来说，这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数字。

　　相比之下，装备精良的英国救援小组的态度显得比较乐观。该小组拥有蛇眼镜头相机、二氧化碳探测器等各类先进设备。“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太糟，如果有人被发现困在里面，获救的可能性很大。”救援小组负责人佩恩说。

　　居民担心余震逃离巴姆

　　巴姆当地警察27日说，由于担心发生强烈的余震，数以千计的幸存者正纷纷逃离巴姆。在连接巴姆与克尔曼省首府克尔曼市的一条主要公路上，交通已完全瘫痪，几千辆载着逃难者及其私人物品的汽车挤成一团。

　　与此同时，大批救援人员仍在废墟中仔细搜索遇难者遗体和幸存者。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军官阿米里说，27日当天共有150人获救，其中包括一名不到12个月的婴儿，他目前状况“稳定”。首都德黑兰的医院里挤满了赶来为灾民献血的民众，城内到处都设立了为灾区捐献食品和衣物的收集站。

　　数十名国际救援人员27日凌晨抵达巴姆机场。伊朗政府已向所有运送救援人员和援助物资的外国飞机开放领空，允许他们在克尔曼市机场和巴姆机场降落。所有外国救援人员的签证也一律被免除。“到目前为止，（到达巴姆的）有瑞士人、德国人、土耳其人和一些英国人。”瑞士救援小组的格洛尔说。巴姆灾区现场的惨景让从德黑兰飞来的首批伊朗红新月会志愿者一下飞机就惊呆了：停机坪上到处都是救援人员抬着担架来来往往，机场候机大楼内满是碎石、针头、空血浆袋和废弃的一次性注射器。

　　伊朗空军和航空公司也动用一切力量帮助运送受伤者。这些飞机多为陈旧的俄制“安东诺夫”、“图波列夫”及“伊柳辛”系列运输机，它们都在巴姆郊外的一个小机场起降，一时造成了拥堵。这个机场虽然在地震中保存了下来，但地面上出现了很多巨大的裂缝。

　　伊朗红新月会的官员说，27日上午，已有至少400名重伤者被送往德黑兰等地。此后，不断有新的受伤者被救护车或卡车送来。

　　为遇难者举行全国哀悼

　　“这场灾难对我们而言太巨大了，以至于我们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要。”伊朗总统哈塔米27日承认。他同时宣布，在全国举行为期3天的哀悼。

　　这场灾难并不仅仅降临在巴姆，6公里外的博拉镇同样也成为一片废墟。救援人员不得不把一切地势平缓的空地都用做停尸场所，球场、草坪和大街上都排满了遇难者遗体。在这个曾拥有3万人口的镇上，公墓现在成了最繁忙的地方。卡车一辆接一辆地送来尸体，很多死尸无人照管，也无人向他们哀悼。有时候，整整一家人的尸体就被简单地堆放在空地上。

　　地震发生后的最初24小时里，博拉镇的居民差不多只能依靠自救。在得不到外界帮助的情况下，刚刚逃脱了死神魔爪的幸存者们不得不用锄头、铁铲等简陋工具甚至是双手在废墟上挖掘。从德黑兰赶来的首批救援人员很快发现，他们所面临的主要任务不是搜寻和救助受伤者，而是处理尸体。因为不断有小轿车、大卡车运来尸体，并排放在地上。多数推土机已被调去挖掘大型坟坑。救援工作协调员贾汉沙希27日晚说：“当黎明来临时，还会有数以千计的尸体从废墟下被挖出，我们迫切需要裹尸袋。”

　　博拉80％的建筑都已在地震中倒塌。当地居民说，仅在该镇估计就有5000人死亡。“我们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的衣物都在自己家的废墟下。”一位母亲在寒风中颤抖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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