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昆生

　　空中生活

　　从科摩罗到吉布提的空中飞行时间约两小时。飞机一直在印度洋上飞行。利用这段时间，非洲司杜起文司长、贺红燕处长和我对科摩罗的工作进行了简单小结，并着手准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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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在中国驻吉布提使馆举行的庆祝中吉建交25周年招待会。这时，我们同时嗅到一股异味，好像橡胶燃烧产生的气味，这股刺激味越来越强，紧接着似乎有飞机正常运转以外的较强的噪音。

　　当我们下意识地在座位上转身寻找这股气味的来源时，只见三名空中小姐从飞机前舱迅速向后舱奔跑，表情较紧张。她们在进入后舱后，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不停地打开一切可以开启的柜子，接着又马上关上。片刻后，她们从最后一排开始，依次打开座椅上方的每一个行李舱盖子逐个察看，并不断的挪动里边的行李，前后左右仔细看。

　　一会儿，飞机开始缓缓降低高度。我眺望窗外，大海一片深蓝色。以前当外交信使时，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掌握最佳时间，在飞机出大问题前销毁手中的文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下机时，机长来到门口向大家告别。我问他，“Is everything OK ?”(一切正常吗？)他说，“Yes, sir.”(是的！先生。)

　　(1月8日晚于吉布提)

　　盖莱总统给中国外长“封地”

　　中国外长对吉布提一天的访问高潮迭起。上午10点，吉布提总统盖莱在总统府会见李外长。李部长和中国驻吉大使等在总统府一间雅致文气的会客一落座，盖莱总统便开门见山地说，感谢中国领导人派外长在两国建交25周年之际来访。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度，她古老灿烂的文化是人类童年的共同财富，她今天的成就是对人类的又一贡献。我热爱中国人民。中国人民坚定的意志、伟大的信念和致力维护世界和平的努力，令非洲人民学习和钦佩。盖莱总统强调，为庆祝吉中建交25周年，吉布提政府决定为中国外交部长李肇星阁下授勋，授予阁下“有封地的骑士勋章”。总统双手为李外长戴上了勋章。

　　李外长高度评价盖莱总统阁下为推动中吉友好合作关系向前发展所作的努力和贡献，感谢吉布提政府和人民为中国外长授勋。李外长强调说，“这是吉布提政府给我祖国和人民的荣誉。我代表中国人民对此表示衷心的感谢。我将继续为增进中吉人民之间的友谊、加强两国各领域的互利合作而努力。”

　　在场的人都被这友好气氛和场面所感动。回饭店的途中，我总琢磨着这块“封土”，心想能为中国拥有在非洲大陆上“某块土地”，这倒不错。

　　一进饭店大厅，与吉方陪同人员告别后，我好奇地从李外长那借来勋章看个究竟，并问这块封土到底在哪。

　　李外长说，请将这块勋章送交外交部档案馆，作为中吉友好纪念。另外，他风趣地说，这块封土在那。外长边说还边用手指向窗外。

　　我身旁的外交部礼宾司李涛处长，接过勋章，并表示将这枚勋章陈列到外交部史料馆。

　　我朝外长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朝向东方的茫茫大海。那不是祖国所在的亚洲大陆吗？！

　　“大饭锅”里的事

　　今晚在中国驻吉布提使馆参加中吉建交25周年纪念会时，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同事李增月和夫人。李增月现在使馆办公室当主任，全室除他外还有一位年轻外交官。两人作为操办中吉建交25周年一系列重大纪念活动的主力，忙得不可开交。今晚这场招待会，吉布提迪莱塔总理亲率外交部长等八位部长出席，加上各国驻吉使节，来宾就近百。刚见增月时，我们亲热地互相问候。我特意问道：“夫人、儿子怎么样？”同事之间都知道，增月曾经当过外交信使，常年在世界各国出差，他的夫人是真正的贤妻良母，支持着丈夫，培育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儿子。

　　他边忙着干活边笑眯眯地说，“夫人在使馆随任，儿子很好。”

　　晚上，招待会结束后，我在使馆招待厅看见正在清理餐碟的增月夫人。我主动前去打招呼。寒暄时，我半开玩笑地说，“您也来到这美丽海滨城市守着增月，不管孩子啦?”

　　她边弯腰拆解一张大餐桌，边笑眯眯地答道“儿子很好！很好！”

　　此时，使馆一位年青女同志自然而主动地与我搭讪，询问我对吉布提的印象。

　　深夜在使馆写完电报，使馆一位外交官驾车送我回饭店的路上，我傻乎乎地又提及增月家庭的话题。他犹豫了片刻后说，增月的儿子前年故去。当时他20岁，是大二学生。一天在进行篮球比赛时，与别人猛烈相撞，导致脑血管破裂。

　　他的话如五雷轰顶，令人撕肝裂肺。

　　普天之天，民以食为天。在当地语里，吉布提为“大饭锅”之意。人类始终要解决温饱，又始终要勇敢直面生、老、病、死和生离死别。生命因此更有意义。

　　(2月9日凌晨于吉布提)

　　乌干达情缘

　　从周恩来总理兼任外长开始，中国外交就有“外事无小事”的规矩。自己外交工作时间不长，但每天都有如履薄冰之感。一旦出差异国，神经绷得更紧。不知什么原因，到乌干达，全身好像轻松不少。昨天下午乌干达总统事务部部长基韦金贾陪同李外长在维多利亚湖上泛舟时，“心旷神怡”几个字多次在脑子里闪过，完全无意识。这样的心境源于友情、乡情和人与自然的亲情。

　　友情

　　昨天抵达乌干达首都坎贝拉，总统事务部长基韦金贾率多位部长到机场迎接李外长。乌外长因病在欧洲住院治疗，基韦金贾部长亲自主持昨天晚上李部长与乌副外长正式会谈。下午游览维多利亚湖时，基韦金贾部长拿出了他与周恩来总理的一张合影。他说，“这张照片摄于20世纪60年代初，当时他是作为非洲青年代表首次访问中国受到周总理的亲切接见。我后来还受到过毛泽东主席和陈毅外长的接见。近年来，我数次去中国，目睹着中国的进步。你们的发展是我们的骄傲和楷模。”今晚他还把儿子带到饭店介绍给李部长。这位年轻英俊小伙子举止文雅，让人惊讶地是，他讲一口十分到位贴切的普通话，且发音至少比我这个昆明人的“马街普通话”(昆明俗语，形容当地人学习北京话跑调)好得多。他们一家的中国情，代表着中乌人民友好的未来。

　　乡情

　　今天下午，李部长行车近两小去首都100公里以外的金贾市慰问中国医疗队十二名大夫。金贾市是尼罗河源头，当地语中意为“石头城”。金贾市市长向李外长介绍了医疗队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高度赞赏中国医生的医术医德。李外长与医疗队十二名大夫进行了座谈，详细了解每一位的身体、工作、家庭等情况和困难。请金贾市政府尽力尽早改善我医疗队的住房和工作环境。

　　开放和发展的中国，使更多的中国外交官有机会来乌干达，我的初高中五年同窗任刚也作为白衣使者来了。老同学高中毕业后考入昆明医学院，五年后分配到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当大夫。来乌前，他是耳鼻喉科主任，现为援乌医疗队队长。

　　我俩聊得重点主要是家庭。他说，医疗队全来自云南，平均学历硕士、年龄均40左右，都是副主任医师以上各科专家，英文较好。来乌干达工作得失兼有。总体是牺牲小家为大家。为了国家荣誉和非洲朋友，苦了国内亲人。老同学的夫人也是医生，要上大夜班，孩子正处成长的关键时期，明年就要中考。如果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对孩子成长更有利些。

　　“他乡遇故知”确属人生三大幸事之一。

　　自然情

　　人是大自然的，自然也是人的，大自然因人更美。昨天随一叶舟在维多利亚湖上漂荡，远方青山环绕，偶见当地渔家人乘独木伐悠闲驶过，心平如镜。维多利亚湖是世界第二大淡水湖，水面6.7万平方公里，属乌干达、坦桑、肯尼亚三国共有。乌干达虽处赤道，因有此湖且地势高，四季如春。一月初即鸟语飞花、春雨润物，恰似故乡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