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强

　　成立于1909年的英国“军情五处”，是当年英帝国防务委员会为防止德国间谍刺探英国军港情报而设立的一个专门机构，有大量工作人员专心搜集、整理和分析情报，供政府决策和执法部门行动时采用。而这正是FBI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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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9日，美国总统布什和副总统切尼一起接受“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长达3个小时的质询，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里，布什谈笑风生，以“五星级的表现”回答了委员会提出的所有问题。在白宫玫瑰园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布什称这次接受质询是一个成功，希望此举有助于委员会最终就如何防范恐怖袭击提出建议。

　　这和布什以前的态度完全迥异。当初他是在各方强大压力下才被迫同意接受质询的，还提出了苛刻的条件，如他必须与切尼同时接受质询，质询前不进行宣誓，质询过程不对外公开，质询内容不记录在案等。

　　分析人士指出，布什态度的转变关键在于其“胸有成竹”，白宫不仅对此进行了精心的准备，而且布什早就找好了退路，情报部门的失职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众所周知的理由。

　　4月13日，“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公布的最新调查报告证明，美国情报部门在防范恐怖袭击中确有诸多失误和疏漏。报告认为，如果情报部门能够重视反恐问题，加强情报资源共享，对已经掌握的线索进行深入调查，“9·11”恐怖袭击完全可以避免。

　　失灵的CIA和FBI

　　在美国，官方设置的各种情报机构多达15个，分别直属于白宫(如CIA)、司法部(如FBI)、国防部(如国家安全局)、国务院和新成立的国土安全部等不同级别的多个部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现在却面临强大的公众信任危机，尤其是中情局(CIA)、联邦调查局(FBI)，因为“9·11”袭击的情报问题受到严厉的指责和批评。

　　冷战结束后，美国的涉外情报部门一下子少了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失去了工作重心，仿佛陷入了一种力量失衡的迷失状态中。

　　1993年，克林顿入主白宫后对CIA提出的要求是:要把搜集全球各地的经济情报放在首位。秉承这一宗旨，詹姆斯·伍尔西任局长期间，主张该局要矢志不渝地帮助美国政府了解和掌握世界各国经济与技术上的发展趋势，竭力帮助美国公司了解外国情报机构为各自国家利益对美国公司采取的行动，或者在国际经济活动中帮助打探外国公司的商业秘密，为在同一领域竞争的美国公司服务。例如，在美日汽车贸易案中，CIA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然而，在有关反恐的情报方面，CIA显然做得不够。就“基地”组织的老巢阿富汗而言，自1989年前苏联撤离后，近10多年时间里，华盛顿放松了对阿富汗的情报搜集工作，CIA内部的阿拉伯问题专家迅速流失，美国对阿富汗的情报侦察十分薄弱。这也是布什使出浑身解数，至今也不能抓获拉登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样，FBI也没有意识到恐怖分子的触角已经深入美国。

　　一份“9·11”事件调查报告指出，2001年9月10日，即恐怖袭击的前一天，美国情报部门截获过一段出自“基地”组织成员的重要对话“明天是零时刻，游戏即将开始”。然而，当这个重要信息于9月12日送到决策者手中的时候，它已经成了“马后炮”。由此，美国舆论认定，负责国内安全的FBI缺乏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

　　2001年5月10日，也就是“9·11”恐怖袭击发生前4个月，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签署的一份司法部文件列举了当年的工作重点，其中包括减少枪支暴力、打击毒品走私等，但只字未提反恐。对此，FBI当时负责反恐事务的官员戴尔·沃森回忆说，当他看见这份文件后惊得几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因为他不敢相信“反恐战略不是司法部2001年的工作重点”。

　　FBI前局长路易·弗里在听证会作证说，他在“9·11”发生前曾想增加反恐力量，招募近1900名情报分析员、外语人才和探员，但因预算原因和烦琐耗时的个人安全背景调查，最后招募了76人。

　　曾代理FBI局长一职的托马斯·皮卡德在作证时道出了这样一段实情:“9·11”事发时，FBI只有6%的工作人员在从事反恐工作。他语出惊人，“走出‘基地’组织训练营的恐怖分子人数是FBI和CIA培训人员的5倍!”

　　设立“军情五处”的利与弊

　　面对国内的种种指责和压力，布什一改以往维护情报部门形象的态度，对媒体公开表示，“现在可能是重组和改革我们情报机构的时候了”。这番话为中情局、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机构的变动铺平了道路。

　　其实，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情报部门的组织机构一直处于调整和变革阶段，“9·11”事件不过是加速这一进程的“催化剂”而已。2003年7月24日，美国参众两院情报委员会联合发表“9·11”事件最终调查报告，对情报部门提出了改革建议。

　　在诸多改革建议中，最具震撼力的是，组建一个类似英国军情五处的国内情报局，代替联邦调查局反间谍和反恐怖事务的职能。这项建议是伍尔西在一次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主办的午餐会上提出的。他说:“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认真考虑设立一个类似英国军情五处的机构，专门负责国内情报的搜集，尤其是同恐怖袭击有关的信息。”

　　美国著名的智囊机构兰德公司也有类似的提议，在其近日出台的一份报告中，建议美国从盟国身上获取经验，改进情报搜集的程序和方法。报告指出，美国盟国(英国、加拿大、法国和澳大利亚等)的情报机构都具有免于执法机构起诉的权力，不仅如此，他们还都以搜集、分析和交流有关恐怖主义和其他犯罪活动的情报为基础进行独立运作。如果美国情报部门拥有同样的运作机制，就可以避免在情报搜集方面存在的不足和失败。

　　成立于1909年的英国“军情五处”，是当年英帝国防务委员会为防止德国间谍刺探英国军港情报而设立的一个专门机构，现在它已经属于英国内政部。“军情五处”有大量工作人员专心搜集、整理和分析情报，供政府决策和执法部门行动时采用。而这正是FBI的软肋。

　　与美国的FBI相比，工作领域虽然同为国内安全，但英国“军情五处”没有执法权。它的主要职责是“调查、应对、建议和协助”，即应对国家面临的各种威胁，包括恐怖、间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等，搜集和分析情报，向政府和执法部门提出行动建议，并支持警方等执法部门打击国内严重犯罪。

　　《纽约时报》援引一名政府官员的话说，布什已经和总统国家安全顾问赖斯讨论过这个建议，但是，赖斯认为类似军情五处的情报机构在美国能否有效运行令人怀疑，担心出现水土不服，造成各情报机构更加臃肿。

　　FBI原副局长罗伯特·布莱恩特也认为另起炉灶弊大于利。他形象地说:“在重大比赛中，一只球队很少中途换人。所以重组的目的应让目前已有的资源发挥更大的作用。”

　　看来，在华盛顿诸多情报机构的整改方案中，“军情五处”计划能否脱颖而出，博得各方欢欣，尚不可知。

　　中情局(CIA)，受美国总统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直接领导，行动遍布全球，从提供经费支持外国政府的反对派到制造政变无所不能。在国内，CIA则以反间谍为己任，兼顾调查不同政见者的活动情况。局长本人由总统亲命，职权极大。该局无传讯、执法权，也不具有对美国国内安全负责的职能。　

　　联邦调查局(FBI)，是美国司法部下属的情报机构，主要负责国内安全。主要调查违反联邦法律的案件，具有执法权。主要打击的目标包括犯罪团伙、恐怖活动和外国间谍，并协助各州和地方警察确认并追踪州与州之间的逃犯。FBI在美全国59个城市设立外勤办事处，而从属于它的“地方分局”多达400多个，还有分布在世界22国家的驻外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