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爱成
如今的美国老百姓，谈起伊拉克战争，摇头和叹息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最近以来，美军虐俘照片屡屡见于报端和电视屏幕，人们无不议论纷纷。他们越来越质疑美军攻打伊拉克的真正目的和意图。许多有识之士认为，布什政府的对伊政策和所作所为越来越让国人失望：开始人们希望美军能速战速决，没想到越拖越久；本来这场战争总算还纠集了一些国
家的支持，没想到，任务远没完成，撂挑子的人接二连三；本以为美军推翻了萨达姆的独裁统治，“解放”了伊拉克，会得到当地人民的报答和支持，没想到尝到的却是伊拉克人以仇报“恩”，美军处处挨打的苦果。就在他们对诸如此类的问题纳闷、不解，甚至抱怨不迭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美军虐待伊拉克战俘、残害平民百姓、强奸良家妇女、滥杀无辜儿童这些令人发指的恶劣行为。于是，在感到羞愧的同时，许多人发怒了：“我们怎么会在伊拉克弄得这么糟？”国会山的一些议员们在闭门看了那些数以千计的虐俘照片之后，也火了：“怎么会把这样的人送到军中？”
牢骚之余，人们到处都在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国会不断举行听证会，舆论、百姓也都在找答案。虐俘事件的发生，上上下下都有原因。
美军上层急于有个交待。虐俘最厉害的时期是在去年下半年和年底。那个时候布什政府在“倒萨”之后，面临两大压力：一是虽然美国占领了整个伊拉克，却无法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拿不出当初发动战争的借口证据，布什政府无法给世界一个交代。二是在国内受到竞选对手、著书立说的前政府官员等人的指责：布什政府制造借口，欺骗美国人民，打一场与恐怖分子无关的伊拉克之战。此种情况下，布什政府向情报机构和在伊美军转嫁压力，逼迫前方不遗余力找到证据。而在伊的中情局和军情机构，则把希望寄托在战俘身上，希望用各种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好尽快向国内作出交代。还有，从去年下半年起，伊拉克的反美武装行动风起云涌，美军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和损失，上面也急于想了解其中真正缘故和幕后主使。
美军下层厌战、思乡、不满情绪严重。他们被送到伊拉克，不仅环境比国内艰苦，而且每天都要面对死亡危险。旷日持久的煎熬，使得军中许多人神经失常、精神崩溃。据美国五角大楼上个月公布的一项调查，在伊美军的自杀率远远高于美驻其他地区部队。在伊拉克，去年平均每月有两名美军自杀。去年夏天对伊拉克前线部队的调查发现，百分之五十二的军人表示他们情绪低落，或非常低落。百分之七十二的人承认他们的整个部队士气低落。调查报告抱怨说，帮助舒缓精神压力、防止美军自杀的医务小组远远不能满足部队的需要。而由心理和精神科医务人员组成的特别医疗队却抱怨他们不仅人力不够，而且还缺少足够的交通工具和通信设备，尤其是抗忧郁药和安眠药严重不足。战争给美军心灵深处带来了严重的创伤，有些美军回家后莫名其妙地先杀妻子，再杀自己，来个“满门抄斩”。
许多士兵心态扭曲。美国陆军后备役第八○○宪兵旅，原计划在伊拉克主要战斗结束后可以返家。兴奋不已的士兵们正整装待发时，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要他们去巴格达附近的阿布格莱布监狱执行看守任务。他们没想到这个臭名昭著的监狱环境如此糟糕：缺水少电，到处乱七八糟。更糟糕的是监狱爆满，美军在战斗中不管什么人，只要不顺眼就抓，被关押的人中有战犯、刑事犯，甚至还有无辜的妇女、儿童。犯人总共约三千五百人，看守根本不够用。该旅旅长亚尼斯·卡尔平斯基准将抱怨说，在关塔那摩基地，八百个宪兵看守六百四十个战犯，而在阿布格莱布监狱，平均一个宪兵要看十个囚犯。该营第三七二连的士兵们这样告诉家人：“自进入阿布格莱布监狱几个月来，环境一直得不到改善，我们一天一天地熬着，眼巴巴地盼着这种日子快点结束，早点回家。”面对这种状况，各级指挥官也深感无奈。为了缓解压力和紧张气氛，他们允许士兵在狱中穿便衣，甚至允许携带武器在犯人中巡视。许多规章被打破了，部队散漫了，行动越线了。一肚子怨气的士兵们开始拿犯人出气，想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做法，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在犯人身上，在他们身上寻欢作乐，以解自己之无聊。
当然，这些虐俘士兵的心灵深处本来也不怎么干净，其根源还在于美国社会。这些预备役军人年龄基本都不大，有的是高中毕业生。华盛顿一位高中老师本告诉我，他开始看到这些虐囚照片很奇怪，后来仔细一想，感到并不奇怪。他说：“现在的许多美国年轻人受成人电影和色情网站的影响，不仅在性问题上越来越早熟，而且心态极不正常。伊拉克战争使许多社会渣子混进了部队，结果可不就这样？！”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5月29日 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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