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老人亲历解放
“1944年6月5日，诺曼底的夜晚与平常无异，只是轰炸异常猛烈，飞机成群结队，似乎比平常多了好几倍。早就听说盟军要登陆，谁也不知到底在哪天。像往常一样，村里的人还是钻进了防空洞，”当记者请安德烈·博尔讲述登陆日的故事，这位83岁的卡昂市退休小学教师用颤抖的声音打开了话匣子。
下午两点，消息传来：英国陆军上将蒙哥马利开进金海滩，已在龙格镇设立作战指挥部。安德烈所在的村子距大西洋岸40公里，1000多村民充满期待，可又不知应该期待什么，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安德烈后来才知道：5日晚盟军出动2775架飞机，猛烈轰炸了80公里登陆地带的德军阵地；紧接着，在登陆滩头两侧，盟军3．5万人从天而降；翌日清晨，登陆舰队的密集炮火铺天盖地压向德军防御工事；7点左右，盟军部队兵分5路同时抢滩。
此后一周，邻镇居民纷纷跑到村子里躲避轰炸，真真假假的消息越传越多：巴约被攻克、卡昂被攻克、德军在顽抗、卡昂又失守……盟军在猛烈轰炸每一个德军工事和据点，6月12日清晨小村被炸。安德烈与村民一起前往卡昂避难。7月7日盟军整夜轰炸，次日一早，加拿大坦克部队开进卡昂城，千家万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
说起“解放军”进城，安德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小插曲：就在他和市民围住坦克车欢呼雀跃的时候，只见街道对面突然驶来一辆德国军车，原来是几个溃逃的德国兵慌不择路，与进城的盟军狭路相逢。说时迟那时快，坦克车上一名加拿大军官掏出手枪，坦克车边上的法国人立即卧倒，只听“啪啪”几响，对面车里的德国鬼子应声倒下。安德烈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敌我双方正面交火，而当时战争其实已近结束。”
安德烈的妻子一大家子人共有29口被纳粹杀害，13岁的弗朗辛则是靠着亲戚帮忙弄到的假基督教洗礼证明，才逃过此劫。当记者询问这对夫妇面对今日德国有何感受时，弗朗辛说：“德国对纳粹历史有深刻反省，我们不会忘记过去，但我们可以学会原谅。60年过去了，现在德国人和法国人一样，都致力于欧洲建设，我们已经不再是敌人。”图：盟军部队登陆抢滩图：战死海滩的盟国士兵 英国老兵欲与“敌人”握手
1944年乔治19岁。6月6日，他所在的英军第30军第50师在诺曼底金海滩登陆。从弗勒里山到巴森港，金海滩长5.2公里，位于总长80余公里的盟军5处抢滩地带的中部，东邻加拿大军队登陆的朱诺海滩，西接有“血腥奥马哈”之称的美军登陆海滩。
从7时25分登陆命令发出，到11时第2梯队第7装甲师登陆，英军在金海滩辟出了7条通道，3.5万将士从这里挺进欧洲大陆，21时攻克德军据点、沿海小镇阿罗芒什。那一日，就是隆美尔预言的“决定性的24小时”，也是艾森豪威尔命名的“历史上最长的一天”。乔治说：“我们是抢滩战役损失最小的登陆部队，但那一天也有至少1500名士兵阵亡。好在我不是第一梯队成员，否则我可能就无缘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
说起德国人，乔治激动得声音发颤：“我希望还能参加70周年、80周年甚至百年纪念，但60周年恐怕已是我的极限。我今年在诺曼底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遇见德国老兵，我要跟他们握手。欧洲吃够了战争的苦头，欧洲会永远和平。我跟德国人曾经拼死要对方的命，可现在都过去了，我想跟他们握过手再躺到地底下去。”
·刘芳 梁贵和·（新华社特稿）
（侯颖／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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