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昀

　　美国“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17日在最后一轮公开听证会上首次公布了“9·11”当天的一些录音，其中包括劫机恐怖分子在飞机上对乘客的恐吓声音。这使人们有机会进一步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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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还向民众描绘了“9·11”当天白宫和军方的慌乱景象，对这其中暴露出的沟通联络不力等问题提出了批评。

　　美国总统布什曾抱怨说，不应把“9·11”袭击事件和此前的一些失误都归咎到他的头上。这的确没错，但对于袭击发生后政府的应对措施不力，布什恐怕就难辞其咎了。

　　第1架：美利坚航空公司第11次航班

　　劫机者：“我们有一些飞机。呆着别动，你们就会没事。我们正在返回机场。”“所有人都不许动。一切都会没事的。如果你们试图采取任何举动，你们就会危及自己和飞机。呆着别动。”

　　空管员：“我们这里遇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有一架飞机被劫持，正在向纽约方向飞去。我们需要你们派一些Ｆ—16战斗机或者其他战机升空，帮助我们。”

　　军方：“这是真的还是演习？”

　　空管员：“不，这不是演习。”

　　“我们有一些飞机。呆着别动，你们就会没事。我们正在返回机场，”一名劫机犯在录音中对美利坚航空公司第11次航班上的乘客说。调查人员认为此人就是19名劫机犯的头目穆罕默德·阿塔。

　　这架航班于美国东部时间2001年9月11日上午8时从波士顿洛根机场起飞后不久就遭到劫持。这段讲话通过无线电传送回了联邦航空局波士顿中心，成为航空管制人员最早收到的表明飞机已遭劫持的信息。

　　劫机者改变了机上的无线电通讯频率，空管人员拼命通过无线电与飞机联系，结果又收到了来自机上的一段讲话，说话者似乎仍是阿塔：“所有人都不许动。一切都会没事的。如果你们试图采取任何举动，你们就会危及自己和飞机。呆着别动。”

　　空管人员试图与军方取得联系，但却遇到了一些麻烦，直到8时37分才最终找到了相关的军方部门“东北防空区”（ＮＥＡＤＳ）。

　　“我们这里遇到了一个问题，”联邦航空局波士顿中心告诉东北防空区，“我们有一架飞机被劫持，正在向纽约方向飞去。我们需要你们派一些Ｆ－16战斗机或者其他战机升空，帮助我们。”

　　一名军官用充满怀疑的口吻问道：“这是真的还是演习？”

　　“不，这不是演习，”空管人员回答。

　　8时46分，几架Ｆ－15战斗机从奥蒂斯空军基地起飞。40秒钟后，第11次航班撞上了世界贸易中心北楼。

　　第2架：联合航空公司第175次航班

　　空管员：“我们这里可能发生了劫机事件。”“我们这里出现了几个情况。事态正在不断扩大。我们需要军方介入。”

　　从洛根机场起飞的第2架被劫持客机是联合航空公司第175次航班。它的遭遇同样充满混乱。

　　这架飞机于上午8时14分起飞。8时47分，几乎就在第11次航班撞上北楼的同时，第175次航班也改变了无线电频率。这表明它已经被劫持。

　　8时58分，联邦航空局纽约中心一名空管人员告诉另一名同事：“我们这里可能发生了劫机事件。”9时，纽约中心负责人向设在赫恩登的联邦航空局指挥中心报告：“我们这里出现了几个情况。事态正在不断扩大。我们需要军方介入。”

　　9时03分，第175次航班撞上了世贸中心南楼。

　　第3架：美利坚航空公司第77次航班

　　空管员：“这架航班失踪，可能已经坠毁。”

　　军方：对第77次航班失踪一无所知。

　　飞行员：“这架飞机看上去像是撞上了五角大楼。”

　　第3架被劫客机是美利坚航空公司第77次航班。8时20分，该机从首都华盛顿附近的杜勒斯国际机场起飞。8时45分，它突然改变原定航向。印第安纳波利斯一名空管人员发现了这一反常现象。在与飞机联系未果的情况下，他通知了其他相关部门，说这架航班失踪，可能已经坠毁。

　　军方对第77次航班失踪一事一无所知。而联邦航空局波士顿中心还错误地告诉军方，第11次航班仍在飞往华盛顿。于是数架战斗机在9时24分从兰利空军基地升空。事实上，当时这架客机早已经撞上北楼。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准备拦截第11次航班的战斗机并没有向华盛顿方向飞去，而是飞往大西洋，因为最初的命令中没有说明拦截目标的位置和距离。

　　联邦航空局的雷达系统其实可以发现第77次航班，但由于某些技术原因，印第安纳波利斯中心没有收到相关信息。最终，这架神秘“消失”的飞机又再次出现在雷达屏幕上。9时32分，杜勒斯国际机场空管人员发现，它正在向华盛顿方向飞去。

　　联邦航空局要求一架没有装备武器的军用运输机确认和跟踪第77次航班。9时38分，运输机飞行员报告杜勒斯国际机场控制塔：“这架飞机看上去像是撞上了五角大楼。”

　　第4架：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

　　劫机者：“滚出这里，滚出这里。”“呆在座位上。我们在飞机上有一枚炸弹。”

　　“机长，你坐着别动。机上有一枚炸弹，（我们）要返回机场，提出我们的要求。请保持安静。”

　　上午8时42分从纽瓦克起飞的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最后一次与地面联系是在9时28分。一分钟后，克利夫兰的联邦航空局空管人员通过无线电听见“一段难以理解的声音，可能有尖叫或来源不明的打斗声”。

　　后来又传来一段声音，其中有人在叫喊：“滚出这里，滚出这里。”然后又有人说：“呆在座位上。我们在飞机上有一枚炸弹。”

　　在9时34分至9时38分之间，空管人员在雷达屏幕上发现第93次航班向高空爬升，把几架飞机挤出了它们的航线。接着，无线电中有人说：“机长，你坐着别动。机上有一枚炸弹，（我们）要返回机场，提出我们的要求。请保持安静。”

　　另一架飞机在空中发现了第93次航班，并向地面报告说，它的机翼在晃动。10时03分，第93次航班坠毁在宾夕法尼亚州约翰斯敦附近。

　　独立调查委员会说，有关政府部门和军方曾尽力“临时拼凑一套本土防御措施来应对一场他们从未遇到过、也曾未接受过针对性训练的前所未有的挑战”，结果可想而知。

　　总统：起初以为是事故

　　独立调查委员会：“总统告诉我们，他的直觉是要保持镇静，不要让这个国家在一个危机时刻看到（总统作出）激动的反应，”独立调查委员会说。

　　“9·11”当天，在袭击消息传来后，美国副总统切尼曾多次授权战斗机飞行员击落被劫持的客机。他一度甚至错误地认为4架遭劫客机中的2架已经被击落，但实际情况是，他的命令根本就没有传达到飞行员。

　　布什当时正在佛罗里达州一所小学就教育问题发表讲话。他得到的最初报告是：一架小型双引擎飞机撞上了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楼。布什以为这只是飞机驾驶员失误导致的事故。

　　而正当切尼想着“一架飞机怎么会撞上世界贸易中心”的问题时，他在电视中又看见了第2架客机撞击世贸中心南楼的镜头。

　　当最终弄清楚美国遭到了恐怖袭击后，布什决定继续留在教室内向一群2年级小学生发表讲话。“总统告诉我们，他的直觉是要保持镇静，不要让这个国家在一个危机时刻看到（总统作出）激动的反应，”独立调查委员会说。

　　50分钟过后，布什登上“空军一号”专机，飞向空中，但目的地却没有确定。当时政府官员的想法是，让布什尽快进入空中，然后再决定去向。

　　副总统：以为客机被击落

　　躲藏在白宫地下掩体中的切尼与布什进行了一系列电话联系。他要求布什授权战斗机击落被劫持的客机。

　　随后，躲藏在白宫地下掩体中的切尼与布什进行了一系列电话联系。他要求布什授权战斗机击落被劫持的客机。

　　切尼的指挥部在当地时间9月11日上午10时02分接到通报，一架被劫持的飞机正在飞往华盛顿。这就是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它于上午10时03分坠毁在宾夕法尼亚州乡间。但当时，白宫并不知道这架客机已经坠毁，还以为它将对华盛顿发动袭击。

　　在上午10时10分至10时15分之间的某个时间，一名助手告诉切尼，第93次航班距离白宫仅有128公里，他要求切尼授权击落这架飞机。切尼随即下达了命令。几分钟后，这名助手向切尼报告说，这架飞机已经飞到了距离白宫100公里处，切尼于是又再次授权击落该机。

　　当时就在切尼身边的白宫办公厅副主任乔舒亚·博尔顿建议切尼与布什联系，请求总统批准这一授权。切尼于是与布什通话，获得了批准。此后，切尼手下官员得到消息说，一架飞机在宾夕法尼亚州坠毁。这些人当时还在想，它是否是因为切尼的命令而被击落。

　　上午10时30分左右，切尼手下官员开始收到关于另一架被劫持飞机的报告，据说它距离白宫的距离仅有8至10公里。切尼又再次下达击落令，但后来发现这是一架救助伤员用的直升机。

　　赵卓昀（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