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周曙波／文 闫化庄／图

　　“继产品经济和服务经济之后，体验经济时代已经来临。”《哈佛商业评论》如是说。而无论从市场规模、出现时间还是从业内企业的数量和实力来看，河南的户外体验式培训行业还处于粗放的起步阶段。虽然，拓展新市场者面临诸多特别的困难，但市场魅力四射令人难以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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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1日星期五晚，新乡辉县沙窑乡南坪村的村民许爱林的农家宾馆又接待了一批特别的客人。近几年来，南坪靠太行山的美景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但许爱林发现，这些通常周末过来的客人与一般的游客有一些不同，比如，同行的往往有数十人，他们回到宾馆时总是满身泥土。之前他曾偷偷地看过，这些人并没有游山玩水，只是在一起做一些摔摔打打、跑跑跳跳的游戏。许爱林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城里人为什么要到这大山里折腾自己。

　　其实，许爱林接待的是前来进行拓展训练的某银行的员工。目前已有几家培训机构在太行山下建立了自己的拓展培训基地。而且，别说他不明白，对于城里许多专门做企业管理的人来说，那些“游戏”都是新鲜玩意儿。

　　采访中，几乎所有从事拓展培训业务的机构负责人都告诉记者，他们进行业务推广时，50％以上的客户都不知道这种培训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河南市场第一个从事这个业务的河南博思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思）总经理黄学焦称，通过从2002年到现在的推广，拓展训练在河南的市场已经基本形成，“绝对是朝阳产业”。

　　1995年将拓展训练这个概念首次引入中国的北京人众人教育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人众人）总经理杜葵说，公司近年业务年增长率保持在40％～50％，而早年的这个数据可以达到70％。

　　拓展似乎于不知不觉中成为培训新宠。

　　数日采访，记者充分体验了这种以体验式教育理论为基础的新型培训业务的喜悦和困惑。

　　行业潜藏名称官司？

　　在所有从事该类培训业务的公司宣传册或网站上，都有类似的起源故事：拓展培训起源于二战时候的英国。那时候反法西斯盟军的商船、战船经常被德国打沉，但船被打沉之后总有人能逃生回来。这些逃生回来的是什么人？经过研究发现，逃生回来的人不一定是身强力壮的人，但都是意志力特别坚强，求生欲望特别强的人，这些人有丰富的生存经验，有很多不一样的品质，包括跟团队的配合和协调。受此启发，部队专门设计了针对性的训练。战争结束之后，大家觉得很多这样的品质在商界也非常重要，所以渐渐地把它融入到企业的培训上，变成一种比较现代的培训方式。

　　大家都在不遗余力地推广同一个概念：“拓展”。但记者在采访了人众人之后发现，这个行业的名称令人困惑。

　　杜葵介绍，人众人的创始人刘力在一次国际培训界学术研讨会上接触到体验式培训后，经过研发改造后构建了一套课程，并为该课程命名为“拓展”。杜葵说：“1995年，我们在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注册了‘拓展’商标，使‘拓展’商标在教育、培训等十几个领域里得到了法律的保护。”

　　按此说法，“拓展”似乎为人众人所专有。但是，在实际的推广中，“拓展训练”四个字无形中有了泛化的意味，成了户外体验式培训的代称。

　　“就像‘吉普’是克莱斯勒的品牌，不是所有的越野车或者ＳＵＶ（运动功能车）都可以打上‘Ｊｅｅｐ’标志，虽然吉普车曾经泛化成一种车型。”杜葵说。

　　“但是现在，全国各省市做户外体验培训的绝大部分机构都在打‘拓展’这张牌。”

　　有企业持不同的看法。

　　郑州启典拓展训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启典）总经理周刚说：“你不能将冰激凌注册成商标，然后就不让大家使用冰激凌这个词儿呀。”

　　在名片、宣传册上，记者看到，除郑州北极光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极光）使用了“外展”外，其他公司都有很醒目的“拓展训练”字样。

　　而且，绝大多数的客户口中提到的也是“拓展训练”。

　　据记者了解，国际上有专门的“体验式教育协会”（ＡＥＥ）、“挑战性课程技术协会”（ＡＣＣＴ）等。体验式培训形式广泛，比较流行的主要有户外体验式培训、沙盘模拟、行动式学习、教练等。目前，国内对户外体验式培训的认知主要是拓展训练、魔鬼训练等。

　　“这个行业也许应该早一点规范到体验式培训这种叫法。”杜葵说。

　　行业名称的复杂性是否意味着将来这个行业会出现官司，现在还无法确定。但不管怎样称呼，行业本身的优劣、其发展的潜力和存在的问题都不会因名称而改变。缺乏标准鱼龙混杂

　　和其他发展中的行业相似，体验式培训行业也存在竞争不规范现象。

　　一个常见的现象就是恶意压价。据启典总经理助理陈军介绍，在郑州市场周末两天两晚户外体验式培训的正常价格应该在每人600～800元，但有公司用80元一位来招揽客户。他说：“80元只能做冒牌的体验式培训，培训的核心是提升人力资源管理水平，而不简单是背着包、拿着绳。”

　　目前河南市场上从事户外体验式训练的公司主要有四类，一类是注册为企业管理咨询公司，从初创即以户外体验式培训为主营业务，一类为原来从事室内励志的机构转移到户外，一类为一些登山、攀岩等野外俱乐部演变而来，还有一类则是旅行社兼营。

　　而周刚介绍，一些不规范操作者的做法是，选定一块场地，建堵求生墙，修个断桥，拷贝一些类似的课程，就开始组织人员上马了；有些就像经营公园里的游乐项目，对培训者按项目分别收费。“从培训的角度看，这极大地降低了这类培训产品的品位。”他说。

　　鱼龙混杂的现象可能让企业在选择体验式培训服务时多有不便，也严重影响科学的体验式培训方式的推广。

　　将市场拓展到底

　　培训师水平不仅成为客户选择公司的标准，从某种角度说，也成为体验式培训机构赖以成立和生存的条件。培训师是各个公司的“命根子”。

　　据了解，一般来说国内的体验式培训常规课程多为“团队激励课程”、“新人融入课程”、“领袖才能训练”、“回归自然课程”等内容，项目名称差距不大，但每个公司的实施则千差万别。这其中，起决定作用的就是设计和操作这些项目的培训师的整体水平。因为没有专门的机构来培养培训师，这些培训师显得弥足珍贵。

　　“因为一个合格的体验式培训师不仅要具备多种户外专业技能，取得诸如登山、野外求生、山野救护等专业资格，而且还要具有管理学、心理学、成人培训等多方面的知识背景和一定的经验。”黄学焦有些激动，“一个培训师的成长要花费不短的时间，目前，对这类人才的吸引、培养、激励、发展、保留，是一个公司在管理上的重大课题。”

　　从采访中获悉，体验式培训师如今已身价不菲。“如果从北京聘请一个培训师，他们的要价能达到每天5000元，外加交通食宿费用，成本太高。”周刚说，“所以河南的机构大多是自己培养培训师。”

　　制约体验式培训发展的因素还不仅仅是人才。因为组织不同部门、不同层次的员工参加体验式培训，宇通客车人力资源部的曹小姐说自己在郑州、北京累计“拓”过了五六次。“拓展训练对提升团队精神的确有效。”她说，“但如何让效果持久是一个问题。”这些问题给业内的培训机构提出了警示。北极光总经理何建华认为，目前大家都在致力于开发新的客户，竞争还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郑州乃至河南的企业中，参加过体验式培训的企业或机构还十分有限，一些机构的所谓老客户也只是对企业的员工分批进行此类培训，“新市场的潜力还很大。”几位业内人士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