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核扩散的阴影里游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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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22日08:06 扬子晚报 | |||||||||
左右为难的IAEA太软 IAEA(国际原子能机构)眼下的首要议程,和过去一年来的所有时候一样,仍是伊朗的核计划。布什当局相信伊朗正在秘密开发原子弹。但在记者上月对德黑兰的访问中,伊朗官员们坚称:他们只不过是在改善他们的“能源构成”,在丰饶的石油供应中添加核能。但无论是对于布什当局,还是它的主要盟国,一个能生产武器级铀的伊朗,显然是不能被接受
“IAEA”和《核不扩散条约》的约束显然是很明确的,但用来支撑这一约束的手段看来太软弱。布什当局认为,目前在伊朗核问题上的僵局,是国际社会尤其是“IAEA”能力下降的一种验证。甚至连IAEA总干事穆罕默德·巴拉迪也说,整个的核不扩散制度正处于崩溃的危险之中,尽管他把美国的好斗视为威胁该制度的因素之一。 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在1953年12月8日提出的“原子能为和平服务”的核心意旨,从一开始就让IAEA处于矛盾的境地。它不仅负责和平利用核能,确保核材料的妥善处理,还负责监控世界各核强国的设施和储藏。直到十年前,核查员们充当的还是“会计师”,而不是警察。多年来,他们耗费了难以数计的时间,对像加拿大和瑞典这样并无危害的国家发布的声明,反反复复进行交叉核对。正如巴拉迪所言:“当时的核查通常就是‘米老鼠与唐老鸭’这样的游戏。” 每年都为伊拉克开“清白证明” 它这时似乎还是一个隐形的组织,只是到了1991年海湾战争之后,世人发现伊拉克竟然躲过核查人员的注意力,在世界各情报机构的鼻子底下,推进着核武器计划时,“隐形”状况才出现了变化。今年3月,IAEA中东和亚洲多国核查事务负责人欧利·海罗伦,在奥地利维也纳总部向记者展示了伊拉克图瓦萨1991年遭轰炸后的航拍图片。他解释说,在1991年战争之前的多年间,伊拉克人总是带领核查人员们像走迷宫一样地,在这座1平方公里的庞大建筑体里穿行,最后才抵达一座并无任何危险品的建筑。IAEA也就每年都为伊拉克开出一张“清白”证明。 理查德·胡珀1991年至1993年在伊拉克执行核查任务,记者询问他们当时是否要求去看看旁边的一幢建筑,他回答说:“伊拉克人肯定会回绝的。”这种核查都得由细致的协议和下层协议规范着,核查人员活动的时间、地点和方式都是这样。IAEA也可运用其“特别核查”权力,但这种冲突性行为对于IAEA的惯例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一旦被揭露朝鲜干脆退出 IAEA当时没有自己的情报搜集能力,而这一由35个成员国组成的国际机构,又不情愿使用由各国采集的情报数据。这在1993年出现了变化。核查人员们在朝鲜发现了一处铀处理工厂,各种测试表明朝鲜比其宣称的更为频繁地制造浓缩铀。核查人员们对这种矛盾大惑不解时,克林顿当局向汉斯·布利克斯出示了一系列的卫星图片,最初出现的是一处废料储存设施,然后是一行足以将该设施与大路遮开的高大树木,然后是埋藏该设施的一片新植草地。 布利克斯向主管们展示了这些图片,以支持自己进行特别检查的要求。正如理查德·胡珀回忆的:“布利克斯安排主管们观看了这些图片,大家真的是震惊得哑口无言。”朝鲜代表们“嘴巴大张着坐在那里,不过时间并不长。他们走了出去,然后宣布将退出这些监督机制。” 退出比阳奉阴违更致命 在某些方面,朝鲜的退出对于IAEA的影响,甚至比伊拉克的阳奉阴违更致命。该机构终于成功地揭露一个秘密的武器计划,但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它又失去了对这个计划的控制。 巴拉迪时任IAEA法律事务主管,对于该问题的处理方式,他的评价是:“南辕北辙的典范”。朝鲜当时也许将面临联合国安理会的严厉批评,但因一些国家的阻挠而作罢。为了寻找替代方案,克林顿当局1994年同意帮助朝鲜加强其核能计划,以换取朝鲜中止核武器计划。 但对于朝鲜是否遵守承诺,核查人员们就再也无计可施了。正如巴拉迪所言,朝鲜“过了5年6年甚至7年不受监控的日子,并且设法保留着废燃料棒”。一个由核武装的朝鲜现在可能已成既定事实,而且更为糟糕的是,美国等国担心朝鲜也许已经从事核扩散业务。核查人员们近来已有证据表明,该国2001年向利比亚输送了2吨铀。 美国让IAEA名声扫地 该机构在朝鲜再没得到核查的机会,但在伊拉克却有。在1991年海湾战争后,IAEA重返伊拉克,结果很快就发现该国的秘密武器计划不只存在于图瓦萨,而是遍布于各地。伊官员每次都试图挫败核查人员们的努力,批评者们也指责该机构太容易在冲突前让步,但到核查人员们1998年底离开伊拉克时,他们相信自己已发现并确实消除了伊拉克核计划的任何一点迹象(他们后来的确也被证明是正确的)。 2003年伊拉克战争之前的数周,包括布什、切尼和鲍威尔在内的美国高官,争相指责IAEA在武器核查上的“软弱与无能”,使其名声扫地。但在当年10月,布什当局指派搜寻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主管大卫·凯,在历经半年的努力后宣称:他没有发现伊拉克1998年后还有核活动的任何迹象。他还说,“(联合国)核查人员在1990年代初督促伊拉克销毁了巨量违禁武器”。 巴拉迪想让隧道尽头有阳光 喜怒不形于色的巴拉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复仇的快感或者愤怒的情绪。但就如目前朝鲜核僵局一样,他将伊战视为外交失败的一个例子。他说,伊拉克人“多年来曾一直欺骗国际核查制度”,因而必须频频对他们的口是心非进行挑战和攻击。但他又补充说:“我们从来就没有让伊拉克人能有这样一种感觉:隧道的尽头还会有阳光。” 巴拉迪说,他当时意识到如果在核问题上减轻对萨达姆的指控,或者减轻制裁,也许能刺激萨达姆愿意在生化武器计划上合作。巴拉迪的性格就和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一样,都小心谨慎地宁愿站到接触与对话而不是对抗的立场上。巴拉迪说:“我们一生中学习的最终极教导之一就是妥协。你得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想。” 伊朗骗人没商量 和1980年代的伊拉克一样,在199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伊朗从IAEA获得的也是一纸“清白”证明。伊朗报告说它只有一个“有限的核计划”,IAEA也适时地证明确实是这样。但美国等国情报机构确信伊朗在隐瞒什么。2002年夏天,伊朗一抵抗组织披露了该国几处核设施的存在,其中主要的是在纳坦兹的一处浓缩铀工厂。次年2月。巴拉迪和一队核查人员参观了那家工厂,结果发现了为获得浓缩铀所必需的离心分离设备等精密设施。 伊朗人声称纳坦兹是为民用设计的,由于为电厂提供低纯度浓缩铀的技术,与提炼为原子弹所需的高浓缩铀所需技术是同一的,这话应该还算说得过去。但由于伊朗几乎在任何问题上撒谎,情况大大恶化了。核查者随后发现:这些离心分离机属于巴基斯坦对荷兰设计方案的改进版,但伊朗人声称它们是在本土设计的。伊朗人还说,他们从来就没用这些设备来处理铀,但核查者们后来发现了使用过的痕迹。这种欺骗、拖延持续了好几个月。 英法德出面来斡旋 布什当局正为伊拉克战争忙得不可开交,欧洲外交家将这一形势作为证实外交途径价值的一个机会。去年10月,英法德三国外长奔赴伊朗首都德黑兰,为伊朗提供了其垂涎已久的贸易机会,以换取其搁置核活动,并完全透露核计划。可能由于美国一直威胁要将伊朗核问题提交安理会讨论,在10月份签署的这份《德黑兰宣言》中,伊朗不仅答应了英法德的要求,还接受了《核不扩散条约》的《附加议定书》,扩充了核查者们寻找东道主国未曾透露的设施的能力。 因此,到去年秋天的时候,伊朗人、欧洲人和IAEA都有理由相信:一种替代战争(例如在伊拉克)和僵持(例如在朝鲜)的新型合作典范,已经可以触摸得到了。但就在这时,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愿意透露本国的秘密武器计划,以改善同西方的关系。他这一决定的后果,就是透露了大量有关核武器交易的情报。IAEA官员们开始相信:伊朗肯定也和利比亚一样,拥有更先进的离心机的设计式样。当欧利·海罗伦12月份质询伊朗官员时,他们承认说确实如此。伊朗人又编造了一条为自己辩护的理由:他们认为“研究和开发”并无必要透露,从而使得情况更为糟糕。 怕被人瞄准不敢有看法 当记者今年3月前往维也纳采访IAEA主管会议时,美国和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等主要盟友,正要求IAEA通过决议强烈谴责伊朗的不驯服。当时有传言说,美国负责武器控制的副国务卿、强烈反对国际机构(尤其是IAEA)的约翰·博尔顿,正在那里四出活动。而在此前数周,博尔顿向欧洲的同等级官员们发出了一封让他们悚然一惊的书信,提醒他们注意伊朗对于国际和平和安全的威胁。这一传言后来证明是一些人的臆想,但巴拉迪看来已经听到了鼓点。 在会前的记者招待会上,伊朗“违背”了自己全面透露核计划的义务——这在巴拉迪来说是很激烈的言辞了。 记者当时与巴拉迪交谈时,他说,他欢迎有决议来对伊朗人施压。而他更希望今后能远离口水战。记者对巴拉迪说,他的处境像极了安南——都要向美国人证明自己并非不可救药地排斥冲突的和事佬,同时又不被发展中国家看成是西方的奴才。他说:“实际上,我的处境比他更糟糕。我有裁定的权力,而安南没有。而这会让许多国家不舒服。不偏不倚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关键的。如果我们试图提供自己对事实的解读,我们就会成为被瞄准的目标。” 巴拉迪不想做傻瓜 现年61岁的巴拉迪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在那个星期的许多时间里,巴拉迪都在倾听伊朗人的抱怨,他们想让他出来直面布什当局。但自从发现新型离心机后,他们就失去了他的信任。巴拉迪对记者说,他曾对伊朗的最高领导人说,“我硬着脖子来帮助你们,结果我们看到的是这个”。他很担心这一真相的公开对I鄄AEA造成的危害。“它直接关系到我们这一机构的可信度,”他说,“我们正被掂量着,我们确实是在谨慎地选择言辞,但我们不想做傻瓜。” 在那周末,巴拉迪前往华盛顿会晤布什和中央情报局局长特内特,I鄄AEA现在不定期地接纳来自美国和其它国家情报机构的信息。他有一天对身边人说:“我们必须传递这样一条信息,IAEA并不是枯坐在维也纳的无所事事的官僚。”他还告诫说,不要为谁在伊拉克问题上被最终证明正确而洋洋得意,在此期间也不要和来自布什大选竞争对手约翰·克里阵营的使者接触。巴拉迪想展示出将核妖魔收回瓶中的一种模式,它与布什的主张不同,但他说:“我们必须让他们(布什等人)明白:我们的观点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充。” 既满足美国又安抚伊朗 那一周为巴拉迪下了很好的注脚。伊朗人已经赢得了“不结盟运动”国家的支持,它们中没有几个很关心核不扩散问题;而在决议的措辞上,争执双方已经令人绝望地僵持不下。伊朗人和美国人更是拒绝坐到同一间房子里来,因此加拿大大使只好在双方间来回奔波。到星期四晚上,巴拉迪被国务卿鲍威尔的电话吵醒,对方请求他亲自干预。巴拉迪常常愿意竭尽所能不拒绝鲍威尔的要求,因为他认为后者是布什当局最支持国际机构工作的人。第二天,双方在巴拉迪的办公室里开始了会谈——当然是通过各自与巴拉迪的交谈进行的。到星期六早上,他们就达成了协议草案,其中有足够多的“沉痛”来满足美国人,也有足够多的“防止误解的说明”来安抚伊朗人。 第二天,巴拉迪飞往华盛顿。他向保守派们解释了核计划与核武器计划之间的区别,对方对今后与他对话表现出兴趣。而在其后与布什40分钟的会谈中,他提及了种种必要性:确保俄罗斯核材料安全,确定核武器技术出口有罪,改善情报质量。记者听说伊朗人正寻求与美国达成交易,记者问他是否将帮伊朗人传话。他不予置评。他只是说布什显然对决议感到高兴。但巴拉迪意识到,这种情绪也许将被证明是稍纵即逝的。 伊朗的质问义正词严 人们也许会认为,考虑到在伊拉克没有找到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一颜面扫地的经历,布什当局会对伊朗核问题证据进行详细审察。但它并没有这样做,实际上,其立场可以归结为“有烟必有火”。白宫一官员对记者解释说,伊朗的核计划除了开发核武器,“再也找不出任何其它合理的解释”。但是,萨达姆当初阻挠核查人员,当然也“没有任何其它合理的解释”。可以想见,“没有任何其它合理的解释”已经被人们贬斥为只是在为动武找借口。 如果伊朗正在搞原子弹,那与记者交谈的伊朗官员们,肯定比记者所相信的要更具欺骗性。在这一问题上,过去是看不到一丝胡扯的迹象的。官方的界线就是:伊朗必须具有自行生产浓缩铀燃料的能力。当记者询问他们为何不干脆从别人那里购买核燃料时———在布什尔的反应堆就正打算向俄罗斯购买核燃料,我被告知说,经验让他们明白不能只依赖别人。但这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当记者拷问伊朗“安全委员会”官员侯赛因·莫萨维安时,他很直截了当地说:“想让伊朗不享有《核不扩散条约》下的合法权益,不让其拥有和平利用核能技术,这对伊朗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他一再提到了“双重标准”和“歧视”问题。他质问说,为什么伊朗就不能像日本那样享有核能的益处呢? 无害与致命界限很模糊 莫萨维安说,他预计“在很短的时间内——我认为是两年,我们就能达成《德黑兰宣言》里承诺的全面透明和信任”,然后提炼浓缩铀的活动又将继续。 但这几乎肯定不会出现。原因就是《核不扩散条约》所推崇的宗旨,现在指向的已是一条死胡同。和平利用核能与开发核武之间的区别,现在已不可救药地模糊了。核不扩散上的关键性问题,不在于硬件上——原子弹从来就不难制造,而是提炼浓缩铀的能力。在“燃料回收”上,同一技术既可军用也可民用。这仅仅是个时间问题,而且核能从无害变化到致命,这中间也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如果纳坦兹工程能获准继续上马,如果伊朗人能重新制造离心机,他们很快就将具备将低浓缩铀转化成核武器所需的高浓缩铀的能力。在一切都变得太晚了之前,没有人会知道真实的情形。这就是为何在伊朗人看来不能动摇的东西,布什当局、欧洲三国和巴拉迪本人无法接受的原因。 欧洲认为有烟未必有火 人们能说服伊朗封存其整个核浓缩事业吗?这取决于人们是否就像布什当局的许多官员们一样,认为伊朗人是肆无忌惮的谎言家。对于他们来说,围绕伊朗核问题的争议,再次表明国际社会和国际机构不堪面对为非作歹者。布什当局的政策制订者们,现在对于伊朗人和欧洲外交家越来越不耐烦,认为欧洲外交家就像在伊拉克问题上一样,“虚幻地”相信进一步谈判的价值。当局希望IAEA要做的,就是将该问题作为对国际和平与安全的威胁,提交联合国安理会;他们现在只是还没法如愿以偿。他们想这样做的目标,就是“我们必须将这一问题提到比现在更高的高度”,从而号召盟国至少要威胁对伊朗实施经济制裁和政治孤立。 欧洲人的看法与此大相径庭,而在伊拉克问题上对美国亦步亦趋的英国,这一次也不愿再与法德剥离。一方面,美国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指控的可信度已不如从前。欧洲人也明白,有烟未必就有火。正如欧洲三国一外交官所言:我们已经经历了如此之多令人吃惊的事情,我不排除有秘密的计划,但“我们从来就没看到任何补充性的可信证据”。欧洲人也不认为伊朗人总体上已经违背了去年10月的承诺。英国外交部的一名官员说,“我们认为走IAEA和程序,现在是镇上最受青睐的节目”。 欧洲人的方式,就是继续对伊朗人施压,但又让他们看到隧道尽头有一点亮——在伊朗议会签署附加议定书,也许有限度地扩充贸易关系。而核燃料回收问题怎么办?让“暂时”搁置状态持续尽可能长的时间,直到宗教领袖们为能看到理智之光的新政府让路。在德黑兰的一名西方外交官向记者说,现在不是寻求“真相、公正和透明”的时刻,而是尽可能寻求“实际上可行的方案”。而在白宫和五角大楼看来,这种建议只不过是“老欧洲”道德力量贫乏的标志。 退出IAEA也没好果子吃 如果威胁退出IAEA,伊朗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这将导致布什当局乐意强加的那种孤立。但如果无休无止地施加压力,也几乎肯定将导致伊朗议会拒绝接受附加议定书。伊朗也具备在伊拉克什叶派中掀起大波大澜的能量。巴拉迪的柔中带刚的温情主义也许是必要的。伊朗人感觉到自己被不友好的国家包围,受到以色列的威胁,现在又被美军包围着。核燃料回收对他们具有护身符般的魔力,不仅关系到民族自尊和独立,而且也可能是一种震慑手段(尽管他们并不承认)。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想永远保有它,他们的动机和政治上的担心与算计,远非布什的“邪恶”两字所能概括。 1997年,IAEA开始推动附加议定书。附加议定书容许IAEA核查者去查看他们有理由相信可能容留核设施的任何建筑,而且可以只提前两小时通知将进行定点抽查。核查者们说,附加议定书为他们提供一切必要的手段,去找到一切可以找到的东西。但问题是,尽管一些有核计划的国家(包括美国)已经签署了议定书,但还没有批准它。 布什再念“紧箍咒” 布什已经提议说,来自《核不扩散条约》的许多好处,都应当以批准附加议定书作为先决条件。但即使是那些已经签署的国家,也仍然可能欺骗核查者,就如伊朗人现在可能在欺骗也可能没在欺骗一样。IAEA总是得依靠各国情报机构的侦察活动,就如它1993年朝鲜核问题以来时不时要做的那样。美国官员们说,中央情报局已经许诺将来与该机构密切合作。 如果某个国家像朝鲜那样退出《核不扩散条约》,或者像巴基斯坦、印度、以色列那样拒绝签署它,或者就像伊拉克那样阻碍核查者,那IAEA就没治了。巴拉迪已经提议将该条约作为一种义不容辞的义务,就像有关大屠杀的公约一样,这样一来,退出就是非法的。但国际社会也还得准备与不法者打交道。 如何才能绞杀核黑市 我们如何才能绞杀核材料和核技术黑市?布什当局的努力在这一问题上获得的分数,比它在大多数国际问题上都要高,它正在传播其所谓的《扩散安全倡议》,这一国际协议的成员国队伍正在扩大,它们在协力拦截核材料;去年从一艘开往利比亚的轮船上缴获的离心机,就是迄今为止该协议成功的一大案例。 美国还曾承诺将耗资4.5亿美元,确保以前由美国和俄罗斯生产的数以吨计的铀和钚。但俄罗斯并非只是唯一的核扩散问题国家。许多国家并不禁止销售核材料,所以巴拉迪常常说到建立出口控制新机制的必要性。 核协议显然应当改写,以便各国不再拥有自行制造浓缩核燃料的权力。巴拉迪已经提议说,用于出口的浓缩铀的生产,应当置于多国控制之下。核燃料的供应应当由国际协议来保证,让伊朗这样的国家再无理由来坚持自己的计划。布什今年2月推出了一个替代性的方案,他提议将对浓缩铀的控制,置于由40个有核计划国家组成的“核供应国集团”之下。 需要更多国际团队来合作 巴拉迪说,这种只允许一些国家销售浓缩燃料的做法存在问题,南非(它自愿放弃核计划的)代表会说:“为何像巴基斯坦、印度、以色列这样违背《核不扩散条约》的‘流氓国家’可以加入供应集团,而我们就得出局呢?”在巴西和日本可以保存核计划的情况下,又怎样才能诱导伊朗人废除自己的核计划呢? 巴拉迪坚称,他和布什的区别,并非“意识形态上的”而是“理解上的”。但他们之间还存在着这一差异:巴拉迪青睐于一种建立于协议上、面向普遍国家的解决方案,而不是像布什的“核扩散倡议”所主张的那种小团体。不扩散看来确实是对世界联合行动能力与意志的最高考验。“卡内基基金会”上周为寻求“普遍遵从战略”而提出的一条建议指出:“核心的问题就是:防止核武器扩散需要更多的国际团队合作,这要比布什当局所认为的要广泛得多;需要国际社会的更大的意志,这要比布什当局所能召集的要强大得多……美国没法独自挫败这些威胁,即使有一个小规模的志愿者联盟也不成。这需要数十个国家的持续合作,以拓宽、强化与实施核不扩散规定。” 美国必须取消双重标准 如何才能达成这种合作?许多无核国家抱怨说,美国试图改变规则,以便它们无法生产核燃料,并且必须签署附加议定书,而它自己却厚颜无耻地违背《核不扩散条约》所推崇的裁军义务。而且布什当局已经开始研究新一代的战术核武器。这不正是伊朗人所指责的美国的双重标准吗?巴拉迪说,他相信美国确实是这样。上周在纽约,他异乎寻常地带着点刺说:“有些人老是嘴上叼一支烟,却吩咐所有其他人都不要吸烟。” 在布什当局看来,这不算严肃的争论。一官员说,这种对有关美国裁军的担心,是“言辞上的”而非实在的,而且任何时候也不会导致核武器和核燃料库的毁灭。但正如无法通过一系列的威胁,来说服伊朗放弃其燃料回收计划一样,如果我们让自己完全规避一些核心要求,那我们也不可能征集到朋友来建立一种新型的全球性核不扩散秩序。石志宏 编译自6月13日《纽约时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