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200多天后，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侯赛因1日回到了巴格达一处曾属于他的宫殿。不过，这次等待他的不再是狩猎与钓鱼，而是反人类罪等严重指控；恭候他的也不再是谦卑的下属，而是威严的伊拉克特别法庭法官。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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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ＣＮＮ）记者在现场报道说，萨达姆由美军直升机运送到一处军事基地，然后被押上一辆用装甲特别加固过的客车前往法庭。一路护送的还有4辆“悍马”军车和1辆救护车。

　　到达目的地后，萨达姆戴着手铐，拖着脚镣，从车上走下，在两名伊拉克狱警押送下步入一扇由6名伊拉克警察守卫的法庭大门。进入室内后，警卫解开了萨达姆的手铐脚镣。

　　萨达姆出庭后不久，一段在法庭内拍摄的录像就在各大电视媒体上出现。这也是自他去年12月被捕以来首次出现在电视画面上。从录像上看，萨达姆身穿深色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衬衣，没有打领带。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镜头。

　　萨达姆眼窝深陷，眼袋明显，看上去略显憔悴，胡须经过精心修剪，大部分呈灰白色，但精神状态良好。他面对一名法官侃侃而谈，言谈间还不断作出各种手势，包括不时用手捋眉毛，把一个胳膊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腮帮子。

　　斗志犹存

　　只有10多名记者获准进入法庭采访。他们报道说，虽然形势今非昔比，但首次出庭的萨达姆却仍然表现得桀骜不驯。

　　现年67岁的萨达姆讲到激动时瞪大了双眼，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质问法官。在旁听席上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记者克里斯蒂安·阿曼保尔形容说，他“时而疲惫，时而好斗”。

　　法庭上，法官向萨达姆宣读了对他的初步逮捕令，列出了对他的7项指控，并宣告了他作为被告的权利。

　　这7项罪名包括：

　　1974年杀害宗教人士；

　　1988年用化学武器杀害库尔德人；

　　在过去30年间杀害政界人士；

　　1986至1988年间，迫使大批库尔德人背井离乡；

　　1991年镇压库尔德人和什叶派起义；

　　1990年入侵科威特。

　　面对法官，萨达姆连说两遍“我是萨达姆·侯赛因，伊拉克总统”。由于没有辩护律师在场，他拒绝在指控他1990年下令入侵科威特为一项罪行的法律文件上签字，他说：“请允许我不签字，直到有律师在场……当你们再次把我带到这里时，在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把所有这些文件给我。你们为何要以一种我们今后可能会称之为仓促的方式行事呢？”

　　萨达姆还略带微笑地环顾四周说：“这完全是一出戏剧，真正的罪犯是（美国总统）布什。”

　　从这一点看，萨达姆是有意抓住特别法庭本身的合法性这一根本问题来作为反击的武器，这一点与他的律师们不谋而合。“这是一个关于公正的笑话。我们正面临着明显的司法混乱……他们说，审判会公正进行，但这似乎根本没有可能，”由萨达姆妻女聘请的律师团成员穆罕默德·拉什丹6月30日说。

　　拉什丹说：“针对总统先生（萨达姆）的任何审判都是非法行为，因为这种审判基于侵略战争之后。这一审判不会公正，因为还没审判他们就已经给萨达姆定了罪。”

　　法官在法庭上说，如果萨达姆没钱聘请律师，法庭将为他指派律师。萨达姆讥讽说：“但是，所有人说，美国人说，我有数以百万计的美元现金存在日内瓦。为什么我请不起律师？”

　　当听到法官指控他1988年下令用化学武器杀害数千库尔德人时，萨达姆回答说：“是的，我听说过那事。”言下之意，他似乎否认自己与此有关。

　　萨达姆还质问法官，即将对他进行的审判是依据前政权时期的法律还是“其他法律”？

　　萨达姆之后，还将有另外11名前政权高官陆续出庭。

　　重“游”旧地

　　用作法庭的宫殿位于巴格达西南郊，距巴格达国际机场不远。宫殿内有一个人工湖，可以看见有鱼在水中游动。特别法庭听证会地点就设在宫殿建筑群内。

　　过去，萨达姆核心圈子里的一些人曾在这座宫殿附近狩猎游乐，萨达姆的长子乌代还曾把宫殿建筑群中的一栋房子当作他幽会的定点场所。

　　现在，这片建筑已经被用作美军基地，并改名为“胜利营”，是一些美国将军的指挥部所在地。宫殿附近就是高度戒备的拘留所“克罗珀营”，萨达姆和其他一些前政权高官据认为就关押在此。

　　当天用于听证会的这栋建筑为八角形，并不高大，外墙呈沙土色，一旁就是一座清真寺。虽然这栋建筑并不起眼，但这里却已经举行过数起引人关注的审判，包括上星期对萨布里纳·哈曼的审判。他是7名因涉嫌虐俘而被送上法庭的美军士兵之一。

　　萨达姆在位期间曾在伊拉克各地建造宫殿，供自己家人和伊拉克高官使用。据伊拉克民间传说，萨达姆每晚都要换一处宫殿居住。但为随时准备迎接他的到来，每座宫殿都要准备好晚宴。就拿7月1日再次“迎”来萨达姆的这座宫殿来说，地面一律用大理石铺就，大门都是实木雕刻而成。而在举行听证会的建筑内，墙上悬挂着古代艺术品，地上铺着据称价值4万美元的丝质地毯。

　　这座宫殿建于20世纪80年代，当时的名义是为了庆祝伊拉克军队重新从伊朗手中夺回法奥半岛。当时，萨达姆正是得意之时，也是美国支持的“盟友”之一。而今，豪华宫室犹在，其主人却已然沦为阶下囚。赵卓昀（新华社供本报特稿）新华／法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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