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西非：贩卖儿童何时休 第2页:罗马尼亚：斩断贩卖儿童黑手

　　林亭

　　一条龙服务--2万美元！

　　一对英国夫妇一直想领养一个罗马尼亚孤儿。他们在伦敦的一家机构登了记，但几个月过去了，一点确切消息也没有。后来听人说，只要带上钱，亲自跑一趟这个位于黑海边上的东欧国家，几天就可以把事情搞定。

　　这对夫妇很快来到罗首都布加勒斯特，经熟人指点，找了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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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直奔布城以北的一个城市。3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一家孤儿院。据说这家孤儿院的女院长私下一直从事婴儿买卖，且跟当地的权势阶层关系非同寻常，连警察也从来不敢进入这家孤儿院“滋事”。

　　由于有熟人介绍，双方一见面便开门见山。女院长当即带着这对夫妇在孤儿院里走了一遭，让他们看了60来个婴儿。婴儿个个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不过仔细观察，不难看出“无人疼无人爱”的痕迹：好几个孩子在不停地抽搐着，另一些则茫然无神地盯着你……

　　回到办公室，院长拿出3张照片，让他们选一个。照片的背后写着孩子的名字：安德列、尼库、利维乌。院长说，这3个孩子都是父母亲自送来的，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将孩子抚养成人。“我可以很快办妥领养的一切正规手续，”院长把握十足地说道。原来她女儿就是精通办领养整套手续的律师！

　　“你们就在伦敦等着好消息吧！”院长最后似乎不经意地提了一下手续费——一条龙服务，2万美元。

　　数万罗孤儿成为螟蛉子

　　上述一切绝不是那对英国夫妇的独特经历。最近十几年来，领养了数万名罗马尼亚孤儿的欧美公民都走过了类似的路。

　　罗马尼亚人口不足2300万，但最近10年，每年被外国人领养走的儿童数量却居世界前列。罗马尼亚孤儿多，这里既有历史上的因素，也有现实的原因。在1989年以前的齐奥塞斯库执政时期，由于当局采取鼓励生育禁止堕胎的政策，许多非婚生孩子往往被送往各地的孤儿院，由国家负责抚养。20世纪80年代末政权更迭后，这些孤儿成为国内外慈善机构关注的焦点，许多孩子纷纷被美国和西欧国家的公民领养；最近10多年，罗马尼亚处于政治和经济转轨时期，初期的“休克疗法”击倒了许多家庭，不少贫困潦倒的年轻人为了生计只能把“生不逢时”的孩子送到孤儿院里，许多未婚少女或贫困妇女甚至在医院生下孩子后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据透露，仅最近两年，罗马尼亚全国的妇产医院就收养了近3000名弃婴。

　　目前，罗马尼亚大大小小的领养机构成百上千，孤儿院现有孤儿多达10万。这些机构中也包括了上述那对英国夫妇遭遇的那种暗地从事贩卖儿童勾当的黑店。良莠不齐的各类机构滋生了靠贩卖儿童牟取暴利的罪恶温床。罗马尼亚儿童领养业是个大产业，一个孤儿的“标价”通常在1万至5万美元之间，每年为那些开设领养中介机构的人带来几百万美元的暴利。当然，并不是所有孤儿院都是贩卖儿童的黑店，其中有不少的确为可怜的孤儿找到了幸福的新家。然而，一粒老鼠屎往往能毁掉一锅汤，由于一家家黑店、一桩桩丑闻不断被媒体曝光，罗马尼亚孤儿院贩卖儿童的恶名才远近闻名。

　　一些罗马尼亚人贩卖儿童上了瘾，移居到国外后竟然重操旧业。据《华盛顿时报》6月初报道，在美国得克萨斯州拉雷多市定居的罗马尼亚妇女玛丽娅·蓬多克因涉嫌贩卖婴儿被当地警方拘留。联邦调查局发现，这个53岁的罗马尼亚妇人和她的两个女儿通过在墨西哥的报刊上发表小广告寻找婴儿的“供方”。条件谈妥后，怀孕的墨西哥妇女应邀前往玛丽娅家中，孩子出生后，墨西哥妇女拿钱走人，而玛丽娅母女仨则以数倍的价格将婴儿卖给急着要孩子的美国家庭。

　　那不勒斯街头的流浪儿

　　如果说有些人仅仅利用孤儿捞点外快，但毕竟还是给孩子找到了一个新家，一对爱他们、疼他们的再生父母，那么，另一些人的所作所为则是天地难容。据当地报纸报道，在意大利名城那不勒斯，近年来出现了不少由罗马尼亚茨冈少儿组成的乞讨团伙。前往暗地采访的记者发现，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被罗马尼亚一些不法中介机构以招工为名骗来的。这些孤儿有的因为年龄偏大，在孤儿院里很难碰到愿意领养他们的外国家庭；有的则本来就是居无定所的流浪儿。他们本想通过出国工作自谋出路，等偷渡到了目的地后才发现自己被不法分子利用，不得不在街头卖唱、乞讨。至于那些既不会玩乐器又没有好嗓子的孤儿，日子更不好过，每天不得不装成瘸子或有其他能够引起人们同情的生理缺陷，在街头乞讨。当然，每天的收获除了很少一部分外，其余的都必须上交给头儿们。据内线透露，一个团伙的头目收入不菲，平均每天能从乞讨的孤儿那里获取2000～4000欧元（1欧元约合10元人民币）。

　　今年6月9日，罗警方同意大利同行合作，在罗东北部的苏恰瓦县一举抓获10名人贩子。他们涉嫌在当地“招募”80多人，准备转手卖给意大利的乞讨行窃团伙头目。令警方惊讶的是，10个嫌疑人中，一个名叫亚历山大·瓦尔加的茨冈人竟然因在当地茨冈人中名望较高，且“合法”生意做得大，即将被茨冈人党提拔为县党委第一副主席。

　　美国“父母”在期盼

　　正如当地报纸所评论的那样，国际领养成就了一个几乎是无本万利的行业，编织出一个又一个贩卖儿童的犯罪网络，腐化了一批批各国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员。为此，欧盟方面多年来一再警告罗马尼亚当局：如果不在这个问题上采取断然措施，罗马尼亚加入欧盟的进程将受阻。在欧盟的一再施压下，一部有关儿童领养的法律草案匆匆出台。然而，处于欧盟和美国夹缝中的罗马尼亚满足了布鲁塞尔方面的要求，却得罪了华盛顿当局。

　　《今日美国报》今年早些时候报道说，自1989年底以来，美国人共收养了约8300个罗马尼亚孤儿，其中绝大多数为婴儿。然而，罗马尼亚新的领养法几乎禁止了年幼孤儿的国际收养，规定只有侨居国外的孤儿直系亲属才有可能收养这些孩子。这一法律草案一旦正式生效，将事实上关闭外国人收养罗马尼亚儿童的大门，从而使许多美国家庭失去了领养罗马尼亚儿童的机会。

　　科尔布一家是目前在美驻罗使馆登记的等待领养孤儿的177个美国家庭中的一个。为了早日得到他们心仪的孩子，他们已经八度飞越大西洋。频繁的见面已经使他们和孩子之间建立起难舍难分的感情。克拉克夫妇早就看中了一个叫瓦西里的小男孩，有关领养手续正在办理之中。目前，他们夫妇最担心的就是新法律将使他们的领养梦成为泡影。有着这种担心的美国家庭不在少数，作为世界上领养罗马尼亚孤儿最多的国家，美国上自华盛顿当局下至许多普通百姓都坚决反对罗马尼亚通过新法律。但是，为了早日加入欧盟的布加勒斯特当局则认为，只有通过禁止国际收养，才能从根本上铲除贩卖儿童和与此相关的腐败和犯罪。

　　不过，当地有识人士认为，罗马尼亚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之时，才是贩卖儿童现象彻底消失之日。如果国家经济得不到发展，许多家庭仍然在贫困中挣扎，那么任何法律都无法消除弃婴现象，也无法阻止不法分子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