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
和他分手近一年了，我以为自己很坚强。但就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寂寞来袭，脆不可挡。我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直接拷机就打了过去。他呢，也在几秒钟后打来回电。
没几句，他突然对我说：“幼儿园老师的眼界是不是比较小？”一下子，我就感到异
样，这种语气是那样的陌生。他的高姿态和我的低姿态，在这句话中得以定位，也奠定了整个谈话的基调。我问他：“你除了工作，其他方面又怎样呢？”他脱口而出：“你就直接问嘛，不要再这么含蓄了……我不是说了，一切都在发展……反正点到为止吧……”那种内心的喜悦是藏都藏不住的。可是我心最痛的却是第一句，那是种“身在局中，心在局外”的坦然。
他的心既远了，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了。我想挂电话，但又不想让他察觉我的失态，所以我客套地结尾：“这样吧，我庆祝你元旦……”“哎，别，别，别。元旦我们还得加班呢，你别……”我被逗笑了，但就像一颗糖，溶入一大杯苦水中，马上消失不见了。他也许还怕我就挂了，所以一通快语。我盖上他的声音说：“那这样，等到你想挂电话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心灰意冷了。
然后，他又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你认识我后悔吗……对我来说无所谓好坏，但对你来说可能坏处多些……所以我很想听听你真实的感受，不管是你认识我的时候，还是分手以后……”我反复回答了他：“我会积极去生活的。”可我感觉他对我这样的回答并不相信，或者说并不满意。末了，他再强调说：“只要你刚才说的，能做到，就好！”我已经很反感了。他想表现的是一种低姿态，但处处流露出的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的样子。
放下电话，我还是哭了，不是后悔，有一点不甘心。也许……也许满怀的都是不甘心。一个再爱你的人，也不是永远等在原地等你回头的。所以千万不要傻瓜似的还恃旧情自居。到头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有如林忆莲的一首歌：“不盼缘尽仍留慈悲，虽然我曾经真的这样以为。”
《江南时报》 (2004年08月15日 第二十二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