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布什总统提名，并将于下周一被参议员批准为中央情报局下任局长的佛罗里达州议员波特J·戈斯日前在参议院情报委员会面前大倒苦水，声称要收拾中央情报局这个烂摊子真的不容易———现在的总体表现只能拿3分，机构改革需要五年时间，特工士气急需鼓励。戈斯公开大倒苦水对于反恐局势日益严峻的布什政府来说无异于当头泼冷水。 

-捉拉登人手严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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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什总统提名的下任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日前首度站到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全体成员们的面前，就对中央情报局现在的表现以及他未来的工作设想接受了持续四个半小时听证。

这位被提名前身任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的佛罗里达州议员先是向众位议员们表态说，如果他的提名得到参众两院同意的话，那么他将“百分狂爱”地投入到新岗位上，领导中央情报局向前进。紧接着，这位未来的情报局长开始猛贬现在的中情局，说什么“如果把中情局的真正能力打10分的话，那么现在的表现充其量只配得3分”！

戈斯说，他这样评价中情局的现状决非耸人听闻，不久前参议员情报委员会各位议员们就接到过中情局前资深特工费舍尔的公开信，所以相信对中情局的现状已经有十分清楚的了解。

戈斯使出的挡箭牌费舍尔不是一个小人物，这位资深的特工在中情局里混了22年，1996年至1999年任中央情报局专门从事捉拿拉登的部门负责人。今年年初，费舍尔匿名出版了一本痛批中情局的书。书出版后立即引起了极大的社会反响，以至于中情局勒令他不许跟媒体接触，更不得接受媒体的采访。在这种情况下，费舍尔把原本写给报纸的编者按变成了一封写给美国参众两院情报委员会的公开信。这封信随后由加州民主党参议员费恩斯坦在参议院一个听证会上公开宣读，数名参议员的高官随后将这封信的复印件交给了《纽约时报》。

这封信佐证了戈斯有关“中情局眼下表现只配得3分”的说法：不说别的，就拿中情局专事捉拿拉登的部门来说吧，由于人手如此之短缺，以至于只好靠那些从其他部门抽调来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级特工每隔60至90天轮番来凑数，而且，不等他们摸出个头绪来，他们又被调到其他地方填空去了！

费舍尔在信中还详细列举了“9·11”发生前多个年头里，由于中情局不能断然对付“基地”负责人，所以才酿成了后来的大祸。费舍尔说，中情局原本有许多机会干掉拉登和其他的恐怖头目，比如说从1988年5月到1999年5月，中情局总部和实地的情报官至少给中情局高层提供了10次干掉拉登或者捉拿拉登的机会，但都被中情局决策层以“情报不够”错过了。1998年春天，中情局甚至一度下令解散专事捉拿拉登的单位，将其压缩成一个小办公室。一直到1998年8月美国驻非洲的两家使馆遭到“基地”组织的袭击之后，中情局局长才不得不恢复捉拿拉登的机构。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1996年，中情局驻外特工搞到了拉登领导的“基地”组织正在四处搜集核武器的情报，可中情局高层居然将其硬压下来，直到后来才送到中情局业务单位进行研究，而且“这是在中情局的三名特工提出书面抗议，迫使中情局做内部评估后才有这一结果的。很长时间之后，这份报告才陆续递交到有关情报委员会领导人和情报分析专家的手中”。

-特工士气急需鼓励

戈斯说如此泄气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今年2月，时任中情局局长的特纳特公然沮丧地说，中情局要改革也不容易，至少还需要五年的时间。事实上，自打特纳特1997年上台后就一直把改革列为头等大事来做，但直到下台也没能把改革完成。

戈斯告诉情报委员会的众位官员们说，中情局改革的重点将从“人”做起，因为情报工作其实是人的工作，情报搜集最重要的是人力情报，也就是间谍的工作。戈斯说：“先进尖端的技术固然重要，可要是没有能够熟悉外国文化和语言的人才的话，那么说什么情报改革都是白搭。当然，百年树人，情报改革，特别是间谍的培养需要至少五年时间才能见到初步的成效！”

那么到底应该如何加强中情局的人力情报呢？戈斯说：“我们最需要的是那些能说他们语言，能融入他们文化，能够跟当地人打交道，能够理解那种文化背景人的动机的真正间谍，这需要训练，需要花时间，需要有资源，需要有不同的平台支持，需要做大量的事，需要鼓励他们的勇气，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有真正的间谍。”

戈斯“还需五年”的说法让在座的诸多情报委员会成员们大感不快，俄州共和党参议员麦克·达温尼直言不讳地问戈斯，中情局改革“还需至少五年”的说法是不是“耸人听闻”时，戈斯毫不客气地回答说：“长官，坦率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戈斯并非在所有问题上都表现得坦率，比如说他曾在众议院当众说伊拉克曾在“9·11”袭击中发挥过作用。然而，当参议员们问及此事时，他马上轻描淡写地说：“现在的证据不是已经变了嘛。”还有，戈斯也不批评中情局在“9·11”前不作为了。

-任中情局局长已成肯定的事

戈斯任下任中情局局长已经成为肯定的事，因为参议院支持戈斯的提名，预计下周一就能获得批准。然而，他的前途却并不那么光明。

来自西弗吉尼亚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约翰·洛克菲勒在听证会上说，“9·11”恐怖袭击前和伊拉克战争中的情报失误已经使中情局声誉受损。“这个机构(中情局)的客观、独立和能力曾经遭受过质疑。”洛克菲勒说。因此，参议院这次通过中情局局长任命是历届中“最重要”的。洛克菲勒说，考虑到正在进行的反恐战争，“赌注也相当巨大”。洛克菲勒在随后的讲话中集中质疑戈斯带有“浓重的党派色彩”，他说：“考虑到(戈斯)过去浓重党派色彩的言行，我有这样严重的关切：你能否成为国家所需的无党派色彩、独立、客观的情报机构领导人。”洛克菲勒指责戈斯过去的言行从某种意义上表明了他“把情报问题用做攻击民主党人的政治工具”。

同为共和党人的戈斯与总统布什关系密切。在总统选战日趋白热化的时候，戈斯曾公开发表支持布什、抨击克里的言论。他不加掩饰的共和党色彩让许多民主党人感到不快。在上月布什提名戈斯后，前任中情局局长斯坦斯菲尔德·特纳特也批评说这一提名“政治意味”太浓。“把一个党派立场如此鲜明的人放在这个职位上，只会进一步削弱公众对我们情报工作的信任，”特纳特说。他称这一提名是“历史上最糟糕的”。

针对民主党人的质疑，戈斯在听证会上予以反驳。戈斯表示，自己很清楚中情局局长不同于政治人物。“我明白他们的区别，如果获得任命，我将会做一名无党派色彩的中情局局长。”戈斯说。

-链接：戈斯在中情局有人缘

路透社报道说，尽管戈斯受到民主党人质疑，但在中情局内部，他却很有人缘。8月份刚刚退休的中情局副局长詹姆斯·帕维特这样评价戈斯：“在事业上，他是我们当中许多人的朋友。他同时又是一个勤奋、严肃的领导者。”有媒体分析说，由于共和党在参议院中占多数，戈斯将会顺利获得任命。但是，戈斯在中情局的前途仍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

首先，大选在即，尽管布什的支持率暂领先，但是最终花落谁家还很难说。如果布什竞选连任失败，戈斯以其“老共和”背景，要想赢得新任总统的赏识并非易事。毕竟，戈斯对克里的抨击言犹在耳。

另外，布什曾承诺设立国家情报局，按照设想将统领包括中情局在内的全美15个情报机构。如果国会批准这一计划，中情局在情报圈内的主导角色将会下降到与其他情报机构平起平坐，而戈斯的权力相比他的前任特纳特而言自然会削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