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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焚为“自由”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2日20:10 扬子晚报

  她们生来就是流亡的难民,被20余年的战乱剥夺得一无所有的父母为了维持一大家子的生计,选择了将她们卖给出得起彩礼的任何人,在婆家她们天天不得走出家门,连对婆家未成年的小孩也得言听计从,她们经常面对丈夫无来由的殴打,她们暴露出想自杀的念头时遭遇的只有讥笑,她们也不知道用其它法子来了结生命,于是年纪轻轻的她们选择了自焚,在她们看来,无论幸存还是死亡,这都是摆脱婚姻苦狱的惟一途径。

  “用不着和他过了”

  扎哈娜·莫哈麦迪决定不再忍受下去了。

  在她去年18岁的时候,家人以相当于1200美元的价格,将她卖给一位从来没与她见过面的男子成亲。她从城里来到了那名男子所在的小村庄,到那里后新婚丈夫就从来不允许她离开家中。她所受的待遇比仆人好不到哪里去,婆家人的话她全都得听,包括一位11岁的小女孩的话。

  8个月前,这位名叫莫哈麦迪的女人在头上和胸脯上浇上食用油,声称要自焚。婆家人要她自焚一下看看。他们将她殴打了一通,死死按住她。她死活挣脱了,点燃了一根火柴,火焰片刻间就吞噬了她的脸部和上身。

  “这是对于压迫的一种反抗,”莫哈麦迪说。她最后从那场火狱中逃生,但还是留下了累累创伤———她的左手臂严重烧伤,下巴皮肤连到了胸脯上。

  “我那时已经对自己的生命不在乎了,”她急急而又柔和地说,不时拽拉着包裹着变形的身躯的米色披肩,“如果被烧死了,我就用不着再和他呆在一起了。如果我活了下来,我也用不着和他过了。”

  买卖婚姻和家庭暴力

  在这个位于阿富汗最西部的地方,莫哈麦迪的经历并不少见。在这里,尽管塔利班的统治已经结束3年,但妇女们仍然为种种受到法律、宗教与文化上的限制,家庭暴力比比皆是。今年迄今为止,已经至少有180名妇女和女孩被送往赫拉特医院的简陋烧伤科治疗。有100人以上已经死掉了。

  所有这些人据信都是自焚的受害者,不过其中的人因为有丈夫或者亲人在场,5人否认是自杀,而说是做饭时受伤的。和莫哈麦迪一样,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有十多岁或者二十出头,都是买卖婚姻和经常性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在去年,阿富汗“独立人权委员会”根据来自该烧伤科的病历,记录了300例可疑的妇女与女孩自焚案;其中80%%的人都死了。委员会说,与医院记录相比,走上自焚之路的妇女的实际数目要大得多。人权工作者们说,除了这些被送到医院里的,还有许多人消失在偏僻乡村里。

  贫困和保守势力作祟

  “这为什么会发生啊?还不是因为普遍贫困,”委员会赫拉特分支负责人卡齐·哈卡克说,“不让他们年纪轻轻的女儿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订亲,这些人家就没法儿过……另外一大问题就是人们持有的传统观点在作祟。那些保守的家庭不让家中的女人与男子一道就座,与男子在同一办公室内工作,在家里也不能不戴面纱露着脸。女人们感觉到自己是在蹲监狱,在重重压力之下,她们只好自杀。”

  与伊朗接壤的赫拉特省,比阿富汗的其它许多地方更为保守。在乡村里,男人们希望妇女们成天呆在家中,如果她们斗胆外出,也得披上那种将身体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袍。

  在2001年塔利班政权垮台后,妇女们的生活环境有所改善,但据“人权观察”组织随后一年的报告,“由于政府对社会和政治生活的控制不断加强,这种改善面临种种考验”。在塔利班统治前后都统治着赫拉特省的军阀伊斯梅尔·汗,自行对妇女们强加了种种限制。“伊斯梅尔已经造成了这样一种氛围,其使得政府官员和个人都认为,他们有权来约束妇女们生活的每一个方面:她们应如何着装,在镇上如何活动,该说什么,”“人权观察”报告合著人扎玛·内弗说,“在塔利班被推翻的时候,妇女和女孩们的(对自由的)期望可是比这要大得多。”

  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上个月开掉了伊斯梅尔的省长职务。尽管民众欢迎这一举动,但并不表明他们普遍支持减轻社会限制。一群暴民捣毁了委员会的妇女事务办公室,在办公室里放了一把火,毁掉了文档和电脑。

  作恶者毫发无损

  就在10月23日这天,赫拉特医院烧伤科就收治了10名烧伤者,全都是女的,其中最年轻的还只有14岁。医生洛希·阿弗琳说,每天收治10例还算是少的。她说,有的时候,“我们这里没有一张空着的病床”。

  “想自杀的大多数妇女都使用这种方式(自焚),”阿弗琳说,“实际上,这些女人并不知道任何其它自杀的法子。如果选择服药,她们不知道要吃多少药片才能致命。因此这就是她们所知道的了结生命的惟一方式。”

  当她说话时,又来了一名烧伤者,伤者全身都由长袍包裹着,靠着丈夫的臂膀,瘸跛得厉害。当那位丈夫看到有外国记者和翻译在场时,他焦虑地咕哝着说:“这些女人做饭时总得要学会更小心一点。”

  后来,这名25岁的妇女在烧伤科的一张病床上躺了下来,她的脸上大部分都由薄纱布覆盖着,只露出两只眼睛,手臂上打着点滴。当被问到是怎么回事时,她的丈夫说,她当时正用压力锅烹调食物,结果锅炸了。

  阿弗琳和“人权委员会”的成员们说,那些从自杀中侥幸逃生的妇女的丈夫们和其他家属,常常因为羞耻和害怕遭到刑事指控,竭力隐瞒曾经发生的一切。在大多数自焚事件中,警察会出动并做下记录。但尽管作出了调查,但最终“不了了之”。

  生活就像下地狱

  在许多方面,莫哈麦迪的故事都很典型。

  她出生在伊朗,父母都是来自阿富汗西部的难民。甚至在塔利班垮台之前,她们就已经回到赫拉特。她家很穷,有5个女孩1个男孩。她的父亲常常推着手推车,卖任何能来点钱的小东西,设法养活全家人。莫哈麦迪读完7年级后,就没法再上学了。

  去年,一名远亲出了个主意,一小时路程外的一个村庄里的两名男子,愿意买下她和她那时才15岁的妹妹作老婆。彩礼交过来后,又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没有任何人来问我想怎么样,也没谁来问我喜不喜欢他,”莫哈麦迪说,“当我发现他们已经将我与他订亲后,我说好吧,如果这是我家人的意愿,我就满足他们吧。”

  她回忆说,从一开始,她的生活就像是下了地狱。婆家不允许她走出家门,甚至连去20分钟路程外的妹妹婆家也不行,更别说回娘家看妈妈。她的丈夫经常殴打她,有时候根本就无来由,但通常是因为她请求去外边走走。

  她说,婆家的其他人更恶劣。她被当作家仆对待。婆婆甚至还要她听凭11岁的小姑的吩咐。“你应当像个奴才一样侍候她,”莫哈麦迪回忆那位老妇人这样对她说,“无论她想要怎样,你都得照着做。”

  莫哈麦迪经常警告丈夫说自己在想着自杀。她说,但丈夫只是一个劲地笑。“他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她说,“我那时不知道如何自杀。他还在挑逗我说:‘你干吗就不能自焚呢’”有一天晚上吃完饭后,她给公爹上了茶,就回到厨房,在身上浇上食用油,然后将身子点上了。

  这户人家起初拒绝将她送医院,他们倒是将她放在一张床上,用扇子为她烧伤的身体扇风。直到妹妹知道发生了什么并赶到现场,邻居们也围到屋外后,这家人才将她送到赫拉特医院烧伤科。起初婆家的人还说她是做饭时出的事情,说她头巾着了火。但她的妈妈沙里发说,当听说真相时,她不由得失声尖叫。

  惟愿伤疤成为一种教训

  莫哈麦迪在烧伤科里呆了23天。她说,在那里的时候,她看到过另外56名女子,她们全都自焚过。她说其中最小的才13岁。她和妹妹现在都和她们暴虐成性的丈夫离了婚。莫哈麦迪说,她现在为自己的容貌感到难过,但这道伤疤能成为一种教训。“这不仅对于我的小妹妹们是一种教训,”她说,“对我们所有的亲人和邻居都是。”石志宏编译自10月28日《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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