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火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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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9日03:52 人民网-江南时报 | ||||||||
戴荣里 记忆中的火车有多种样子,父亲是铁路工人,在摇晃过很多崎岖的路之后,抵达一个山岭上的工棚,我第一次认识了火车,火车在长长的洞子里窜出来,黑狗一样;又钻进长长的黑洞,蟒蛇一般。童年中的火车在我记忆中是一个自豪的物体,在乡村小伙伴中是挂在嘴头的迷惑。那些打山洞的铁路工人,总会说火车站起来跑得更快,我也疑惑这样的火车为什
在充满向往的年代,馒头和地瓜干煎饼形成分野,馒头在修正着一个乡下孩子很多固执的想法,日渐调整着他向城市人跨越的步履。在很多懵懂的孩子上了火车看到只有女同志从厕所里出来以为车上没有男厕所而把尿撒在裤子里的尴尬里,后来火车上的自如注定了火车是好奇而又富有知识的乡下孩子的天堂。从农村走出的孩子充其量保证下一代的质量,或者只保证自己这一代带有农村人的坚韧和城市人的狡黠。而真正的城市人往往退化为一种形式上的城市道具而缺少丰富的内涵。我在闲暇的时候,总回忆记忆中的火车,火车给我温馨的情感体验。 也曾经在荷尔蒙勃发的时节渴望在读了戴望舒的《雨巷》之后,沿着长长的车厢寻觅丁香一样的姑娘,青年时代的梦幻交给游动的火车,长长的车厢里,渴望诞生爱情。 紧接着是求生的需要,坐火车成了经常的事情,一个站,又一个站,每个站纽扣一样串起严谨的生活。漂流的历史就是拴在铁道线上沉重的绳索。我们感受火车,倾听火车,在火车游走的间隙里一起向往大海,谈国外的生活;也在看到车厢中的一瞬间,重新拣拾起青春的口哨。 当我试图在松软的地毯上感受现代火车的温柔舒展时,我想起很多过往的日子;艰辛年代的很多往事容易被短暂的所谓爱情吞没。在一个悲观失望的深夜,我遥想着二十多年前的火车,对比着今天的火车,我想了很多具有宿命一样的命题。我无法掩饰自己的苍白,而岁月已经永远将烧煤的火车凶残地甩开,我只有在黑夜里期盼黎明,期盼风一样飘来、大鹏一样飞走的火车。 而我心中的火车一直在一个不接纳我的站台停留。我和它一起靠嘶鸣、眼泪在等待中生活。 《江南时报》 (2004年11月09日 第二十二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