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中国：第四代人的民族主义

　　目前的民族主义者甚至连他们声称的“抵制日货”都实现不了；而与“五四”或抗战中涌现的民族主义相比，他们更不具备那种对西方思想包容、兼收的胸怀———《中国的新民族主义：骄傲、政治和外交》的作者格里斯从外部观察中国新一代青年中蔓延的民族主义情绪。

　　令人担忧的民族主义

　　自1990年代初以来，历经“驻南联盟使馆被炸”和“中美撞机”等事件，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实已达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地步，这引起了不少的忧虑，甚至愤懑。

　　将目前的民族主义情绪与历史联系在一起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应该说，两者的差异却无疑更多：与义和团的“敢于动真格的”相比，目前的民族主义者甚至连他们声称的“抵制日货”都实现不了；而与“五四”或抗战中涌现的民族主义相比，他们更不具备那种对西方思想包容、兼收的胸怀。

　　只是为了让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政治学助理教授彼得·格里斯的《中国的新民族主义：骄傲、政治和外交》一书正是在中国新一轮民族主义受到西方关注这一背景下的产物。

　　格里斯认为，要了解中国的民族主义，就必须倾听他们自己是怎么说的、怎么想的，而不是在那里想当然———这正是长期以来中美相互妖魔化对方的主要根源之一。

　　格里斯在书里写道：“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动辄宣称受到西方帝国主义凌辱的第四代人实际上并没有受难的经历，他们生长在改革开放的年代，生活相对富裕、安稳。”

　　那么，他们的这种类似自虐的情结是从何而来的呢？格里斯认为中国新民族主义兴起的根本原因是，这些人想通过爱国主义来突出自己的声音。这些人非常羡慕前几代人的苦难经历，对于第四代沉溺物质主义、仅仅满足于文化和精神快餐深感痛心，他们觉得再也不能在这种苦闷中沉默，因此给自己选择了爱国主义这一具有狂欢性质却又能得到政府允许的形式。

　　批评声音终于响起

　　在格里斯这样的西方学者看来，中国的新民族主义之所以具有某种不健康性，是因为它对自己受难身份病态性的执着；对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杀害中国人的历史念念不忘，而对更多的人死于同胞之手的事实却只字不提。中国民族主义者总是愤愤不平于中国没有得到世界的尊重，但像他们这样做只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值得庆幸的是，好的迹象在出现。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现在中国不但在网络上可以看到针对民族主义的批评，而且一些先锋媒体———这些媒体在塑造公共议题和领导公共话语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已经在低调但却坚定地质疑民族主义的弊端了，虽然目前它们针对的还主要是民族主义对国家利益的损害上。

　　（晓健／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