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母亲见真情(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16日15:10 金羊网-羊城晚报

　　美国洛杉矶市的米尔德里德·怀特与杰丽·约翰逊是多年好友。她们两家相距不远，平时喜欢结伴打保龄球和逛商场。“我们之间情同姐妹，”约翰逊说，“的确是那么亲密。”

　　两位母亲的心之所以紧紧联系在一起，除了性格投缘，还因为十多年前一段惊人相似的经历。怀特的女儿安妮特·欧内斯特年仅26岁时在家附近遭强暴，然后被人残忍勒死。饱尝丧女之痛的怀特迟迟没有等到凶手落网的消息。没想到6年后，约翰逊一家也上演了同样的悲剧，女儿安德烈娅·特里普里特被人谋杀。两起凶杀案的作案手段如出一辙。

　　图：从1987年至1998年，美国洛杉矶曾经发生严重连环凶杀案

　　11年，12人

　　从最新出版的《人物》周刊上看到一幅照片，怀特与约翰逊太太手拉手，笑容并不轻松，眉宇之间都刻着深深的遗憾。

　　回忆起往事，现年64岁的约翰逊太太伤感地说：“那时怀特陪着我，与一个感同身受的人在起，我会好过一些。”

　　两个老朋友日复一日期盼着警方将凶手捉拿归案。今年10月23日，洛杉矶警方公布了一条惊人消息，他们根据已掌握的证据发现，怀特与约翰逊的女儿被同一男子所害。嫌疑犯名叫切斯特·德韦恩·特纳，今年38岁。他同时还涉嫌杀死另外10名女子，可能成为洛杉矶历史上命案最多的谋杀犯。

　　当约翰逊与怀特头一次读到这条新闻时都目瞪口呆。怀特愣了半晌，脱口而出的唯一一句话是“难以置信”。

　　“同一个男子？”负责此案的洛杉矶警察局侦探克利夫·谢泼德似乎不敢相信，“奇怪，两个受害者都撞上了切斯特。这比你被流星砸到的可能性还小。”

　　据洛杉矶警方消息，从1987年至1998年，特纳在洛杉矶一共行凶12次，杀害12名女子，而且案发地点都在菲格罗阿街的30个街区内。菲格罗阿街是一片狭长地区，多有妓女和吸毒者出没，治安和卫生状况都不太好。长期以来，暴力事件已经成为该地区的顽疾。

　　实际上，洛杉矶警方此前从未把特纳与“连环杀手”联系在一起。

　　天有不测风云

　　1987年10月29日晚上，安妮特把2个孩子留在家中，独自出门去看望一个朋友，路上不幸遇害。“她是大家的朋友，”安妮特的母亲怀特说，“没有谁不认识安妮特。”

　　在怀特的所有朋友当中，约翰逊最为安妮特的死感到悲伤。“仿佛我身体的某一部分消失了一样，”约翰逊说，“她是个可爱的孩子。”

　　怀特太太1982年经历了失去丈夫的不幸，女儿的离去使她再次感到悲痛欲绝。而两个尚未长大的外孙正需要家庭的关爱。怀特只好承担起所有家庭重担。危难之时，约翰逊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我们总是很乐意互相帮助。”怀特感激地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6年后，约翰逊太太陷入无尽痛苦。1993年4月1日晚上，怀有5个月身孕的安德烈娅出门办事，竟然彻夜未归。第二天早晨，警察在一幢废弃建筑边发现了她的尸体，很明显死前遭到凶手强暴，颈部有绳子勒过的痕迹。

　　正在上班的约翰逊太太接到噩耗后崩溃了。“我嚎啕大哭，整个大楼的人都在打听发生了什么，”她说，“我打算开车回家，但当我刚踏出工作间，就昏倒在地。”

　　错抓凶犯

　　由于线索寥寥无几，洛杉矶警方对两桩凶杀案束手无策。1993年，警方逮捕了一个名叫戴维·琼斯的可疑看门人，认定他与菲格罗阿街另外3名妇女被勒死的案件有关。但是对死者血液的化验结果表明，真正的凶手并非琼斯。

　　智商相当于5岁的琼斯却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他交代了很多线索，承认自己认识受害者，而且亲手掐死她们。”谢泼德侦探说。结果，琼斯的“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

　　怀特与约翰逊太太一直对法院判决结果心存疑虑，不相信琼斯杀害了她们的女儿。然而不管凶手到底是谁，悲剧已经发生，她们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外孙身上。“我们要重新当一次母亲，”约翰逊说，“但我们要面对一些其他母亲无须面对的问题。这些孩子怀有恐惧以及无法弥合的深深的伤害。”

　　怀特也有同感：“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关于（凶杀案）的事情，尽管我为之非常伤心，”她说，“我必须继续工作，照顾这些孩子。”

　　DNA披露真相

　　与此同时，洛杉矶警方为破获这两起谋杀案投入大量精力。2001年，洛杉矶警察局专门成立“杀人悬案调查组”，利用DNA检测技术对9000起（从1960年至今）悬而未决的谋杀案进行重新侦察。专案组负责人由侦探谢泼德与搭档何塞·拉米雷斯担任。

　　谢泼德翻出以前经手的一桩案子：葆拉·万斯1998年在洛杉矶市区被谋杀。谢泼德将万斯和另一名在1996年被害的女子身上提取的DNA进行检测，结果表明两起案件都与一个名叫切斯特·特纳的男子有关。特纳以前是一名比萨店送货员，曾经犯过几次小案子。2002年9月，特纳被指控犯有强奸罪。警方因此掌握了他的DNA资料。

　　谢泼德和拉米雷斯意识到，他们手中掌握的多起凶杀案可能彼此存在某些关联。“我开始感到很兴奋，”拉米雷斯说，“现在你可以把一名男子同两名受害女子联系起来，受害人都是被勒死的，只不过案发时间不一样。”

　　特纳曾在菲格罗阿街区送过比萨，因此谢泼德和拉米雷斯决定将该街区作为重点调查地点。随着证据越来越丰富，一条清晰线索逐渐浮出水面。警方同时再次对特纳的DNA档案进行分析。“一个月后，我们得到答案：‘是的，就是他’。”谢泼德说。

　　在过去两年时间里，洛杉矶警察局专案组调查发现，特纳与12起谋杀案均有关联。12名受害者年龄在20到40岁之间，其中就包括安妮特·欧内斯特和安德烈娅·特里普里特。

　　谢泼德承认，警方无法判断特纳的谋杀动机。然而让警方更加疑惑不解的是，外表笨拙的特纳究竟如何选择谋杀对象。“她们都是随机（被特纳杀害）遇害受害人，”拉米雷斯说。

　　同病相怜

　　今年3月，充足证据“揪出”了真正凶手。入狱11年的琼斯获释。“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获释，”琼斯的律师说，“他只是一个5岁的弱智。”

　　警方开始陆续通知受害人的家属。自然，他们对安妮特·欧内斯特和安德烈娅·特里普里特两家的关系一无所知。

　　10月22日，约翰逊太太接到警方电话，称谋杀安德烈娅的凶手已经归案。“我顿时欣喜若狂，”约翰逊说，“我猜他们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毕竟他们终于破获了一起历时11年的悬案。而且我从未想到是一个连环杀手所为。”

　　第二天，约翰逊的亲戚在报纸上读到一则新闻：特纳被控连续谋杀12名妇女。当听到“安妮特”这个名字时，约翰逊僵住了，那不是怀特的女儿么？她立即拨通了老朋友的电话。

　　尚未接到警方通知的怀特一时间大脑空白。约翰逊则泣不成声地告诉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朋友又捡起曾让她们痛彻心扉的话题。然而，她们思考更多的是，如果女儿没有遭遇不幸该多好。

　　“这件事让我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约翰逊感慨万分，“我们的心一直在一起，因为我们内心深处藏着同样的恐惧。”

　　·马晓燕·（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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