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少年与没谱青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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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1日03:24 人民网-江南时报 | ||||||||
王晓峰 朋克少年也好,没谱青年也罢,当无意中把“花儿”和郑钧作一番对比时,让我感触最深的倒不是简单与复杂、幼稚与成熟、感性和理性,而是让“花儿”衬托出了青春的珍贵。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花儿”演出的情形,他们在台上高唱“将来的主人一定是我们”、“别理我,我烦着呢”……看着他们比吉他高不出多少的个头,我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出污泥而不染,也随着他们的音乐节奏而心潮澎湃。那年,这帮孩子才十五六岁。那时候,美国正流行GreenDay,英国正流行Supergrass这样的新朋克,中国也正孕育着朋克,“花儿”就是那时刚冒头的朋克少年。 而我对郑钧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音乐中没有北京摇滚那种“恶习”,所以,他既能写出《回到拉萨》,也能写出《赤裸裸》,还能写出《灰姑娘》。在当时,人们不知道该把他划归到摇滚还是流行。 时间过得很快,大张伟的个子蹿得比另外两个孩子还快;郑钧也成了歌星,他的歌开始在社会各个阶层流行。按年纪算,郑钧比“花儿”们大将近一倍,虽然他们无论在音乐还是其他方面都没什么可比性。这是生于60年代和80年代的对话,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但他们都是各自年龄段的代表人物,如果真要比,只能慨叹“这世界变化太快”。 大张伟用他语言天赋诠释着“花儿一代”的青春期,任何一个描述青春期的成人作家在大张伟的歌词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他是一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人,但他没有为赋新诗强说愁。相反,他用最直接的语言把青春少年的内心躁动———那种无拘无束的寻欢做乐描述出来。那些被烙上80年代印迹的歌词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反映了从未成年到成年成长过程中的快乐与烦恼,简单直接。 “不管明天美不美好,只要你爱我就请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希望能快点儿离开这里,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放学啦》)“等待更多的化肥再添进来,我已醒来吃饱了准备离开。”(《草莓声明》) 而所有成年人在解读这些简单歌词时,都无法还原回自己的青春期,因为这是生于80年代人的青春期,不是生于70年代或60年代人的青春期。你除了羡慕这一代人赶上了好时光,就是感悟自己走向沉重、衰老的无奈。将来“花儿”长大了,回头读起他们在青春期写下的这一行行文字,会感觉幼稚,但绝对真实。 郑钧的歌让我更多时候发现,他在经历一个社会变革剧烈年代后留下来的是一些破碎片段,好在他把这些碎片用他能招人喜欢的形象和旋律串在一起。他对亲情的眷恋,让他总背负着一种沉重(《苍天在上》);他对爱情的爱恨,总想变成一种洒脱,但总陷入新一轮迷茫(《灰姑娘》);他对现实的批判,总想化成一种愤怒,最终在无奈下举手投降(《商品社会》);他想拿起手术刀解剖自己,却因没有勇气而变成顾影自怜(《悲剧!悲剧!》)……郑钧的歌中有60年代人残存的理想主义,也有70年代人的玩世不恭,还有80年代人的潇洒时尚,当这些多面体组在一起,这个郑钧有时清醒有时迷茫,像个没谱青年。郑钧成长的烦恼来自多方面,他想揭示出这一切,但语言在动人旋律中变得沉重。他只能重复他之前未曾搞明白的这一切,于是他像一个程序一样在不断循环。假如郑钧放弃他的思考和挣扎,专心去写《灰姑娘》这样的情歌,他可能就像“花儿”一样简单,但是这个具备偶像素质的歌手非要去探寻人生的答案。可人生的问题出得太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 还是“花儿”来得简单,在他们这个年纪,正是享乐的青春年华,所以他们毫无牵挂,“前面是一片绚丽的景色,何必在乎那结果。”这就是“花儿一代”的真实写照。“花儿”关心的是现在进行时,而郑钧关注的是过去完成时和将来进行时。 朋克少年也好,没谱青年也罢,当无意中把“花儿”和郑钧作一番对比时,让我感触最深的倒不是简单与复杂、幼稚与成熟、感性和理性,而是“花儿”衬托出了青春的珍贵。 《江南时报》 (2004年12月21日 第二十一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