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被毁 沪高校斯里兰卡留学生:我也怕海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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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14日15:28 新华网 | ||||||||
昨天上午8∶30,离开科伦坡,赴一个等了许久的约会。下午5∶30,在斯里兰卡首都以西395公里、猛虎组织的枪炮和东海岸迷人风光交织的小城安帕拉,记者终于见到了斯里兰卡之行的“关键先生”,同济大学的留学生法杰鲁。 悲:黄沙下是未被清理的尸体
见到记者,法杰鲁笑了,两年来,第一次有中国朋友来到自己的家乡,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几句寒暄之后,我们彼此都心领神会,直奔他家乡的渔村而去。路上,记者只轻轻问了一句:现在好些了吗?法杰鲁回答:心里还是很沉痛,你去那里看看吧。 这里几乎是斯里兰卡第一个受到海啸威胁的地方。12月25日早上9时,小渔村的人们还沉浸在昨夜的美梦中,周末的甜蜜气息还未完全展开,第一轮浪潮就汹涌袭来。法杰鲁和渔村的村长说,当时的浪头有4英尺高,足够淹没年幼的孩童,而人们除了一边抢救自己的孩子,一边准备多收拾些行囊之外,并没有料到第二轮浪潮会那么快地袭来。3分钟后,20英尺高的浪头打来,方圆4公里的渔村房屋尽毁,6000人瞬间消失。 幸存的生命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由村长和朋友们一手建设起来的渔村竟会遭此劫难。村长说,渔村1984年才开始陆续有人居住,而在此之前只有1978年曾经受到过海水的威胁,其他时间这里简直就是块福地。 站在海水前,记者试图设想海啸来临一刹那的画面,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身后,一片黄沙覆地,法杰鲁说在黄沙的下面,是还没有被清理的尸体,但村民们已不准备再清理,而是希望这些曾经的生命能长眠于此。剩下的,只有一群群乌鸦在天空盘旋,唱着悲伤的歌曲。 法杰鲁说,他无法忘记自己看到的一切。和他一样,在这里生活了20年的村民也同样无法忘记这个养育他们的地方。每天都有村民来到被毁的房屋前,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一会,然后离开。希拉一家在村里拥有3处房屋,在海啸中家里死了18个人。他们也在夕阳时分来到这里,默默地注视着潮起潮落。法杰鲁迎上去问,愿意在原来的地方造新屋,然后回来住吗?一家人的回答竟是一致的不,因为他们怕海了。法杰鲁偷偷告诉记者:“我也怕海了。” 记者就此打住到了嘴边的话。原本打算让法杰鲁带着记者去他自己的家,讲述他童年的故事,但看着法杰鲁渐渐黯淡的眼神,记者不忍心了。“咱们走吧”,法杰鲁点了点头,慢慢走出了渔村。 喜:做一晚斯里兰卡人 哀此地所哀,乐此地所乐,也许这就是人生。离开渔村,记者随法杰鲁来到了法杰鲁亲戚的家中。这是一幢斯里兰卡东部典型的农居。东部居民信奉伊斯兰教,建筑也带出些穆斯林的特色来。 记者坚持要吃当地菜,于是法杰鲁的亲戚开始到厨房准备。不一会工夫,地道的鸡蛋咖喱面条、烤海鱼和一种类似于姜茶的饮料被摆上了桌面。记者拿起饮料想碰杯,法杰鲁笑着说,在斯里兰卡的东部不允许喝酒,所以也不碰杯。如果被听到碰杯的声音,警察有权利把你铐起来。记者一边笑自己的唐突,一边“吞噬”着盘中的面条和鱼肉。 吃完晚饭,法杰鲁拿出一条围裙模样的布要记者穿上。布的色彩很鲜艳,但穿在身上很清凉,穿法也很简单,只要轻轻一套,按住布的两头按照个人腰围叠起来,两边一扎即可。法杰鲁说,这就是印度传过来的“纱笼”,斯里兰卡的男人都穿它,记者暗自笑着第一次穿了裙子,而法杰鲁的亲戚们则似乎在笑这个中国人的滑稽模样。 夜渐渐深了,法杰鲁要离开,回自己的住所休息。临走前,他让记者给同济大学的余则明老师发了一封EMAIL,告诉他自己在家乡的情况。他说,回斯里兰卡前的那一个礼拜,自己寝食难安,是同济的师生帮助了他,他永生难忘。另外,他在记者的耳边嘟哝了一句:明天带你去看我的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记者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真正的朋友。特派记者韩垒(来源:新闻晚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