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辛集中营已经解放60周年了，但许多大屠杀幸存者对它记忆犹新。英国《泰晤士报》22日刊发了一家加拿大养老院护理1000多名高龄幸存者的报道。
黑暗回忆无处不在
当查纳·丝扎波听到养老院附近火车的咔嗒声传来时，她就会想起当年如何被塞上
一个运牛的车厢，长途跋涉3天后被送到奥斯维辛。在面包店看到一小团面包时，她会想起当年被强迫着去啃的硬面包壳。上理发店时，她会记起沦为纳粹奴隶期间被迫剃头的情形。
正当世人在准备纪念奥斯维辛死亡集中营解放60周年时，幸存者们仍然在受难记忆中苦苦挣扎。他们现在大都已七十好几或者八十多岁，老年痴呆已经让他们大多失去了对于近期生活的记忆，而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创伤记忆中。
现年85岁的丝扎波是多伦多“贝克勒斯特老年人护理中心”的全托护理老人之一，这里有全世界最大之一的大屠杀幸存者群体，也是照顾幸存者的先驱。它位于多伦多生机勃勃的犹太人社区中央，照顾着1000多名幸存者。护理中心已就幸存者的特别需要召开过跨国医学大会，并出版了一本名为《如何照顾年长的大屠杀幸存者》的小册子。该中心大屠杀资源工程协调人波拉·大卫说：“这里最应该记住的就是“导火线”——可能引发情感创伤反应的特定的事情、环境方面的因素和一些特定的时刻。”
这本小册子就幸存者们对于种种“导火线”的反应进行了解释。小册子上说，淋浴会让他们想起毒气室，因为当年集中营监禁者在被拉出去处决时，会被告知只是去淋浴。洗澡会让一些幸存者回想起电击，以及纳粹当年让他们一头扎进浴盆里时的冰冻与烫伤试验。屎尿或消毒剂的强烈气味，会让他们记起拥挤不堪的犹太人囚室，或者集中营使用过的强刺激性化学品。响声、外语、狗甚至还有犹太人假日——纳粹常常在这样的时候让犹太人集中，都可能唤起他们可怕的记忆。被收养的幸存者们可能会私藏食物，就如他们当年在集中营里那样，或者就是担心生病会被处决。
看不见的“导火线”
即便如此，护理人员还是避免不了一些看不见的“导火线”。丝扎波曾在奥斯维辛从事过6个月的强迫奴役。她的手臂上现在仍然刺着在集中营里的号码“A9053”。当回忆起当年第一次去田野上从事强迫劳役时喇叭里播放的音乐时，她瘦小的身躯不住地摇晃。近日她在贝克勒斯特中心听到了这一旋律，记忆的狂潮又汹涌而至。她说：“我当时请求护理人员不要放这曲子了。”护士们说，那首歌是二战期间著名歌手维娜·林恩悠扬美丽的《多佛白色岩岸》。
“不要再去想它”
一些大屠杀的幸存者声称已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可怕记忆，但这种控制常常顿时解体。“我从来就不去想它。我惟一想到的就是未来的人们不要再有这种经历。”80岁的鲁宾·博尔腾斯坦说，但他突然间热泪盈眶。1942年，他曾和1万名犹太人从波兰北部被赶到奥斯维辛，到两年半后战争结束时，原来体重154磅的他只有70磅，身子站都站不直了。
博尔腾斯坦过去常常受噩梦困扰，但他现在相信自己已经能把握过去。“我可以过得很好。那是60多年前的事了。我还能怎么办？还去梦见它？去想它？我没几年（活）了，我希望能克服这些记忆。”
不久前，丝扎波在电视上看到哈里穿纳粹装的照片后，不由得怒火中烧。她说王子的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我当时感觉他是他们（纳粹）中的一分子。一看到纳粹标志，我就会回想起一切。我现在晚上睡不着。我现在还会有梦魇。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里。”石志宏 编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