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礼品

　　如此世相

　　苏景义

　　这条巷子虽不很宽，里边却是领导机关的家属院。和往年一样，一进入腊月二十，纪检部门就在胡同里设上了廉政监督岗，以遏制给领导送礼风。

　　腊月廿九这天晚上七点钟，监督岗值班人员小王、小姜与带班的赵科长商量，说辛苦七八天了，今晚早下会岗吧。赵科长就来到巷子外的街上，见街旁停满了锃亮的小车，就跑回来说不行，等送礼的车还很多。

　　正在这时，一辆人力三轮车朝巷子内驶来，蹬车的是个老头，车上鼓鼓囊囊的，用块塑料布严严实实地盖着。三轮车被小姜、小王拦住，说要检查。

　　蹬三轮车的老头问：“检查什么？”小姜、小王指指桌上的牌子，说：“检查看是不是给领导送礼的。”老头往四周看看，说：“噢，我走错了。”说着，就要拐回头往外蹬。小姜伸手拉住车说：“老同志，大小车辆只要进了这巷子，就要检查登记。”老头急了，说我不是送礼的，还凭啥检查我？小姜说：“你要真不是送礼的，我们检查登记后，就放你走。”

　　但老头说什么也不让检查。这更引起小姜、小王的怀疑，因为上个班的值班人员有交待，说见大摇大摆送礼进不去，已发现有伪装成其他样式混进去的了。争吵声引来许多围观者，带班的赵科长下不来台，就用电话叫来了院里的保卫人员。保卫人员一来，把老头吼了一顿，说再不配合工作，就拘留。老头蔫了。

　　小姜伸手将塑料布掀开，竟是老白菜叶，翻到底还是老白菜叶。

　　老头哭起来，说：“俺一家几口人都下岗了，去捡车菜叶，怕大春节出丑还是出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