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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1辈子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30日05:50 都市快报

  28日,美国人特里·夏沃挨饿已进入第11天,离死神越来越近了。她的丈夫迈克尔和律师费洛斯到她住所看望。费洛斯说,她看上去很平静,没有丝毫痛苦。一名医生说,有迹象表明,特里的肾正在衰竭。同日,她的父母辛德勒夫妇继续呼吁总统布什和佛州州长杰布出面干预,重新为他们的女儿插上进食管。他们的支持者继续在住所外抗议,警方封锁了伍德塞德收养院外附近的主要道路。大约有一百名抗议者,在牧师帕特里克·马霍尼的带领下,来到首都华盛顿的白宫前抗议。在迈克尔和他律师的申请下,派内拉斯县首席验尸官约翰·
思格马丁同意特里死后,对她进行尸检,以进一步找到她无法恢复的证据。辛德勒夫妇的律师吉布斯同意了这一做法。

  记者的话

  :在距离我国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美国“永久植物人”特里·夏沃一案上演了7年。官司本身的纷杂与政客的卷入,使事件本身失去了原色。作为一直关注本案、并最早在国内报道该案的记者之一,我试图从当事人本身的视觉来描述事件过程,叙述她的感受——尽管她已是植物人。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小时侯,我与父母住在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郊区。在这里,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女时代。我这人喜欢安静,一直到上高中,我都不大喜欢说话,不爱与人交往,那时候我长得胖,又戴着眼镜,我想,大概没有男孩子会喜欢我。上7年级时(注:相当于中国的初一),我喜欢上了班上一个叫文森特的男孩,但我从不敢向他表白。高中时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好友黛安·梅耶躲在卧室里翻看杂志,想着杂志上的白马王子。那时候,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兽医。我有爱心,养了一条黄色的拉布拉多猎狗。可惜它后来被车撞了,我为它做了人工呼吸,但它还是死了。高中毕业后,我上了布克斯县社区大学。我没当成兽医,不过,我热衷于减肥,因为我担心找不到男朋友。但幸运的是,上大学一年级时,我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迈克尔,那是1982年的事了。迈克尔高大、英俊。我从没谈过恋爱,深深被他吸引。第二次约会后,我就决定嫁给他。两年后,我们在教堂结了婚。婚后,因为没钱付房租,我们只好住在我父母家的地下室里。1986年,父亲决定提前退休,搬到佛罗里达州生活,因为他喜欢那里的海。随后,我们跟着搬到了佛州。迈克尔帮人经营一家餐馆,而我当了一家保险公司的职员。我以为,我的生活就是这么平静,正如好友梅耶说的,我只想做一名平凡而幸福的妻子。那时,我换了隐形眼镜,并继续减肥,我想:我准备要一个孩子。不幸的事故但倒霉的事发生了,我不但没有孩子,生活也完全走样了。到了佛州后,我的体重迅速下降,但每天我都感到很饿,即使吃了很多东西。医院也去看了,给我看病的两位医生说不碍事,他们并没有诊断出我患上了易饿症。1990年2月的一天,我与迈克尔吃了一顿大餐,吃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饭后,迈克尔上完厕所出来,我已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了。因为吃得多,我体内的电解质失去平衡,导致我心脏停止跳动。等丈夫叫了救护车,我的脑子已经不行了。当月25日,医生说,我成了永久植物人,以后不得不靠进食管维持生命。结婚刚刚6年,就发生这种事,我实在没有料到。官司挣了一百万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丈夫正在为我的医疗费发愁呢。虽然父母靠着开工厂挣了些小钱,但我的这笔巨额医疗费,他们是难以支付的。我无缘无故就成了一名植物人,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迈克尔受过高等教育,知道不懂就问律师的道理。在咨询了律师盖里·福克斯后,他就把两位给我看过病的医生告上了法庭。我们都知道,现在医患官司很难打,没想到,我们的官司竟然赢了,对方答应赔给我们一百万美元。丈夫把这些钱都花在了我身上。也许当时他还没意识到,家里有人住进医院,就算家有金山银山,最后就会花光光的(虽然医疗费政府会出,但由此产生的其他费用,佛州政府还是很不大方的)。岳父母女婿搞僵了官司打赢后,丈夫与我父母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父母觉得迈克尔不牢靠,会把赢来的钱独吞,然后找个情人过逍遥日子。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迈克尔。真要到这一步,我还是挺理解他的。但我不相信迈克尔是这种人。恋爱那会儿,有事没事,他总爱往我家跑,帮我父母做这做那。空闲的时候,还常常开着我那辆破旁帝克火鸟去兜风。婚后对我也不错,上街从不正眼看过别的女人,这点最让我放心了。想想那时候,我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如果不是这场病,我恐怕会和他幸福地过上一辈子。父母对他就是不放心,觉得该由他们照顾我的生活。当然,钱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但迈克尔生性倔强,岳父母这样看他,让他自尊心受伤不小。他们的关系终于恶化了,1993年,父母为了要回对我的监护权,开始和迈克尔对簿公堂。迈克尔要我安乐死他们从此结下梁子。事情一晃过了5年。大家知道,照顾病人最需要毅力了,特别像我这种病人。躺在床上,除了眨眼、笑,医生说那是无意识的,我无法与人交流。我是多么想醒过来啊,当迈克尔结束一天的工作,抽空来到床前看我,我真恨不得能抓住他的手,告诉他我的感受:病房里多寂寞啊。我也深知迈克尔的痛苦,每次他来,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和无奈。我多想帮他一把呀。其实,成了植物人后,我早把生死抛在脑后。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跟他讨论过生与死的问题,我说,人生这么短暂,生死都要有尊严,不然人就白活了。记得当时他听了,还激动地抱着我不放,说“找个知心人真不容易啊”。似乎他看穿了我的心思。1998年,他向法院提出,拔去我的进食管,让我自然地死去。但父母并不理解我,也不理解迈克尔。他们希望我一直这样躺着,直到出现奇迹:我从床上坐起,大喊:上一盘三明治!在我看来,父母到现在仍无法接受我成了植物人的事实,所以他们反对迈克尔。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终于发生了。一场马拉松式的官司父母与迈克尔又打起了官司,这一次,竟是这么久,7年啊。起先,迈克尔申请拔去我的进食管,父母反对。2001年4月,官司第一次有了结果,派内拉斯县第二巡回法院法官同意了丈夫的请求。但进食管拔掉不到两天,在父母的申诉下,法院又决定重新插上。2003年,法院又判拔掉,这时,我父母就请佛州州长、总统布什的弟弟杰布帮忙,在杰布的干预下,进食管又给我接上了。每一次折腾,他们都要把我从伍德塞德收养院搬到医院,再从医院搬回收养院。我是很不想动的,呆在收养院多好,搬来搬去不但麻烦,而且外面空气质量也不好——布什总统还不愿签署《京都议定书》呢。另外,打官司最费钱。经过这几年的诉讼,原来医院赔的一百万,几乎都进了律师的腰包,现在剩下不到四五万美元。还好,住在这里不花钱,收养院曾答应迈克尔,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然,一年8万美元的生活费交不起,我可能要睡大街呢。好在官司终于停止了。前年杰布出面干预,被最高法院判处违宪。最近,父母在联邦法庭的一连串上诉也失败了,他们终于不打官司了。也许他们总算明白,官司打到最后,肥水都流到外人田这个道理。他们还欠吉布斯律师两年的律师费呢。我要感谢很多人官司终于结束了,我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我可以放心地去了。这些年来,我总觉得需要感谢很多的人,感谢他们把一件很简单的事,通过种种程序,硬生生拉扯了这么长时间,从而延缓我的存在——有时我也想过,当个植物人也不赖。我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谢谢他们的爱,他们的爱自私、执着、缠绵,因为爱,他们把所有可利用的司法程序发挥得淋漓尽致,以期保存我的躯体。其次,我要感谢我的丈夫迈克尔。为了实现我的愿望,他不惜破坏“好女婿”的伟大形象,与我父母为敌。他的爱同样执着、缠绵,甚至无私、彻底。虽然他后来认识了新女友,但我还是能够原谅他,毕竟,他曾是我的男人,并在法律意义上仍是我的男人。换作别人,早就与我离婚,独自过幸福日子去了。这种事例我见得太多了。我还要感谢派内拉斯县第二巡回法庭的乔治·格利尔法官,这几年来,他顶着被人威胁的压力,每次作判决,都义无反顾地站在迈克尔一边。没有他的坚决,也许到现在,我的嘴边都还“叼着”进食管——其实,进食管挺讨厌的,起码记者照相时很不好看。当然,要感谢的人还可以列出一长串,美国总统布什,他深更半夜从得州农场赶回华盛顿,专门为我签署一项法令;国会的议员不惜牺牲度假时间,商讨我的生死;最近一段时间,收养院外每天都有人为我呐喊、祈祷,有的还要给我送水——其实我是喝不了的。听说警察还抓走三十几个人——虽然我不赞成他们这样做,但他们的热情总让人感动。从没想到,我会从默默无闻,变得全球家喻户晓,老少皆知——这要归功于众多的媒体,惹得各国人们都在热烈探讨“植物人”、“安乐死”、“司法公正”,甚至生与死的意义。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我想,我真的可以安息了。(记者李师礼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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